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没有感受到泡泡对他的鄙视和不屑。目光打量着琳琅,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虽说现在时间有点紧迫,你和敖儿的婚礼有些仓促了,但是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给你们一个盛大的婚礼,也好让我的孙儿不受委屈。”
说着老龙王的目光落到了琳琅的肚子上,满是慈爱,倘若不是因为身份有别,只怕他还恨不得朝着琳琅的肚子摸上几把。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满是欣慰的对着琳琅点了点头,一张冷厉的脸硬生生地生出了一种和蔼慈祥的模样。
“我龙族自来子嗣艰难,你这有了身孕可得好好保养保养。”
“龙宫近些年来他是存了不少天山雪莲以及人参之类的,待会儿便让龟丞相送过来!敖儿,你可得好好照顾你家媳妇,切莫让她劳累,知道了吗?”
敖子白郑重的点了点头。父子俩一一开始就旁若无人地讨论起了育儿经和孕妇不能做的种种禁忌。
琳琅在旁边听的越来越不对劲,琢磨了敖逡说的几句话,目光中渐渐有了一丝怀疑。
“等等,有些不对劲,您刚刚说的是有了身孕?谁有了身孕?不会是指我吧?!”
摸着自己只是因为吃胖了的小肚子,琳琅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这些天胡吃海喝竟已经胖到让人误认为怀孕的地步了,赶紧心惊胆战的摸摸自己肚子上的那一圈肥肉,努力的缩了一口气。
“是不是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怀孕?”
……
“不可能!这是敖儿亲口和本王说的,怎会有错?”
……
琳琅的目光默默的转向了敖子白,目光中带着一丝凶狠,只等敖子白倘若说错了一句话,她便抽出自己身后的那一根拐面杖。路老头眼见着事情突然有了一丝转机,原本还有些不顺气的心情突然间就变得明媚了起来。
“你说,怎么回事?”
敖子白老老实实的说了。
众人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最后变成了无奈,到最后又开始哄堂大笑起来,琳琅更是臊的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而空欢喜一场的老龙王更是无奈,目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敖子白说了一句:“唉……你呀!”
敖子白倒是有些委屈了,撩了撩的衣袖紧紧的抓着琳琅的手:“这不是父皇当初您告诉我的?您说只要和女子牵手便能有孩子?所以从不允许我同母妃互相牵手,也不允许母妃抱我吗?”
“……”
老龙王哑口无言!
千年前,敖逡登基为龙王。正好与自己的妻子成婚,二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很快一段时间之后便有了敖子白敖子白刚生下来时还是一颗龙蛋,为了孵化出儿子白,龙王的妻子自然是一生都扑在了孵蛋事业上,这不免便忽略了新婚燕尔的龙王。
敖逡年轻气盛,又怎能忍受妻子这盘虎视眈眈,于是便想出了种种花招,借着妻子孵蛋辛苦的借口,将龙蛋给拿出来了自己孵化,只是孵蛋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要向敖子白灌输一下错误的观点,比如说不能和女孩轻轻抱抱,因为这样就会让女孩怀孕生下龙蛋来,又告诫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做一个勇敢能承担的人,自小便是要做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龙。
敖逡龙王哪知道自己在孵蛋的时候信口胡诌的话竟然就让在龙蛋中沉睡的儿子来听了进去,而且这一记就是数千年的时间。
敖逡也曾感概自家儿子大了,也曾有心想给他塞上几个娇弱的美人好开导开导他。只是敖子白见自家的那些堂兄整日里沉迷女色,对此事越发的厌恶,因此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老龙王,直言自己倘若不闯出一番事业来,便绝不会先成家。老龙王心想儿子有这番志气,到也觉得欣慰。
只是这欣慰过了数百年之后,便又成了浓浓的担心。眼见着自家儿子整日的独来独往,不假辞色。每日里,只沉浸在修炼仙术之中,且行为语言上皆是冷淡,冷冰冰的一张脸上毫无笑容,如千年寒冰一般让那些女仙们不敢靠近。
老龙王开始担忧自己的孙子能不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见上一面,于是干脆心一横,想在敖子白的房里塞上几个美貌的女仙,哪知道他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呢,敖子白就先一步被贬下了凡间,此后更是对琳琅一见钟情。
老龙王心里那叫一个难受,以为自己今生只怕是要断了老敖家的血脉了,整日里借酒浇愁,对着老敖家的那些祖宗排位,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结果有一天,敖子白突然就跑了过来和他说:“父亲,孩儿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而且非那姑娘不娶,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
这可给敖逡高兴坏了,顶着一干兄弟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屁颠屁颠的扔下了龙宫里那一大堆的事物,就跑到了凡间来提亲。
哪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场乌龙,琳琅根本没有怀孕,而自己也因为那千年前的几句戏言吃了苦果。
众仙的表情都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恨不得拿出手机开始直播着老龙王家的爱恨情仇。只是还是瞧在了敖子白的面子上,强行按捺住了好奇心,然后拖着正蹲在地上吃着玉米和西瓜的哪吒,强行将他二人带进了屋子:“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小孩子赶紧去写作业去!”
“???”
蹲在旁边吃瓜的哪吒和小河神满头雾水,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便被桃桃和嫦娥一人一手捂住了嘴,给按到房里了。
得知自己的孙子没了,老龙王那叫一个伤心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敖子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而琳琅的脸也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了。旁边的空空见状忍不住看了琳琅,又看了看自己的屁股,然后指着琳琅的脸吱吱喳喳的叫得十分的兴奋。
虽然儿子没了,媳妇可千万不能跑了!
正好这会儿双方家长都在场,敖子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扑通”一声就对着路老头跪下了,目光中满是诚恳地说道:“爷爷,我请您将琳琅交给我。”
“我曾以为自己一生并无最爱之人。漫漫仙途也只有修炼一件事,可当我第1次见到琳琅之时,我便觉得自己已和她血脉相连。”
“我愿让她一生平安喜乐,无忧无悲。”
“那你倒是说说琳琅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
“她为萤火!”
“天地日月为众人所有,而萤火只为我一人,我也只待她一人。”
“萤火之光虽不如日月般皎洁,但是在我心中也只有这一点光芒才能陪伴我永生,不离不弃。”
敖子白目光坚毅,一字一顿的诉说着自己的诺言,目光灼灼地看着路老头,以便让他能明确的看出自己的眼中那毫不摇摆的坚定意志。路老头最终还是被敖子白打动了,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声,直到过了许久,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敖子白的手,将他拉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转头进了屋子。
众人一时之间皆不明白路老头究竟是什么意思,而路老头也没说话,只是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回过头来看了看十指相扣的琳琅和敖子白佯装生气斥了一句道:“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商讨商讨婚事?”
琳琅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被敖子白牵着手。等到她彻底清醒过来之时,自己和敖子白已经被打上了未婚夫妻的称号,并且互相交换了红线和生辰八字。
看着那张红纸上用金漆描下的订婚书,琳琅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二人的婚事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定了下来,倒也算是可喜可贺。路老头虽然有些舍不得琳琅这么快就嫁了出去,可到底还是觉得敖子白为人有些不错,再加上琳琅也心悦与他,索性便成全了这一桩好事。
其他神仙倒是有些诧异的二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辨定了婚,于是总是时不时的拿出这件事情来打趣他们,可琳琅自从订了婚之后脸皮变得厚了起来,毫不忌讳当众牵着敖子白的手,大秀恩爱。众位神仙被强迫着塞了几大口满满的狗粮之后,便也失去的不再去刺激他们,以免自己饱受痛苦。
到是因为这件事情,路老头的厨艺越发的精湛,最后更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什么梅菜扣肉红烧狮子头。更有几个神仙都吃得满嘴流油,身子也日复一日的胖了一大圈儿。
厚厚的一层白霜覆盖在了路边的枯败的草叶上,当太阳升起之时,又转化为晶莹欲滴的露珠,缓缓坠落到了地上就好像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场小雨一般。
几场连绵细雨之后,天气骤然降温。温暖融融的天气逐渐被寒冷所取代,而琳琅和敖子白的感情却逐渐升温。
这俩人似乎是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每天吃完饭之后就是手牵着手出去散步。对于一切行为处事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谨慎了,因为他们似乎察觉到村子里的那些人已经知道敖子白他们是神仙了,只是还是装出一副我看破,但我不说破的模样。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得益于琳琅的馊主意,小河神的考试卷越送越多,范围也越来越广,逐渐从小学到初中发展为了高中阶段所有课程所有学科的金牌辅导试卷。
这得了试卷的孩子成绩噌的一下就上去了,家长们自然也是要刨根问底的,于是小河神的事情似乎就被广为流之了,越来越多人都过去烧一炷香拜一拜,然后求上一份考试卷。
众多学子们的努力获得了成功,似乎也为日后的因果打下了良果。这让小河神的功德大涨,仙力噌噌噌的往上冒,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这几百年赚的功德,还不如他这半年里赚得多。
到最后吧,这功德实在太多了,小河神不仅个子长高了,而且人长得还胖了,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灵秀可爱。
几百年没长高的小河神简直兴奋到1蹦3尺,屁颠屁颠的就抱着琳琅亲亲热热的喊着“姐姐姐姐”的。甚至恨不得从此就长在了琳琅家,只是因为每年都要去总结河神年度考察大会,小河神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着自己的小背包,塞着满满一大堆他爱吃的零食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回家了。
河神家族自从樵夫的金斧子银斧子一事之后已经广为流传在凡人之间,还算是有一些威信。
更因为每年因他们接济穷人,所攒下的功德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每年成仙成神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在凡间受过河神接济的穷人们脱离苦海之时,又不忘感恩,为河神们建造新的庙宇,供以香火祭祀,势力如日中天。
只是近些年来因为现代文化的侵蚀,人们对于神灵的信仰越发的飘渺虚淡了起来,而河神们的信徒自然也是走的走散的散,去信奉各种教派去了。
河神家族陡然之间便衰落了下来,这每年堆积下来的金斧子银斧子就犹如一块破铜废铁般的堆积在了沉沉河底。
看着满满一河床的金银斧子经过河水的冲刷之后,慢慢的被磨平了棱角,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附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烬成为了一块平平无奇的普通的石头。河神们除了叹息一声也别无他法,内心更是毫无斗志,得过且过。
今年的所谓的考核大赛,也只不过是河神们的诉苦大赛罢了。
从四面八方五湖四海赶过来的河神们满满的积攒了一年的苦水无处向外发泄,只好在这一天通通说出来!
三三两两的河神凑聚在一起,一边喝闷酒,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今年的斧头又又又又烂了几把,一边又开始抱怨着人们因为过度开发导致自己的居住的河流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不得不搬到深山老林里去。
只是这一远离人烟,那这金银斧头就更加送不出去了,河神们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在考核大会上互相哭诉,哭的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泪。
哪知道今年的考核和大会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