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山到不了一块,俩人总有见面之时。
周舸本想查火劫教乔俊,好巧不巧遇到师兄盛焕。东牌楼镇养伤的千庚说明前后,当下正好确认。不为别的,非至万不得已真不想和师兄动手。
盛焕见到周舸,同样吃惊。观周舸的模样,面溢七分怒气,好像知道所有事。
狐耳尖刀握在手中,脸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这不是周师弟吗?太巧了。你不在绍闻做官,怎么到这了?”
旁边三人看他们师兄弟交谈,主动后退。
周舸直奔主题:“师兄,你在南宜郡犯案,我来拘你了。”
“师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都是滨日城的人,你为他国人拘自国人,传出去不是笑话吗?还是说你叛了夕越效命绍闻?何暮弦许你不小的官职吧?”
“呵呵呵……”他冷笑着。“想不到师兄你也巧舌如簧?老师几时教你无故夺人性命?”
“老师……老师他还好吗?”盛焕眼中带有悲情。
“日落西山,葬于华珺郡,师兄还不随我回去领罪?”
“死了?”闻听老师过世,盛焕两行伤心泪。抹擦几把眼泪,调整好心态,问道:“我有何罪?”
“孙家父女可曾得罪你?寻香郡巫女鱼缘与你何仇和怨?你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巫女?我这辈子最恨巫女,没有巫女,我鹞鹰岛岂会糟大灾?孙家父女相信巫女的话才想招我做女婿,其中定有阴谋诡计!”
周舸头一次听师兄讲述身世,也头一次听说师兄憎恨巫觋之人。想想自己,想想老师,又想想千庚等人,宽慰自己,宿命罢了。
“那曾拘呢?曾岗呢?你为什么杀他?”
“原来师弟找到了千了。”
“是!”
“别人跟你动武,你能不还手吗?”盛焕突然立目横眉:“夕越禁巫,你们凭什么因我杀个巫女拘我?”
“因为你无故害命!”
“我看你想邀功受赏,是不是成了这趟差,你就留定北辞郡了?大小姐倾城之貌,几人不动心?”
“盛焕,你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说中了吗?要不你怎么说带我去华珺郡而不是滨日城呢?”
“随你怎么想,今晚就要拘你到案!”
“不是断幕老爷吗?怎么成拘手了?哈哈哈……拘我?我志同道合之人岂止百人,当下就有三人,任你镜术高超,如何以一敌四?”
周舸火撞顶梁门,哪管其他?心道:“人灵服律。”唤出刀战女巫;在念:“妖灵服律。”唤出羽刀队。
盛焕和其他三人吓得后退数丈,他们面前一个手提稻纹宽刀身披稻纹袍的灵体女子站着中间,身型像极尹渝立的稻姬圣女像;身边五只灵体鸦鸟飞绕几圈落地化作人型。
“盛爷,什么术法?”旁边一人问道。
没用镜启,盛焕一无所知。
“师弟,又精进了。”
“一直如此!”
“什么意思?”
“师兄你不恨巫吗?告诉你,此术就是禾族驱役巫术!”
盛焕想起从前,终于理解为什么只有周舸能学老师的符印术,也终于知道城主为什么如此看好周舸。
“好脏的滨日城!好脏的赵城主!周舸,你不怕伤了老师的心吗?”
周舸不想继续废话,驱稻姬迎战盛焕本人,驱羽刀队迎战其余人。
盛焕见稻姬到了,挥刀迎战,两兵想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才知道,灵体刀有真无假。
他自诩飞燕刀法最精,起初没法稻姬放在眼里,十几回合方知刀战巫女刀法纯熟精湛。
余光扫视其他三人,被五个灵鸦妖人缠住。
就在这时,周舸的刀到了。一对一变成一对二。
周舸刀法是有进步,可分跟谁比,跟寻常武师比,超出一大截;跟优秀的武师比,差不只一点;跟盛焕比更甚,交上手才知道,师兄的飞燕到比当初强上好几档,还好稻姬相助。
盛焕深知周舸武艺,先前考试,师弟刀法最差,今日生死交手,发现是比以前好很多,可依旧不如自己。
重心转向周舸,刀招加紧。
下面打着,上面急坏一人。楚大鹏思量着,豆丁这人不错,虽是鸿肃外人,也肯出手查明人命案,比昏官强太多了。
自己就是鸿肃人,能说看见枉害人命的寻狐人不管吗?巫觋怎么了?是人就分好坏,还管他什么身份?
想到这,纵身跳到下面,立掌直奔盛焕。
“豆丁,我来了!”
“楚兄,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楚大鹏没听他的,晃双掌协同稻姬同战眼前敌。
应付稻姬和周舸,盛焕本没有十足把握,在加一人,境况雪上加霜。再看另外三人,一个躺在地上,两个带伤苦战。
被逼绝境,不能再无作为;不管其他,狐耳尖刀招招全奔周舸要害。
也由于不顾其他,四十几招后突然大腿发凉,稻纹宽刀在他大腿上划过;来不及疼痛,后背又中一掌。
这掌太结实了,被打后,胸口沉闷,里面零件震荡,跟着嗓子眼发热,喷出一口鲜血。
强忍疼痛,尖刀扎向周舸后心。
此时周舸还没转过身,如果扎上,至少重伤。忽听恶风,侧身滚到旁边。
楚大鹏眼疾手快,较足力气,立掌砍向刀背。就听“咔吧”一声,狐耳尖刀断成两段。此时盛焕方知师弟的帮手是位高手。
周舸回过头,大为震惊:“楚兄好掌法。”
“劈雷掌,立掌如刀;豆丁往后有你看的。”
再看盛焕,倒在地上动也不动。转身看另外一边,羽刀队已经解决其余三人,化作灵鸦站在尸体上。
“豆丁,你想怎么处置?”楚大鹏问道。
“带他去趟西牌楼镇见位故人。”
“行,你安排吧。”
刚要过去搬人,脚下突然多出两枚十字镖。
抬头看,面前两个女子,两个女子个头差不多,身材中等,全穿夜行衣,并且全配狐耳尖刀;再往远处看,一个个头偏高的男子,他同穿夜行衣,手上一把砍柴刀。
左面女子上前:“真没想到鸿鹄郡楚家人能到这。”
楚大鹏看了半天确定不认识,问道:“你是谁呀?”
“小女子姓名不值一提,只请您放过师父。”
“师父?”
“我们姐妹都是盛师父的弟子。”
“师父都打不过我们俩,你们行?”
“有人行。”说罢往左后方退后三步,另一个女子往右方退后三步。
个头偏高的男子缓慢向前:“寻狐人徐亮见过楚爷”
“徐亮?没听说过,你想跟我动手?”
“不敢,也打不过。”
“那你跟这废什么话?”
“我有一物请您一观。”说着扔来一面铜牌。
铜牌方方正正,正面金水走过好几层,正面一个令字,背面雕刻双鸿鹄震羽。
楚大鹏大惊失色:“你们是……”
徐亮郑重一礼:“正是。”
“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用你们这号人?豆丁,人今天拘不到了。”
周舸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楚兄,他们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今天拿不到人。”
身份已然暴露,岂能轻易放手?
“我要是非拘不可呢?”
“那你就是公然和鸿肃太子为敌,从今往后,想在和风郡安歇,门也没有!”
“你带怎讲?”
“令牌佐证。”
徐亮看一眼痴痴发呆周舸,让两名女子抬走盛焕,最后要回令牌,慢慢退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