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來,“这孩子,哪有你这么问话的?”
我没吱声。一屁股坐在歺桌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这叫奸茬子。
“燕子,过來吃饭。”母亲很热情的招呼着小黑丫。
“我在家吃过了。大婶。”小黑丫抬起头,又用大眼睛翻愣我一下,接着,她转过脸笑着对我母亲说:“我还得洗衣服呢。”
说完,她走进了卫生间,顺手关上了门。
“这孩子來了就干活。”母亲坐在了我对面,“保姆就不找了,先让燕子试试。”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人你也信得过,别到时候把你老两口卖了,你俩还帮着人家数钱。”
“你呀,”母亲用筷子指着我的鼻尖,“再逼逼,我撕烂你的嘴。”
母亲向來对我态度恶劣,没有一点慈爱的形象,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这回我彻底不吱声了,赶快胡乱划拉两口饭,然后撩下饭碗走人,谁也管不着。
“老东西,吃饭。”
随着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声,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的父亲,手里拿着一套金庸的武侠小说,从卧室里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挨着母亲身边坐下后,父亲伸手把书放在了我面前,“一会到小三子书屋再换一套。古龙的不看,这小子的风格我接受不了。”
“知道了,没有金庸的,陈青云、卧龙生和温瑞安的行不?”
父亲点了一下头,“凑乎看吧。”
估摸也就两三年吧,父亲就会从大学教授的位置退下來了。家里有闲功夫,专业书看了一会后,他便看正版的港台武侠小说,以此打发时间,这也是他近两年的唯一事好。年轻时,听我母亲说,父亲可不这样,非常敬业,要不怎能熬成一流大学的教授呢?父亲有句只对家人说的名言,“人过六十无牵挂,不为他人只为己。”话说的挺硬,等他升级了,三世同堂了,看他还是这套喀吗?关健时候他不拔毛好使吗?哼!
和父亲有所不同,母亲可没闲功夫看书,也不说什么名言,她只知道奋斗再奋斗,真可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我家之所以成为土豪,与母亲付出的心血是分不开的。所以,不管母亲对我咋样,我对她是绝对的敬畏。
家里,母亲叫父亲“老东西。”父亲叫母亲“老拐。”自打我记事那一年起,他俩就这么称呼对方。按理说,夫妻俩都是高学历,高索质,做不到举案齐眉,那至少也是相敬如宾。可他俩就这么拧着劲子來,还动不动吵两句,谁还不惧谁,年轻时父亲吵激眼了,就把母亲捺在炕上,一支手捶打母亲的脑袋,一支手还伸出两根指头成剪子状,唱唱咧咧的。那时,我们兄弟姐妹都很小,最大的才十六岁,最小的的才四、五岁。只能背靠墙根,一个个傻乎乎的看着母亲披头散发与父亲上演全武行。后來,在我十八岁那年,父母再次动手掐架时,我怒火中烧,冲上去狠狠掴了父亲俩耳光,“就是老天爷打雷劈我,这口气我也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