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海十七年八月,康定帝下诏明年开始改年号为明祐元年。
这是虚的,马英韶知道后不过是明年开始文书上换一行字罢了。
同年九月十六日,在东兴县居住的首任海山洲办事大臣曾绍蜚因病于家中去世,年七十三岁。
马英韶得知后,派长子马绍华前往家中致哀,对这位忘年交的老友表示最后的哀悼,并给其家中三千两银。
燕朝皇帝得知后,也下令追封曾绍蜚为大学士、赐银三千两治丧,并由办事大臣王若松等前往慰问。
王若松前往慰问的时候,曾绍蜚的老管家将曾绍蜚最后的一份遗言交给了王若松,老管家对他说:“这是老大人临终前让交给办事大臣的,并请办事大臣阅后也上奏陛下。”
王若松:“这是......”
老管家:“这是老大人几年来根据自己经历和经验所拟定的海山洲办事大臣衙门以后如何设置下属和运行等治理的办法。”
王若松赶紧收下,什么也不说了,然后连夜就返回海京府。
回到海京府之后,王若松认真阅读,并派人上报京城。
曾绍蜚这份临终拟定的奏疏中对海山洲办事大臣衙门的下设和职能做了较为明确的分工,都是多年经验之谈。
自兴海元年办事大臣衙门设立以来,下设一直不稳定,经常是换一个大臣,就换个名称。而此次曾绍蜚则建议彻底稳定下来,并认为既然海山行省明文是内属之地,必须从思想上将之视为内属之地,视为天朝子民,不能让其流于形式仅成空文。虽然有太多的困难,但是慢慢潜移默化就一定能收到效果,不过不能急于求成。
曾绍蜚的遗言中将办事大臣衙门的下属分设为:
办事大臣、帮办大臣、协办大臣为最高;
下设正四品的左右参政,从四品的左右参议;
另外有司务厅,民人司,官吏司,兵将司,刑狱司,兵仗司,翻译房,膳食房,薪俸房、文档房,银库等。
规定左右参政和参议是协助三大臣处理事务的。
而司务厅掌院吏员、通事、差役事务;
民人司掌民政、户籍、赋税等事宜;
官吏司掌所属官吏之情况等;
兵将司掌军队士兵、将领之籍贯和各种情况等;
刑狱司掌刑狱,同时处理与海山洲臣民之纠纷;
兵仗司掌兵器甲仗之储存、调拨、维修等;
翻译房掌如有与西洋、南洋交涉事务;
膳食房掌额定出入饭银及其他经费开支;
薪俸房掌官员额定俸银俸米开支等事;
文档房掌各种文书文牍奏疏及储存等;
银库掌金银出纳。
每司或每房人员少则五人,多则十余人,根据繁琐而定。
曾绍蜚遗言说虽然海山洲现有之一切都在晋国两府地方上,但是办事大臣衙门要多打听多了解,将打听到的情况分门别类归入各司房,为他日真正能够行事真正职权做准备。
可以说,曾绍蜚这是为将办事大臣改设巡抚做准备的。
王若松看后,就开始筹备实施,从现有的上百名人员中根据其能力进行组织和实施,另外如今的他有一个优势就是有了相对充裕的经费。每年十三万两的费用,是能够做出一些事情的。不用像梁兴佐时代那样借债度日了。
办事大臣衙门的一切都在仪仗司、内事厅人员的监视下,内部也到处都是晋国的探子,所以几天后马英韶就基本得知了这个情况。而且就已经看到了曾绍蜚的这个临终奏疏。
马英韶看后,没有再给任何人看,也没有跟大臣商议,将此留下。然后一个人自言自语说:“迟早有一天家族会被剥夺世袭地位的。哎,迟早的一天,迟早的一天。”
十月初,马英韶来到了宗庙,看着这里供奉的历代先祖,还有马文慧时代绘制的晋公二十故友功臣图,马英韶无比地伤感。
他的周围没有人,一个人跪拜,心里却又无尽的话想说,而且只能一个人对着祖先来诉说。
他内心所想的是:“自钦定章程以来,海山洲获得了安全,以相对微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大的自治之权,保全了家族的世袭罔替之地位和权力。并使海山洲在强大的燕朝和日渐崛起的西洋诸国之中的平衡,使得海山洲得以皈依中土,完成了列祖列宗之愿。然而也因为如此,必将使家族四百多年的基业日渐走向衰亡。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没有不败的家族,没有不亡的朝代。海山洲自高祖定鼎以来,赖先祖神灵庇佑、大海阻隔和中原纷扰得以长存至今已有四百二十五年,已为世所罕见。然而随着燕朝日渐强大并在海山洲站稳脚跟,并谋划潜移默化,海山洲必将在滚滚洪流中被瓦解,而南洋属地也必将在西洋日益蚕食下险象环生。
海山洲乃先祖定鼎之地,南洋属地乃先祖狡兔三窟之后院。而如今两者都已经有险象,晋国之实力无力独自同时保全两者,无力一南一北两面作战,究竟以何处为重,甚难决断。保海山洲有利于向祖先交代,却必将使南洋危险,丧失了家族再度崛起之根本。而保南洋,必将使家族再度远离世代戍守的疆土,几百年后再度流亡。”
马英韶的担忧不无道理,而且也是日渐来临的现实。他也许不会看到,但是他的后代们必将会看到的。而他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做一个最好的解决,寻找出最好的解决办法,既能保住这两个地方,也能让汉族臣民日渐心向中土,还要为后世子孙继续留下一块诺大的家业,可是他能吗,这是鱼与熊掌的道理,他有这个能力兼顾吗。纵然是自己能够兼顾到了,儿子能守得住吗,孙子能吗,以后的人能吗?
马英韶考虑的太多了,以致于几乎想完之后落泪。
就在马英韶思绪万千近乎于落泪的时候,张琼瑜和二十五岁的女儿马晓茹,还有刚两岁的马涵璇来到了这里。
杜迎秋、张琼瑜等听说马英韶突然不见了,就连忙派人去找。但是谁都没有头绪,张琼瑜就和女儿去找。而马涵璇这一天和母亲玛黛莉恰好进宫。两岁的马涵璇很喜欢姑姑马晓茹,非要跟着一起去。不得已,带着吧。
杜迎秋也不放心马晓茹带着小侄女乱跑,又让人在后面跟着。
走了很多地方,最终张琼瑜凭借着与马英韶心有灵犀的感情,来到了宗庙,找到了马英韶。马晓茹和侄女不久也跟来了。
马涵璇还小,看到祖父一人跪在那里,想要上前去,被姑姑拦下。因为母亲张琼瑜已经上前去了,而父母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肯定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了。同时马晓茹给后面跟着的宫女侍卫下令,让他们退后等着。
马英韶在伤感之时,自然无人敢打扰。此时,张琼瑜来了,看到这番场景后,悄悄拍了她一下,轻声说:“又在思索未来啊。”
马英韶的思绪由未来回到了现在,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张琼瑜,或者就是杜迎秋,除了这两个人,没人会想到这里的。
马英韶点点头,说:“是啊,我是不是太多虑了。”
张琼瑜将他扶起来,说:“你的位子决定你必须想的多,没办法。”
马英韶不说话,张琼瑜接着说:“好了,回吧。你不在这么一会儿,众人都忙坏了,也吓坏了。”
马英韶:“多么怀念我们南洋时光啊。”
张琼瑜:“失去的才是最好的,人喜新厌旧,但越老越怀旧。”
马英韶:“可能我们已经老了。”
张琼瑜指着女儿马晓茹和两岁的无忧无虑的马涵璇说:“看看她们,我们不老也不成啊。”
马英韶:“这时候是最好的。”
说罢,马英韶让女儿和孙女过来。
马晓茹是长女,是马英韶最疼爱的女儿,而且他和双胞胎的妹妹马晓蓉也确实遗传了母亲张琼瑜的相貌与能力,是一个好姐姐,即使是她们的大哥马绍华,也对两个妹妹很礼让。至于其他人,那都是她们的弟弟,自不待言,除了尊敬更有一些畏惧。
不一会儿,杜迎秋看到马英韶和张琼瑜等回来了,这才算是放心了。
沈光蕙、叶丽燕、程曼倩也在四处找,但是她们却没有找到,而她们比张琼瑜年轻,腿脚麻利,但对马英韶的内心的了解仍然远不及张琼瑜。
对于这三人,马英韶也是宠爱的,但她们也知道,马英韶对她们更多是先看重其相貌然后是其品行和内心。而不像杜迎秋、张琼瑜那样,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是青梅竹马加生死之爱。
作为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尤其她们成为了马英韶的女人并为之生儿育女后自然更加明显,但是作为从内事厅出来的人,她们又太明白了。再嫉妒也是没有用的。
马英韶之所以被急着叫回来,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董莲清病危了。
马英韶得知后,于第二天赶紧前往安心园看望,而他的母亲柳冬君都去了好几天了。
马英韶去了看望庶母,说话艰难,身边除了柳冬君和柳冬君的女儿马妙茹外,就只有一辈子未曾出嫁守着自己的女儿马妙郦了,已经五十三岁,大马英韶三岁。
十一月九日,马英韶的庶母董莲清因病去世于安心园,终年七十八岁。
庶母去世,马英韶追封为宁贵妃。
虽说是庶母,但是马英韶对其的感情也是非常深的,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他的生母柳冬君和董莲清一样也是马朝渊的侧室,而且两人都是当年从武朝逃难被救回来的,还都是艺伎出生。身份是低微的。
庶母去世,就留下了大姐一人。马英韶不忍心,要二姐和他一起回宫中居住,但是马妙茹不想回去,想留在安心园居住。
马英韶无奈只能是同意了。
董莲清去世了,柳冬君就分外孤独了。她们是一起来的海山洲,一起被马朝渊收为侧室,又是先后有的孩子。两人虽说是异姓,但同样的出身和遭遇,还有经历,让她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却远比亲姐妹还要亲。
如今董莲清走了,柳冬君也不想回去,决定留下来。
马妙茹是柳冬君的长女,也是马朝渊的长女,是马英韶的大姐,嫁给了顶级富商之一的李安维的弟弟李安良。
李安良是掌握李家生意的重要经手人之一,虽然事情很多,但对岳母和妻子是百般孝敬。作为生意人,她当然明白岳母和妻子是李家当下最大的靠山之一。马妙茹虽然锦衣玉食,但从不插手经营的事情。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陪伴母亲,相夫教子。
既然母亲、二姐都不想回去,马英韶也不强留,派人随时侍奉。
大姐没办法,她得来回跑。
马英韶对大姐说:“大姐,那以后就得辛苦你来回照顾母亲和二姐了,你可以自由出入安心园。”
马妙茹流着泪说:“我知道,你放心。”
董莲清走了,马英韶也伤心了好一阵子。
从董莲清走后到第二年的正月,马英韶一直心情不大好,随时可能发脾气,除了杜迎秋、张琼瑜之外,对谁都有可能。因为他本来就在为未来担忧,而庶母去世,又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大哥、大姐、二姐在一起时候的许多事情,自然会变的喜怒无常。
马英韶是马朝渊最小的孩子,本来是没有继承人的权力的,但机缘巧合之下他夺位成功,并在执政的十几年里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可是另外一方面那就是孤独,其实每个君王都是孤独的。
兴海十八年二月十三日,马英韶正式决定以长子马绍华为晋王国太子,协助其处理日常政务,主管日常事务、宗室事务、赋税和与燕朝的交涉事宜。
对于马绍华为太子,人们并不感到稀奇,这是意料之中事情,早一天晚一天宣布很正常。另外一个颇具才能的儿子马绍承,马英韶也是有很大期望的,并同样给予重用。
二月十五日,马英韶以次子马绍承为晋阳公、司徒,协助自己和太子,主要兼管南洋、市舶司事务和部分军务。
也就是这个时候,许多人感觉到马英韶将来似乎会不会有这样的打算,让长子一系世袭晋王兼海山行省总督,让次子一系世袭南洋的宁海国王。
对于这个理解,其实是有道理的,因为从马英韶的安排来看,确实是最容易的理解,而且身为元老的叔父马朝博以及祖母张祎澜也都曾亲自问过他,但是马英韶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却也并未否定。
而两个儿子的态度呢,除了谢恩之外,两人并未看出有丝毫的矛盾,一直是兄友弟恭,难道他们就互相都不嫉妒吗?
毕竟马绍承的存在,无形之中剥夺了马绍华作为太子的一部分权力,尤其是马绍承兼管南洋事务及部分军务,这是实实在在的兵权。即使马绍华不嫉妒,他的妻子王紫惠和亲信就不会在旁说吗?
兴海十八年,马英韶将日常事务交予儿子处理外,自己过问最多的就是军务,从训练、校阅、生产兵器和编制等,都经常过问。军队是他最为在意的,也是最核心的权力。
三月,马英韶与海山洲办事大臣王若松在商议后,与自己的太子马绍华、司徒马绍承、左相康延徽、参知政事兼兵部正判马英武和天雄军护军将军庾昆锐等一同前往兴通县的燕军大营校阅了札朗泰训练的驻海山洲燕军。
札朗泰是个武将,带兵打仗很有一套,练兵也是颇得其法。
而换防后驻扎在海山洲的燕军,都是精锐,不少还有实战经验。尤其是对其连环阵法很是欣赏。连有过作战经验的康延徽等人看后,内心也还是颇为赞赏的,如果晋军主力与燕军正面这样打,晋军输是未必,但赢也艰难。
对札朗泰所部燕军的校阅,让马英韶很满意,自然多少也感到了一丝威胁,却也对他十分敬重。
校阅完毕后,马英韶大家赞赏,并下令给士兵们加餐,并让人事后送来五十坛陈酿、二十头猪。针对他们有的人的兵器颇为陈旧,还下令调拨晋国购买的重型火枪二百支作为补充。
另外就札朗泰、刘玄洽的卖力训练,派人将从西洋购买的两具千里镜、两柄簧轮枪分别赐给了札朗泰、刘玄洽,算是对其练兵有过的表彰。
刘玄洽已经事实是晋王的人,但是这毕竟公开场合,而且自己是副帅,有主帅在前,他不能争先,故而一直不说话,等着札朗泰如何。
札朗泰感到很是惊讶,他卖力治军一方面这是他的本任,另外也是对马英韶的一种示威,让他看到自己的手下虽然兵力不多,但战斗力很强。尤其是庾昆锐还在场,那可是不久前的对手啊。可不想马英韶并未流露出不悦,反而很高兴,还赐他兵器,自然不知所措。
马英韶:“将军,我知道你和我的晋军有过冲突,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过我对你这样的硬汉,真是敬重。这两样东西,你必须收下。”
札朗泰不知所措,看着旁边的王若松,王若松示意札朗泰收下。
札朗泰:“末将谢大帅赏赐。”
马英韶:“另外,我有个请求,不知你可否答应啊。”
札朗泰:“大帅吩咐。”
马英韶:“宁阳府东部一带的晋军是地方军,训练很成问题,你能否派人去督促一下,指导指导。”
札朗泰:“这,这合适吗。”
王若松:“晋王,晋军由燕军训练,这合适吗,你的手下能听吗?”
马英韶:“什么晋军、燕军,都是燕军。晋军不过是燕军手下一个分支,只不过在晋王国范围打着晋字旗号,出去就是燕军。既然是一家,帮着训练一下,何尝不可啊。你放心,我下道命令,让他们听你们的,谁不从,你们按照军法从事,出了事我担着。”
札朗泰、王若松两人互相看着,不知道马英韶今天是卖的什么药,不仅异常客气,还赏赐东西,还要让燕军训练晋军,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们不接受不仅显得不给马英韶面子,而且毕竟按照体制上来说,马英韶身为总督节制军务,是有这个权力的。
其实别说他们犯迷糊,康延徽等人也有些蒙圈。
事后,康延徽不解,马英武更是不理解。
马英韶:“你们都理解了,我还干什么啊。”
康延徽、马英武被吓住了,不说话低着头。
马英韶:“一方面确实是真的让他们训练一下宁阳府东部驻军,而且听说最近那里常常出现匪患和海寇。而驻军久不经战,必然懈怠。而晋军当中有实战经验的有限,而且也不方便抽调。故而抽调燕军去。另外今天你们也看了,他们的战法确有独到之处。”
马绍华:“父王是否还有互相学习和试探的意思,另外以后各军是不是也可以互相学习,这也是极好的切磋啊。”
马英韶点了点头,接着问马绍承,说:“你说呢。”
马绍承:“以儿臣看,除了互相学习外,是否还有万一如果有事,让燕军去帮着剿匪,不仅保住我们的实力,还借机能看看他们的真实实力,也削弱了其在海山洲的实力。”
马英韶不说话,一直向前走,但内心对两个儿子很满意。
遵照马英韶的命令,札朗泰亲自精选了二十名有作战经验的精兵强将于三月底前往东林县一带,并按照燕军的方法来训练晋军宁阳府驻军。
宁阳府东部驻军虽然自成一体,但是也隶属于知府节制,身为知府的安荣源也到场了,去看燕军训练晋军。
第一天不出意外就发生了不服从的现象,但是札朗泰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有马英韶的命令在身,根本无所畏惧。军威、军令和他自身的实力很快震慑住了这些多年不经实战的兵痞。
从三月底到六月初,札朗泰一直训练宁阳府东路驻军,而且在其强力执行下,宁阳府驻军很快也改观不少。
也就是这几个月里,马英韶让天雄军、天威军根据燕军阵法也进行针对性训练,并继续让西洋教官教晋军以西洋阵法。马英韶的目的很明白,两者都要学,从实践中看哪一种最适合晋军,要取二者之精华。并隔三差五就派马绍华、马绍承二人前去查看校阅。
除了练兵外,七月初,马英韶下令增加每年给军队生产制造兵器的费用,并规定以后不得削减兵器生产的费用,还下令大幅度削减弓弩和寻常刀剑等无什么大用的冷兵器的生产,以节约资源。但对神臂弩、三弓床弩等老式准备,马英韶下令虽不必再大批量生产,以重点生产火枪火炮,但仍然必要维修。而且技术要保留下来,内陆已经失传了这些技术,而晋国完整保留了下来,这也是一种传承。
另外关于晋军的编制上,也进行了改编。
原有的晋军是集步兵、骑兵、火器兵、斥候兵、攻守兵、弓弩兵于一体的多兵种军队。而且在训练中要求几乎每个人都要精通各种兵器、器械和操作,包括战船与山地训练等。下设步兵营、弓弩营、重型弓弩营、火器营、斥候营、骑兵大队、亲军突击营、攻守大营、后方大营、战车火器大营、水师营和山地营。
整编之后,兵种大体上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弓弩兵逐渐削弱,弓弩营、重型弓弩营取消,或者是编入步兵。而步兵营装备火枪的比例非常之高,宁阳军、殿前军已经达到了八成以上。侍卫亲军也有七成以上。而地方驻军也要求有一半以上装备火枪。南洋驻军方面,兴京府、东昌府驻军火枪比例要求是至少七成,其余各地是至少在六成以上。
火器营改为火炮营,主要装备跟随步兵作战的轻型火炮。斥候营、骑兵大队、山地营保留,但缩小编制。亲军突击营、攻守大营、后方大营、战车火器大营、水师营保留,但早已不再单独设立,改编进入了天雄军、天威军或者水军当中,并加以整训强化,而且也普遍装备了火枪,当然也配备刀枪弓弩等冷兵器,以备近战使用。战车火器大营改称为重型火器营,装备重型和大型的攻城火炮,作为攻坚作战时候的重要支撑力量。
火器是重要的,但是兵部、枢密院仍要求各地晋军必须仍习武,要有冲锋的尚武精神。这样的考虑是对的,当年大卫军的火器和弓弩的数量和质量方面就强于狄军,故而有弓九枪一的说法。虽然作战时候远距离打击能力强于狄军,但是在勇猛方面远不及狄军,但一旦狄军骑兵突击到前面,便很快落败。而晋军作为大卫军的正统,几百年里虽然历经了诸多改变,但多多少少也还是遗传了一些当年大卫军的习惯,加上骑兵稀少,一旦正面与燕军精锐步骑兵交锋或者被包抄,那将是危险的。
到年底,天雄军和天威军首先整编完成。两军各有三千人共六千人。天雄军辖突击营、重型火器营、步兵营,天威军辖亲军营、步兵营、火器营。天威军的作用主要是野战和守护禁宫,天雄军也驻防在海京府附近,但相对在城郊,作用主要是随时作为重要攻城力量进行支援作战。
天雄军、天威军极为重要,故而两军全部装备西洋自发火枪,而且这批火枪还全部配备了西巴斯鹰国最新式的套筒短刀,不仅可以远距离开火,也可以近距离搏斗厮杀,是晋军装备最为精良的。同时也是晋军中熟悉西洋新式战术程度最高的军队。
军队的整编算是顺利的,而与之配套的装备方面却还是有些问题。晋国可以生产甚至大批量生产火枪和重型火枪,但是更先进的自发火枪的生产却一直进展的比较缓慢。每年生产少则千余支多则数千支,质量与西洋的还有一定差距,为此晋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并从西洋引入工匠、设备,购买火石块等,虽然有了进步,但是产量依然不够。故而还得进口大量的枪炮弹药,一方面为此作战,另外就是储存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