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派人送出信件之时,华倾正带着七月转王府后院,华倾见此,嘴角不禁漾出一丝笑意,便已知齐王通知了皇上。
书信送至蓉城皇宫之时已至丑时,聂冰洋已在自己的寝殿早早歇下,式乾殿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之音,值夜之人打开了门,看到了把守宫门的士兵正手拿一信件气喘吁吁地站在殿外。
值夜的太监很是不悦,带着怒气问道:“大半夜敲什么?扰了陛下休息要你的命!”
“若误了大事,才真会要了我的性命。”那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
值夜的人见这人的着急表情,知晓应是有大事发生,便问道:“谁人来的信?”
“是齐王急信,让务必呈递给皇上,若误了时辰,没人担当得起!”
值夜人一听是齐王来信,齐王又驻扎军事要城,难免怀疑:“西辽进攻芙城了?”
“属下不知,还请公公赶紧呈递给皇上!”送信人再次催促。
“行,等天一亮我就呈递给皇上!”若是芙城被攻,送信之人必定知晓,送信之人既然不知,那必定不是军政要事,那就不必扰了陛下休息,值夜人想着。
“公公使不得呀!送信之人从芙城快马加鞭赶来,特意嘱咐,今晚务必让皇上看到来信!”
“这……”值夜之人踌躇着,蜀皇近日来连夜噩梦,李措特意嘱咐若无事不要打扰陛下休息,是以这个值夜太监才会如此犹豫。
两人的说话声虽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在外间休息并且觉轻的李措,李措披衣下床,见值夜之人犹豫不决便问了情况。
李措知道事情原委后,一把夺下手中之信,进了内堂。
“糊涂东西!”李措暗道,“亏得他整日师傅师傅叫我,没有脑子有什么用?”
“皇上!”李措进了蜀皇寝殿,轻唤了一声!
蜀皇刚刚睡着,便被喊醒,难免怒从中来,不悦地说道:“难道你不知寡人近来睡眠轻浅,这才睡着你便来烦扰于我!”
“齐王半夜派人送来书信,怕是有急事,那送信的人说齐王让您务必把信看到。”
“这小子越来越不成体统,竟敢给寡人提要求了!”聂冰洋说着,一把拽过书信,撕开信封读了起来,只见那上面写到:“画中之人已在芙城,皇兄若要见她务必早些赶到!”
当那白纸黑字映入眼帘之时,聂冰洋霎时完全清醒,他不仅顿时睡意全无,他甚至怀疑自己花了眼睛。
聂冰洋腾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烛台之下,挑了挑灯芯,那寝殿之内霎时亮了几度。
“画中之人已在芙城,皇兄若要见她务必早些赶到!”聂冰洋又把信上的每一个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是这句话无疑。
聂冰洋顿时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支吾道:“给寡人更衣!”李措看着聂冰洋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这大半夜更衣又是要去哪里。
这齐王大半夜派人送信应当是军中要事才对,可这中蜀近两年并无向四周扩张之心,亦无扩张之举。
那齐王半夜派人送信,很可能是受了西辽的攻击,既如此,皇上为何如此高兴,李措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呆愣着了,快给寡人更衣,快来不及了。”
“奴才得令!”李措终于缓过神来,捧来衣服为蜀皇更衣,一边为皇上穿衣一边还不忘关心蜀皇要去哪里?
“皇上你这大半夜穿成这样要去哪里?”李措问道。
“寡人要去芙城,你把赵太医招来,和你共同守上几日,不许任何人探望,就说寡人病了,过几天寡人就回来!”
“皇上去芙城做什么?”李措一脸焦急,又补充道:“皇上私自离宫会有危险,再说有齐王在西辽一时半刻打不进来?”
聂冰洋见李措说,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以为西辽攻打中蜀了?我借那科察帝几个胆恐怕他也没这个胆量!”
“那既然不是这事又是何时?”李措问道。
“齐王说看见画中之人,让寡人速去芙城!”
“又看见画中之人了?”李措的语气中没有欣慰到有几分无奈。
蜀皇也听出了语气不对,便问道:“何以这副语气!”
“齐王上次说见到画中之人娶回了华裳,这次又见画中之人,还不知……”
“即便不是她,寡人也要去上一趟方才甘心!”
“既如此,皇上放心上去便可,七日内老奴定会为你守好这式乾殿之门!”
蜀皇一边更衣,李措一边集结了几十个蜀皇的暗卫,待更衣完毕蜀皇带着那贴身之剑,与送信之人一并快马加鞭,整夜颠簸在马背之上不得休息,终于在日出之时到达了芙城。
暗卫敲响齐王府的大门之时,整个齐王府却看似沉睡实则非常清醒。
齐王和华倾各怀心思均整夜未眠,这一夜只有七月睡得踏实。
齐王早早就给守门之人下了令,如若有人敲门立即回禀,所以当蜀皇到达齐王府门前时,齐王第一时间就迎了出来。
“臣弟拜见王兄!”
“快起来!”蜀皇毫不见外一挥衣袖便进了院内。
“她可还在?”蜀皇直接开门见山。
“在,在,在,只是七月尚未睡醒!”
“她叫七月?”蜀皇心心念念,夜夜出在在梦中之人原来叫七月呀!
“嗯!”齐王应了一声,正在这时华倾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夫妻二人,虽同住主殿,并不在同一间房,她听齐王起身的动静,便猜到皇上八成已来了芙城,于是简单梳洗迎了出来。
“臣妾拜见皇上!”华倾福了福神,又继续言道:“我昨日在一湖边遇到七月,见她与华裳长得丝毫不差,便知她是皇上心上之人,于是想尽办法将其带回,只是听七月说今日便要南下!是以才让齐王连夜通知陛下!”
槐殇一直隐在七月身边,齐王妃的心思,齐王连夜送信他均知晓。
他既为七月之叔,七月无论和谁在一起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虽一直用此话麻痹自己,心中仍隐隐作痛。
七月和小十一在偏殿睡觉,听见院内响动便醒了过来,她简单梳洗了一番,便要和齐王妃告别,踏上去往南疆的行程。
可当她推开偏殿之门时,却发现院中站了许多人,除昨日相识的齐王,齐王妃外还有半年前在蓉城见到的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