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统领,你……你做什么?他好像不是坏人吖……”
公主惊吓不轻,急忙劝道。
“公主,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无故来此,又大献殷勤,必不怀好意。今日若放他离开,我们将再难安稳!”
陆统领一脸郑重,大义凛然道。
“可是,可是……”
“喜儿,你闯的祸还少吗!”
小丫头才开口,便被堵回去。
此时,陆统领已涨红了脸,怒目而望,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接着狠厉道:
“瘦猴,今天我们就以多欺少,务必留下他!小五,也请你多多援手了。”
“是。”
左边瘦猴出声。
“好,有此棍在手,他便无惧了!”
作为当事人,丁贵冷眼看着三女后退,又看着三男迅速围上来,心里没有畏惧,却悲哀无限。
为什么好心总被辜负?
真的只能独善其身了?
“陆统领,我们非得刀兵相向吗?”
丁贵不甘心道。
“哼,你若束手就擒,自然无须再动干戈!”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何须多问,待会便知!”
丁贵可谓满怀诚意,想要沟通罢手,不料陆统领居然还在敌视和敷衍。
转念一想,他又强抑怒气道:
“你……莫不是刚才在峰外,怪我伤了你们兄弟……那我这里向你们道个歉,如何?”
“哼……你白长这么大吗!要是道歉有用,我们何需来到冥地!”
陆统领几乎是在怒吼,连公主和喜儿想要说情,也生生止住。
见无法说通,丁贵真想放手一斗,面前可恶的嘴脸,需要打服。
但是,他做不出来。
或许,最好方法便是一走了之。
窝囊了一点而已。
“公主,陆统领不肯和谈,我也毫无办法。只是,你和喜儿,潘姐,应该看得出来,我来此地纯属无意。此番去而复返,也只想当面解释清楚,让你们安心留驻……不想,唉。”
丁贵深感心灰意冷,隐隐期待公主能明辨事非,带来转机。
“我……陆统领……要不大家……”
公主抿了抿嘴,终于艰难发声,却失了主意。
接着,居然又被打断。
“公主,还请稍安勿躁,我等马上给您一个交代。”
陆统领冷笑一声,又手指丁贵,不屑道:
“小子,无须在此惺惺作态,是有意无意,咱手上走过便知!”
说罢,他不再废话,径直举起一根木棍招呼过来。
丁贵面对面,竟不知此棍何时被他拿到!
而瘦猴和小五几乎同时举棍,从身后打来。
三人竟早有默契!
何来如此大仇!
丁贵不敢大意,虽从吉五手中夺棍成功,但那是大家在同等机会下,对方尚未握实,现在三人木棍趁手,他哪里敢以身示棍。
陡然飞起,下一瞬,便出现在空地半空。
三人明显落后,仍追过来。
可就这眨眼工夫,攻守易位。
丁贵已跳出包围圈,而三人却汇合一处。
他们大眼瞪小眼,不明白丁贵如何从棍棒下逃脱。
其实不难,速度而已。
“陆统领,住手吧,凭你们,可奈何不了我。请记住,冥地人族艰难,望不要互相刁难。我若想泄露此地,何须折返,还废话半天,你只要想一想,便明白了。再者,你身为统领,做事不问情由,又如此冲动,小心会招来灾祸!”
这些话,本不用丁贵提醒。无奈陆统领貌似忠诚,却太迟钝,或压根在装糊涂。这样的人陪在公主身边,未必有益。看他刚才样子,分明敢违逆公主心意……
“呸,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
陆统领岂这么容易被说服,当即破口大骂。
对方仍一意孤行,丁贵只能摇摇头,便轻身而起。
此举,三人又是尚未反应过来。
最后画面便是东张西望,似在找寻他的踪迹。
纵然飞在高空,其实,丁贵内心根本难以平静。
低头看视怀中,自怨道:
“小黑豆,下次我再这样,你尽管挠醒我,咬我也成!”
吱——
不知小家伙是答应了,还是在笑话自己。
这一番苦水又是自找,不怨别人!
……
疾飞一盏茶时间,便回到小蛇山。
丁贵也没心思再过问别人之事,直接回到果树小屋。
杜月儿早已熟睡。
他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内心颇为惭愧。
这次外出体悟潜行术,哪里需要几个时辰。
实在是自己太过荒唐,鬼使神差。
没和陆统领解释清楚不说,还与其结下仇怨。而且,哪怕小黑豆出马,也没和公主说上几句话,以后只怕再难相见一面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渴望,引起一个女人的注意,虽各自陌生,虽不应该,却早已心心念念,难以忘怀。
唉……
眼前的人,才属于自己啊。
他将小黑豆放到床上,任它活动。将黑盒也掏出来,放在床头。
最后才拥着杜月儿入睡,贴得紧密,像是能弥补心中的浓郁歉疚。
只是心意难平,默了数十遍清灵诀才好转……
醒来时,杜月儿和小黑豆均已离开。
这样出门,仍然愧见杜月儿,于是,他决定修习为先。
上品丹只余四颗,用不用都没差别,还是先保存下来吧……
他当即沉浸意念,分离魂须,成功后又不得不漫长地调息。
约莫分离了数十根,时间却过了一个多时辰,实在太慢。
他一狠心,便调出一股阳气。
奢侈一回,又如何。
接下来,效率急升,几乎不用停歇,魂须一根接一根的分离成功。
甚至到后来,分离成功一根,只须五息时间!
这便是说,意念又实打实地增强了。
如此利好,他自然更加投入。
似乎外界一切都和他无关。
杜月儿不曾找过他。
小黑豆也不曾在屋外吱叫。
其他人更像是隔绝了果树小屋。
丁贵心里感觉过去了三四天。
到后面,实在记不清分离成功了多少魂须。
说成百上千,只怕还说少了。
待他再次清醒时,阳气正好消耗一空。
没错,最细的一股阳气光丝,荡然无存,魂体间隙从此只余三根光丝。
因为无法连续分离,这才醒转。
意识到这一点,丁贵并没有过多伤心,因为开始调出时,就有所感。
阳气,终是消耗品啊。
有点遗憾的是,他并没记住修习了多久,也没记住分离了多少魂须。
只知过了很久,分离成功很多。
不好,该去取丹了!
同时,那一抹红霞,又不禁升在心头。
现在想来,陆统领虽然可恶,但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安全,好像也算合理。
或许,可以原谅他……
丁贵取出四颗上品丹收好,一瞬从草床跃起。
然后马上出现在高空。
外面正是日头高悬。
甚至,眼睛都有些不适。
看来,是真的待在暗室中太久。
几息后,来到中庭。
很巧,众人居然都在木桌旁围坐。
桌上摆满了各种酒肉。
而且他还看见了一个醒目的身形!
炎三哥。
的确,他早该搬过来了。
惊讶的是,不知他怎么和身边人这么熟识。
记得几天前袁熙可是对他特别反感,不想现在也能一起说笑。
不过,这样才好,他是喜闻乐见身边人和睦相处。
这时,怀中一紧,雷打不动地情景出现,是小黑豆。
或许,下回可以试试潜行术,是否瞒得过它。
“丁大哥,你终于出来了。”
少年最先发现头顶的丁贵,惊喜道。
“小弟……”
“丁叔叔。”
“丁大哥。”
……
丁贵马上落下来,和每人说两句,特别是对杜月儿投以抱歉眼神。
一问才知道,自己这一次居然修习了十一天!
那分离的魂须不得上万?
自己可是毫不停歇的分离,五万根魂须,那还是保守估计,六万也有可能。
那意念小手岂不更了得……
好在,同希三预定的两百颗丹丸,已被少年取回来。
“丁大哥,我和希三说了,暂时法术未成,还不能前往地府。这样说妥当吗?”
想来是希三又催了,要不少年也不会主动提及。
“你能这么想,那太好了,我一直有些担心,怕你听不进去。那……大家都知道了吧?”
丁贵很欣慰,少年一直想要去地府,自己却放不下心,实在是希三所说,无法得证。去容易,可别回不来。
“小弟,你可真过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是不是想将大伙丢下不管?”
杜月儿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质问。
当然,是替大家问询。
看着一个个期待的眼神,丁贵忽感责任之重。
别说杜月儿,就是任何一个,他都无法舍弃。
一定要领他们走上修习之路!
他拉着杜月儿坐下,旁边,正好给他留出一个小木橔。
只是,袁熙占据了另一边。
她可真能添乱。
“咳,我还在考虑中……开始是想陪少年同往,但现在……反正,我们真要去地府,也会将你们安置好,并且一定要来去自由,可以随时回来看望你们。现在一切都不明朗,我们岂会冒然前往。”
丁贵说得很大声,算是安了众人之心。
只是少年,有些失意。
“少年,我们回头再合计合计,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我知道的……我正在尝试新法术,不修出点成果,我也不愿上路。”
不管少年所说,是不是真心话,能耐下心思便好。
要说窃听术和窥视术,还真不是少年能修练的,其意念尚弱小。
丁贵又望向炎三,对方刚才反馈了修习情况,而且很在意的样子。
自然不好无视,他便佯作关心地问道:
“炎三,你是说意念尝试至今,仍无法感知到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