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屹有所行动,周舸不能不动,留下一句让莫姑娘少露面的话,独自一人前往城外。
人手不足和对其实力的不了解告诉他没法直接探查冥屹和白薇薇的府邸,最好的办法只能哪出事去哪。
其余两人,罗金仙回小院等候差遣,丁鹭去找杜争禀告。
他的目的性很强,第一站郡外赵家庄。为更详细的了解案情,滞留多日询问相关细节。顺便询问乔俊,可当地乡亲告诉他赵家庄没有姓乔的。待最后问无可问去往下一个地点。
第二站双石桥。此处地貌没有特别,除了桥边高高矮矮长满青苔的高石和残留在东桥头的烧痕。
又东行七里,来到第三站孙家庄。
孙家庄不小,六七十户人家,堪比岳地小镇。村庄依清风河支流,农家引水入渠,灌溉良田。也有庄民挑水,以供生计。
过数十亩田地,来到村前。村前不缺闲人,最近的闲话全和孙家父子有关。
有人说娶巫女是福气,孙平一个铁匠无福消受招来横祸。有人说跟福祸无关,怪只怪火劫教的滥杀无辜。
有人说孙铁可能得罪人了,有人借火劫教的名义杀之后快,还有人说赵冰算的不准,凶时算成吉时,才至如此。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慢慢悠悠走进庄内,找个茶水摊坐下喝茶。和到赵家庄一样,有的没的胡乱打听。
茶摊掌柜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说赵家闺女本不属于孙平,是庄里媒婆巧舌牵线,后改到他们家。
周舸起初不以为然,细想颇有道理,说不定当中真有内情。借话问道:“如果不给孙平家,会给谁家?”
茶摊掌柜指指街中的一家,说道:“瞧见没有,老孙布庄新掌柜兼裁缝,孙立。”
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小掌柜门口招呼生意。
“老掌柜呢?”
“快五十的岁数爬李寡妇家高墙,摔了,没把我们几家笑死,哈哈哈哈……”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郎中来了呗,诊断胯骨错位。他这年龄,至少修养半年。”
“我是问婚事,后来怎么样了?”
“噢噢噢……婚事呀,家有这么个老头,哪家放心闺女嫁过去?孙铁匠看准机会,给了媒婆两个亮的,媒婆就把牵线的头搭到铁匠家了。”
“原来如此。”
喝着茶看着老孙布庄,琢磨先找孙立还是先找媒婆。
犹豫之时,一个身影快速来到布庄前。这人二话不说,薅住孙立的脖领就是一拳。
“原来是你这个招打的杀人!”说着抡起巴掌狠狠扇去。“啪”的一声,声音传出半条街。
孙立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天旋地转。
周舸感到奇怪,难道谈话内容,打人的都听见了?事实跟他想的一样,打人的人耳力超出一般,他在茶摊边了解情况,此人站在街边听的一字不差。
街中发生热闹,附近人过去围观,没多久,布庄前聚拢小二十人。
混在人群里的周舸仔细观瞧,当中两人,一个白脸一个大黑脸,白脸的是布庄新掌柜孙平,看着挺年轻。他正晃着身子找立足点。
黑脸的身高七尺开外,年龄可能二十左右岁,也可能大几岁;长的浓眉虎目,长鼻阔口,大嘴咧咧着,露出四颗板牙,面貌挺凶。
周身上下一身仓草绿的武生服,醒人耳目。
一个老者走上前:“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打人?”
黑脸的往周围看,不少村民带着怒气。
“查案的!”
“查谁家的案子?”
“赵孙两家!”
大伙听明白了,兴许这位是郡里的拘手,专门负责数日前的人命案。
晕乎多时的孙立也挺明白了:“拘爷,不是我呀,我是我干的。”
黑脸的回手一计重拳:“回去审你!”
老者经验丰富,问道:“拘爷,您是本郡的吗?我怎么没见过您呀?”
黑脸的半张着嘴:“啊……不是,怎么了?”
“那您是哪个郡的?”
“什么哪个郡的?我是棋盘山总辖大寨主楚大鹏呀!”
大伙听完吓得后退好几步。
“山贼?乡亲们,抄家伙!”
附近的村民胆大的回家拿合手东西,胆小的进家关死大门。再回来时,附近只有五六个。
楚大鹏瞪圆虎眼:“干嘛?我们棋盘山都是行侠仗义的,不是贼!贼能帮着查案嘛?”
他这么一说,大伙又觉得有理。原本回院家的又返回布庄。
老者又问:“ 你打孙立干嘛?”
缓过来孙立的跳着脚:“你打我干嘛,打我干嘛?”
楚大鹏虎眼瞪的更大:“你嫉妒孙平要娶赵家闺女,所以你杀人!是不是?什么火劫教的,你冒充的,对不对?”
如此审问,边上的多少觉得在理。
其中一个小声嘀咕:“别说,很有可能!”
楚大鹏得意洋洋:“那是,我问的能有错吗?招杀的玩意,可杀不可留,跟我见官去吧!”说着又要薅人衣服。
老者把人拦住:“等等。”
“怎么了?”
“错了吧?”
“哪错了?”
“真是孙立,为什么串通寻狐人杀赵家闺女呢?赵家闺女可是他要娶的。”
“这个……那个……我……”
“大寨主啊,您弄清楚了吗?”
“弄清了,我有人证!”
“谁啊?”
“他俩!”
楚大鹏手指指向周舸和茶摊的掌柜。
“那豆丁,那掌柜的,他俩说的,我都听见了!没有孙立他爹行为不端,没有媒婆巧舌改线,赵冰就是他家的媳妇。冲此一条,准他干的!”
旧事重提,大伙想起孙老汉翻墙,不少人偷着乐。
周舸佩服他的耳力,同时又觉得他可气。
“冲此一条,准是他?”周舸反问道。
“废话,不是你俩说的吗?”
“我问你,张礼张断幕让拿谁?”
“乔俊呀。”
“他姓乔吗?”
“可以随便报名!”
“行,我再问你,引火的东西怎么回事?还有,乔俊会武,孙立会吗?”
楚大鹏拳头砸下手心:“啊……有理。我弄错了,嘿嘿嘿……”
孙立气的照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结果用力过猛,大腿抻着了。“哎呦,你这黑脑袋,欺负苦我了。”
楚大鹏咧开大嘴,露出四片大板牙。“我弄错了,给你赔礼。嘿嘿嘿嘿……”说着拽人家的手朝自己脑袋上打。
大伙见他这样,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打了十几下面向周舸:“豆丁啊,你脑瓜不错,幸亏你在,险些犯错。”
周舸心说谁是豆丁呀?
“我姓周。”
“知道了,谢谢你啊;你也查案子吧,咱们下面往哪查?”
“谁说跟你一块查了?”
“你不跟我一块?我可听的准。”
周舸犹豫一下:“倒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