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有时间催赶的状态反倒扎实,年过完了,正月初十公司开工了,这一时刻比往年早两天。
今年的事情很多,对我的事业,我的家庭,我的心境都是十分关键的一年。我将可能会和李瑾结婚,我也要把她和小望送到国外,我的公司也会在今年备受考验。
我占用叶辰扬的身体,已逾十年,我的心里有过惶恐、暗喜,迷茫,现今多的是习惯。我不再担忧我是否会离开这个躯身,我不期盼上到天堂,也不畏惧地府,如果它们真实的存在。
我不再因为年纪或别的什么放弃考虑从事一件看似不切实际的工作,因为在余生,现在的我最青春。
我忧虑的是古湘宝,我同他的关系远超普通的朋友,但说亲如兄弟又不贴洽,把我们归为知己太过纯洁。
我们的情感时常交联,同喜同悲。他有了儿子,我即将婚约在身,他对人不卑不亢,又让人感到他的不可一世。他面对我最像普通人,他同我在一起就卸掉了容貌,金钱,才华。
他与我的平视,让我知道,我于他也是特别。我的余生,他的身影必挥之不去,他的住宅有层层把守,可我能轻而易举的进去。
他像这世间另一个我,我所追求的我,我没有他的高度,可他甘于对我低头,我不愿细想我俩的关系,因为那是我可望不可及的迷雾。
我置身其中,又离得那么远,我很高兴他有个儿子。有了儿子,他的生活更完全了一些,我们不该相识,这样他便可以更自如的不卑不亢,不可一世。
我想的这许多,又能促成什么呢?促成了一场车祸。我实在不该在开车的时候想得这样多。
我给金哥放了假,自己开车还犯了胡想的毛病。我昏死了很长时间,使得一众人在我睁眼前便守在我身边。我像新生儿一样得到他们的重视,可我却头疼得厉害。
即便是醒了,我仍说不出话,我的唇舌不受控制,我发不出声音,我极为慌张,不,是恐悸。我脑子容不进其他东西,满是我不能说话了!
想着不能说话脑子就更疼,我又昏了过去,这次昏的时间应是不长。我醒来,听到微微鼾声,我平躺在床上,动不了身,我用余光渴望扫见那人,是谁呢?
这时候打门口有人向我走来,我可以看到她,是李瑾。
李瑾看我睁着眼,又近前些握住我的手。用故意克制的声音对我说,
“辰扬,你别怕,”
话还没说完,泪先偷划到了唇角,出卖了她的故作镇静。我向她扯了扯嘴角,我猜测可能是一个寒酸的微笑,不知道泪眼模糊的她,看没看见。
她很快抽出手去擦泪,我用一只能动的手指了指嗓子。我的嗓子像和着油用火在烤,疼得厉害,想要点水。
李瑾以为我是因为不能说话指的嗓子,她安慰我,
“说不了话是吗,这是很常见的情况,等你头恢复好了,你也就能说话了。”
我听了自然地顺应宽了宽心,但这并没有解决我现在的诉求,我又指了指唇。她明白我是要水了,微微的水接触到早已焦灼的口,嗓子依旧疼,只是嘴里变得润些,也算减轻了我一点痛苦。
李瑾说,
“你渴了就指指嘴就好了,我就明白了。你只是头伤得重些,内脏问题不大,虽然伤到了骨头,但你这么年轻,很好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