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你怎么称呼?“我?叫我江湖人称胖爷,不过看你我有缘,也就不这么见外了,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你就降个辈分,就叫我胖哥就行。”
我心说你还真不见外,谁跟你自家兄弟,但我没有言表,只是拱手道:“久仰,久仰,阁下姓胖?”
这胖子脸色瞬间难看,仿佛我不识天上酒,云中物,人中龙一般,说道:“什么姓胖,姓蓝,单名一个熊字”
他说完我想这还真是人如其名,不错,是挺熊的,接着他便跟我吹嘘了一番当年他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只恨不能单枪匹马闯关东,两刀砍到铜锣湾。
我无奈笑道,赶紧打断他,我说你咋非要往上挤,咋的,下面不够看?
这时候这胖哥也笑了,许是也觉得自己废话太多,说:“下面是不够看啊,本来都偷偷溜上来了,又给那几个狗 日 的服务员发现了,非要把爷给拧巴下去,总之,多谢了哈。”
我说,多谢就不必,你别捣乱就成,胖哥不乐意了,说:“你还别小看胖哥我,胖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到过山海关,去过吐鲁番,什么稀奇古怪玩意儿没见过,要不是这次拍卖会是这个玉玺,请胖哥,胖哥还不来呢。”
我说冲着它来的人是有不少,不过此话怎讲?
胖哥一脸得意地说道:“我且来问你,你可知道这玉玺为何物?”我说我当然知道,印章嘛,圣旨盖章的东西,“你只说对了一小半。”胖哥摇头啧啧道。
“那是什么?”我问道
胖哥道:“一看你就是外行”
我立马火了,用重庆话骂到:“你批话多啊!,你到底讲不讲嘛!”
胖哥被我这一骂,骂懵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缓缓道:“这玉玺,乃国运之物,始皇曾得和氏璧,命李斯写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而后命玉工孙寿刻上,始皇在泰山封禅,这是史称的传国玉玺。”
我听这人好像有点来路,至少不是文盲,就继续听他说下去,“所谓玉玺,我已经说了,乃国运之物,国有国运,人有气数,所以合称为气运,这气运二字,关乎江山社稷,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都讲究一个什么?。”
“替天行道。”我说道,胖哥看着我,终于是逮到机会报复我刚才的话了,用一口浓厚的京城口音说:“放你妈的屁,你以为是水泊梁山。”
我识趣不再插话,心说这胖子怎么睚眦必报,“都讲究一个承天意,顺民心,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所以历代开国皇帝大多都是顺应天意,国运也好,气数也罢,都尤为鼎盛,所以方能行那开天辟地之事,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皆是如此。”
我说:“如果恰好时机已到硬要称王呢?”胖哥看了看我,我赶紧躲闪他的目光,生怕他又冒出什么老北京土话,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骂我,只是觉得我很爱抬杠,接着说道:“那就象司马家族篡权,曹魏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而后换来的是不可逆转的后果,八王之乱,五胡乱华,这些种种,都是逆天改命的后果。”
听到胖哥说这些,我似乎懂了,为何这枚玉玺那么引人关注,这玩意儿不单单像是拿来观赏收藏那么简单,胖子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几个老京城的名门望族的话事人,说道:“瞧见没,那几个老家伙,都等着把玉玺抱回家镇着,好让他们各自的家族子孙延绵不绝,Money广进呢。”
我说看来这水还不浅,说罢,那个主管走了上来,说和经理商量了一下,可以破个例,让我去办手续,我起身去办手续,胖哥问我去哪,我说我要走了,“去哪儿啊?你不看压轴啦?”
我说不看了,我还有事要办,这下胖子可不依了,说本来还想看几个老家伙争玉玺,我说那你就待这儿看吧,然后起身跟着主管去办手续。
“三公子,这是第一次来这片儿吧。”我说对,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这主管替我引路,就在我旁边说道:“那不妨在这儿多玩儿两天,过两天还有个鉴宝大会,届时肯定能观到不少民间失传已久的好东西,最主要的是,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父亲已然规定时限,今天就要走的着急,这样,下次来北京,铁定找你们,有什么好的宝物也帮我留意下。
说着我递了张我的名片,上面印着:古鉴馆,黎翊,然后是我的电话号码,在最右上角,是川蜀商会的标。
但我知道,如果没有右上角那个川蜀商会,我这张名片,说不定人家接过之后转手就丢进垃圾桶,因为我自己就曾这么干过,主管双手接过,想到这里,我才心里一紧,我明白,没有父亲,没有二哥,这商会的标,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主管接过后对我笑道:“既然是黎会长给三公子定了归期,那我们也不便再留,若是三公子没有开车来的话,我这边可以安排人送您到机场。”
我听到这,心里暗骂道:‘这尼玛的,狗 日 的抽成抽了不知道多少,把劳资当爹一样对待,绝不可能仅仅因为远在川蜀的黎家。
尽管我在心里把这个狗 日 的主管和饭店骂了不下百遍,但是脸上却依然笑嘻嘻,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这天下没有白白的便宜给你占,在我小读学的时候就知道,那时候族里的长辈看我可爱,整天喜欢在人前活泼躁动,就送了我一颗珠子。
结果被一群混混看上了,说是看我顺眼,收我做小弟云云,从此以后街上横着走,学校称霸王,要我请他们吃零食,结果尽捡贵的买,美名其曰我够义气,结果付账时才发现钱不够,只好给了珠子付账。
后来被我二哥知道,提拎着我找那人算账,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全是骗人的,他们几个伙同商店老板,串通一气,就是想骗我手上的珠子。
所以我对白白的便宜,有很大的反感和警惕性,等我走出门后,打了个的士,就要直奔机场,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从小是不大相信有鬼神之类的灵介事件,对所有听过的奇事,只当故事来听,所以关于气运一说,我也没觉得真的有那么神乎,只是这与我家族从事之业又互相矛盾。
虽说自解放后川内的四大族五大家和十二寨都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我黎氏一族仍稳固于川蜀,从我爷爷那时候起,似乎盗墓就已经成了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不然以我爷爷当年一个外来人,想要在群雄割据的川蜀有一席之地,也绝无可能。
南派虽然没有北派规矩繁多,但是该有的敬畏之心,也一样不能少,例如下地之前烧上三炷香求先人保佑,再比如,行有行规,盗墓也有三不取,不取最后一件水头(陪葬物品),不取杉木之棺椁,不取乱葬之墓。
这里头全都大有学问,北派则更具,回马灯,圣水,黑驴蹄子,拜祖师爷,(有的派系是拜伍子胥,有的派系是拜曹操,还有的是拜项王)等等样样不落。
正当我想着,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我没坐稳,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给我撞起了一个大包,只听那司机说:“到了”我看向窗外,活动了一下颈椎,嘴里用四,。川话骂骂咧咧道:“我日哦,劳资就晓得不会那么容易。”
我看向窗外,前面早已是死巷子胡同,刚才想的太认真,路都没去看,让这孙子给我带这儿来了,后面胡同口横着堵了两辆车,我一看,车周围站满了人,为首的就是刚才那个跟我叫板的公子哥。
他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敢跟我抢,四道胡同八条街,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爷?”
我嘴里喃喃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世风日下,买不过就开抢了。”然后揭开绑在手上的绷带,推开旁边的车门,看了一眼在座椅上已经被我打的不省人事的黑车司机,然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