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伟通过手上的枪和陆空连做一块,让整片空气陷入缄默的氛围里,短短几秒却好似万年。陆空的视线和李忠伟撞在一块,也让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是认真的。无法反制的陆空现在只想用力推开景凌霄,让自己独自承受这一切,可他肢体的动作哪里能快过上膛的子弹。
李忠伟的手指离扳机越发近了,眉间的皱纹也慢慢卷起来。
“再见了,小鬼。”
陆空已经闭上双眼不再抵抗,一声巨响之后,子弹非但没打穿陆空的脑袋,反而反向射入枪口里在李忠伟手上引起爆炸,虽然李忠伟反应倒也很快,在枪托一热时率先松手,但还是被爆炸造成的波动震飞出去。
“是……是谁。”李忠伟在地上一脸打了好几个滚才慢慢抬起头来,透过热感,他看见两条金色的细线不知何时已经缠在陆空和景凌霄身上,在远处南宫微晚正站在齐五身后,操纵着“圣女守护”为两人架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李忠伟擦了下刚才被震飞出去嘴角流出的血,和齐五对视了一眼,自嘲地笑了起来。
“好,想不到这次还会栽在这里,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啊。”
随后隐在一片漆黑中。
白衣男子见李忠伟已经撤退,也在安保科人员的紧逼下节节败退,不一会儿便全都落荒而逃了。贵为白衣头目的石谦也只能“切”一声,忍痛放弃厮杀的快感,转头遁入夜色之中。不一会儿,那群人只留下一地白袍好像用满地鸡毛来给这场闹剧收尾。借着纯黑的背心,他们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空扶着景凌霄缓缓站起来,安保科的人汇集过来看着两人都不禁感慨简直是医学奇迹。倒不如说是刚好运气好罢了,要是南宫大小姐再晚那么一秒,可能别说“圣女守护”,就是把圣女本尊拉下来给他俩招魂,都逃不过两人已经重开到小说里当天下第一阔少的命运了。
“景少,这样大的事情都没整死咱俩,看来我们命还真的挺硬的。”陆空嘴角一抽,用尽眼里的温存撒在景凌霄身上,虽然剩下的记忆好似吉光片羽般珍贵而难以回忆,但是景凌霄最后的笑容总是会萦绕在他的心头。
“我差不多了,先这样吧。”伤口愈合到一半的景凌霄用手撑着地板缓缓起身走向还倒在地上的秦笑笑,把一身金光缓缓输入她的身体里。
此情此景,陆空脑子里又想起巴青嘴里那句“布局多日,用棋一时”,他有些愧疚,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单单一句雷同的话就怀疑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至少是记忆里为了自己死过一次的人。同时,一阵铃声给当即的环境平添了一丝不协调,陆空熟练地拿起手机,苏璇正把刚才陈松及时出现和自己制服了鵺这件事跟他夸耀一番。
陆空来不及回应苏璇,脑子里却闪过一丝不对的映像,那是一个昏暗的桌球馆里,他和景凌霄说说笑笑,以及那个蛰伏在角落里的身影。他脑子里从未有如此的恐惧,回过神来的时候,安保科正架着昏迷的鵺缓缓走出。苏璇站在门口满面愁容。
“陈松呢?”
“他说他想起一些事情先回去了。”苏璇从没见过陆空脸上挂着这般焦急的神情,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陆空这才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的脑子持续运转。他本想如果借用安保科的人保护莉莉只会欲盖弥彰反而吸引了汤姆森等人的注意力,没想他们的反追踪能力竟然这样厉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找上门来。至于陈松没有理由的出现在这里又轻易离去了,加上之前有些蹊跷的绑架案,陆空不得不怀疑他就是那个内鬼。
“果然还没结束,这场闹剧。”
回到房里瘫在沙发里,陆空脑子一片浆糊,此时安保科也已经在附近驻守着了,照理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只不过自己这次低估了对面的能力。也让他不得不再权衡利弊起来。死死盯着天花板,聆听着石英钟哒哒哒走着,陆空的思绪被一下挑起好像火星闪烁一般,然后又开玩笑似的消失掉。不知觉里,陆空手里已经出现许久不见的有些发黄的纸。
“按你想的去做。”
那张纸留下这句话后再次灰飞烟灭,留下陆空一言不发愣在原地。
悄无声息到只听得到陈松拨弄物件的声音,他在桌球店里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一脸惶恐。突然门嘎吱打开,引得陈松慌忙回头。
“谁?”
门那头一言不发。
“是……是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门那头示意陈松靠近点,交给他一瓶红酒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
“我……我是没有开瓶器……啊,谢谢。”陈松受宠若惊地接过那个开瓶器,脸上瞬间浮现几丝春光,“那……那个,不坐下来一起喝两杯。”
黑影没有理会他,转身遁入一片漆黑里。
陈松如释重负地把酒放在柜台上坐下,一脸愁闷地上下打量手里的瓶子,似乎脑子里有很多他想不透的事情,屁股还没坐热,门铃再次响起,他有些不耐烦地走去开门。
“空……”
没等他说出来,陆空的手已经架在陈松脸上掐住了他的两颊不让他发出声音,没等陈松反抗,陆空已经用枪抵着他的小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景城的另一头,借着感知力在夜间灵活穿梭的李忠伟很快便避开了安保科的追捕,自以为逃出生天的他刚松了口气,一个身影却突然显现在他眼前。
“独孤小白?!你吓死我了。”李忠伟呵呵一笑,见到自己这边的人,脸上的神情难免显得更加释然。
“对不起呢,不过等下有更大的惊吓等着你呢。”独孤小白一脸惨笑,有些长的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忠伟下意识后撤从腰间抽出那把雪亮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