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元想了想说:我会从京师派一部分精兵,然后从地方守将中从调出一部分兵力,再以“守边境、护国安”的名义从那些分封的异姓王手中抽出大部分的精兵和十万粮草前往西北,若此战不胜,便有名义将那些将士留在西北,一来守卫边境,二来开发西北,若此战胜,便以修筑长城的名义将他们留下,这样一来既能彰显皇恩浩荡,得西北军的军心,二来地方守将也不能拥兵自重,三来削弱异姓王手中的兵权,防止产生割据势力。
听完小元的一席话,宋钰忍不住点头称赞,他虽也考虑到了但未曾如此详细,这一石三鸟的法子当真是厉害。
“小元当真是成长了,连我都未曾想到,值得称赞。”
听到宋钰夸赞她,小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还有一点你没有考虑到。”
“什么?”
“那些将士的父母妻儿,此去一行,少则三年多则数十年,甚至是一生。这就意味着他们可能无法赡养自己的父母,无法和自己的妻儿相聚,所以前往西北的将士,优者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者,次者家中姊妹兄弟多者,再次者为家中较富裕者。”
小元一边赞同宋钰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懊悔自己没有考虑周全。
宋钰一看小元耷拉着脑袋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懊悔,便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已经很棒了,才短短一月你就可以考虑得如此详细,假以时日一定会比我还厉害百倍的。”
得了宋钰的安慰,小元的脸色才有些好看起来。
“明日带你出宫如何?”
“真的吗!”小元显得很兴奋,这宫里很大,只需挥挥手,什么南洋珍宝、漠北奇物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寻常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得到的荣华富贵在这深宫中却是唾手可得。
什么都有,可唯独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高大的朱色宫墙隔开的不仅仅是宫殿,更是人心。
宋钰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小元的脑袋说:“真的,小呆瓜”
翌日,小元特意挑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裙,在秋月为她梳妆时还特意叮嘱要梳一个最好看的发髻。
坐上出宫的马车时,小元也忍不住掀开车帘偷偷看着外面的光景,而宋钰则是闭着眼养精蓄锐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马车在一家茶楼面前缓缓停下,下车后小元便紧跟在宋钰身后上了二楼雅间。
茶小二将房门打开,进门后往左侧走去便可见当朝御史大夫欧阳止,左尚书孙涛,内阁大学士胡惟辅,武安君赵耿忠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宋钰身后的小元,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极其重要的军国大事商讨,竟带了妃子过来。
“咳咳咳,想必这就是宸妃娘娘了吧,果然是天人之姿。”欧阳止率先打破严肃沉重的气氛。
还没等小元接话,赵耿忠便脸色阴沉,语气阴阳怪气起来。
“哼!陛下莫是没有告诉过宸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想必陛下也知道今日的商讨的重要性,若是被有些有心之人听见传了出去,后果必定是不堪设想,难道陛下竟也昏庸到任由美色误国了吗!”
赵耿忠充满火药味的言语落入宋钰耳朵,可宋钰竟只是一笑置之。
“武安君忠心日月可鉴,可朕今日带来的可不是宫中的宸妃娘娘,而是我们的得力助手。”
听到陛下这样说,赵耿忠的脸色虽有些好转,但又瞧了一眼站在宋钰身后的小元,看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好不心疼,可惜他赵耿忠是个粗人,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呵!娘娘这般柔弱不能自理,怕是见了血都要吓得半死,还是好好在宫里待着吧!”
小元向宋钰投去目光,得到了宋钰的眼神允许后小元便从宋钰身后走出,径直站在赵耿忠面前。
“若武安君如此不相信我的能力,倒不如请众大人出一道考题,若是我合格了,便承认我的能力,日后在合作之中也必须尽力协助,若是我不合格,那我便亲自向武安君道歉并承诺再也不干涉任何有关朝政的事务。”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胡惟辅有些为难地说。
“这有何为难,朕说过我今日带来的可不是宸妃娘娘,而是日后的得力助手,众爱卿就当作平日里对学生的考核一般对待,而朕,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出手。”
“好!既然陛下都开了金口,那臣等定不负圣望。”赵耿忠豪爽地说。
“臣倒是认为眼下正有个合适的机会,京城外二十里路有一个村庄,名唤朝露村,村中有男女老少共千余人,近日正忧心于谷物无水之事。一月为限,若是娘娘能解决此事,一能帮助百姓,二能展示娘娘的能力,何乐而不为呢?”胡惟辅说道。
“好!一言为定。”小元十分爽快地说。
等到小元离开后,宋钰和众大臣们继续说笑商谈着。
“惟辅兄竟将朝露村一事交予宸妃娘娘,惟辅兄可知这事在工部都是一块烫手山芋。”欧阳止说笑道。
“止兄又有何担心,陛下都不担心,你担心做甚,止兄莫不是觉得最近事务太过轻松,眼下正值西北军粮草筹备一事,臣相信凭借止兄聪明才智,一定能在短时间里筹备好十万石粮食的。陛下,您说是吧!”胡惟辅淡定自若地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既然欧阳爱卿有意为朕分忧,那朕自然不能拒绝爱卿的好意,朕期待爱卿的好消息。”既然胡惟辅已经挖好坑了,这坑对他只有好处并无任何坏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欧阳止偷偷瞟了一眼胡惟辅,见他嘴角悬挂的一丝笑意,便知自己上了他的当,孙涛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欧阳止心中不禁大骂:“老狐狸啊!老狐狸啊!我倒是小看你了!”
“好了好了,老臣是粗人,不懂你们那些弯弯肠子,眼下最紧急的就是西北的戎狄侵犯边境,这帮狼崽子!没过几年消停日子就开始继续蹦跶起来了,陛下!老臣请命带兵平定戎狄,老臣虽年纪大了些,但对付那群狼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朕知武安君的心意,但此事朕另有安排。”
“难道此战不打?”赵耿忠有些疑惑。
“打!此战必须打!而且,要好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