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人不说话，系未端好奇后续发展问了一句：“后来呢？”
“没有了，故事已经讲完了。”老人与风知雨对视着，“老人很虚弱，漫无目的的在雪山中隐藏自己，等死而已。听完了这个故事，你们还想去极寒冰渊吗？”
“神仙湖干涸之后的无底洞，就是冰渊？”系未端确认最后的消息。
风知雨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没有说话。
老人对着小武用方言说了几句。
小武又往火中添了几根柴，笑着从系未端风知雨两人中间走过，离开了小屋。
“你们去极寒冰渊，很有可能引出雪山底下的东西。你们有本事对付吗？”老人眼中精芒大盛，全身气势凝炼一处。
系未端风知雨两人顿感身体一沉，巨大威压扑面而来。两人同运体内圣辉修为，将之消弭与无形。
“啪！”柴火在火焰中轻轻炸开，老人点着头：“难怪。两名圣辉境，我已经有万余年没见过圣辉境的高手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极寒冰渊的位置了吗？”风知雨平静开口。
老人打了个哈欠：“有点本事，明天我带你们去神仙湖。你们今晚可以在这里休息，也可以选其他地方，请随意。”说完，老人起身往内屋走去，不多时有鼾声响起。
“系执业，你的意见呢？这位老先生很古怪，刚才的威压很，嗯，很诡异。”风知雨看向系未端没有张嘴，却是神识传音。
系未端微笑回应：“即来之则安之，提高警惕便是。你我二人联手，大抵还是无碍的，冰渊之事得先探听虚实。”
“便依系执业之言。”风知雨盘腿闭目，长剑横放呼吸逐渐均匀。
系未端则是翻开了左手所持书典，静静阅读。
中州与幽谷交界处，聂舞衣正在一处营地盘膝而坐。眉心前漂浮着正气书册，散发淡淡金芒。
夜色初降，有悠扬古琴声在山野间回荡，让人听之只感内心平静。
忽时，琴声乍停，一道佛门光华划破天际，直往营地而来。
聂舞衣面前正气书册凝聚一根光线，接引佛门光华的到来：“大师百忙之中还能来援手，儒家深表感谢。”聂舞衣右手一摊，书册飞回手心处漂浮着。
“已是迟来，聂执业勿怪便好。”人未至，声先到。梵音传响之后只听一声沉闷撞击，营地外释刀右手持九环锡杖现身幽谷。
而捏着锡杖下半部分的涂山玥正在委屈的看着释刀，粉红头发凌乱不堪，落了地连忙松开锡杖，转身用双手整理头发。嘴里还嘀咕这：“再也不要和和尚一起御空了，再也不要了，小玥再也不和和尚一次飞了！”
释刀手中消失不见，他的修为当然能听到涂山玥的嘀咕。飞太快，风很大，涂山玥不会凝聚护身之气，自己又没有料到。“好像，被讨厌了。”释刀尴尬的看着涂山玥的背影。
“见过释刀大师。”一袭白裙的萧潇从一旁走出，抱琴施礼。
聂舞衣也从营地内走出，一手拖着正气书册，微微鞠躬见礼：“释刀大师来助，舞衣代表儒家上下表示感谢。”
“不必挂心，贫僧承圣言佛子之志，自当护苍生之利。”释刀双手合十还礼。
“这位不是天狐小玥吗？怎么和大师在一起？”聂舞衣和萧潇对视一眼，萧潇摇头苦笑。
释刀低头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有缘相遇便带她来寻找印先生了。先生可在营中？”
“先生亲自前去请道庭传人的轩尘先生出手相助，还未归来。大师不妨先到营中歇息。”萧潇示意聂舞衣去哄涂山玥，自己则是来到释刀面前。
“有劳萧执业。”释刀读懂了萧潇递来的眼神，还礼跟随。
聂舞衣则是掩嘴笑了笑，往涂山玥的身旁走去：“小玥姑娘，这是怎么了？”
涂山玥双手想把头发压顺，但被风吹立起的粉头发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回头看到是聂舞衣泪眼汪汪的看着她，语气哽咽的说：“舞衣姐姐，洛心姐姐给整理的头发，乱了。洛心姐姐说，女孩子要注意仪容，小玥现在肯定很丑，很不好看了。”
聂舞衣将正气书册放入怀中，掏出一把质朴的木梳：“那让舞衣姐姐帮你梳头好吗？”
“可，可以吗？”涂山玥双眼中的泪花在打转。
“来。”聂舞衣指了指一旁的平整石头，“坐上去，姐姐帮你。”
涂山玥坐在石头上，聂舞衣将凌乱的粉发理顺可爱的斜马尾更适合带帘帽。
印沉和洛心落地无声，看到眼前一幕笑意盈然。拉住要冲出去的洛心，“小玥可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呢，等着小玥漂漂亮亮的来见你吧，我们先进去。”
随后两人往营地内走去。
大江之旁，笑云归和敖泣凭立在岸，观江水东流。
敖泣站在笑云归身后，看着眼前东流大江出声询问：“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龙族天契缘由吗？”
笑云归春风般的笑容消失，今夜的他一脸的肃穆之色。双掌翻动，大江之中一个小小的水漩逐渐扩大，直到超过百丈。
一艘渔船从旋涡之中横穿而过，仿佛那旋涡并未存在一般。
敖泣知道，眼前景色并非幻术而是与净龙九变有关。灵螭之变，御。
笑云归一步踏出，身影消失下一刻已经站在旋涡之上。敖泣也踏水而过，跟在笑云归身侧，刚到漩涡中心。七海龙甲主动附体，破渊黑枪也散发龙威赫赫。
敖泣惊愕的看了一眼手中自己出现的黑枪：“龙气共鸣？不，是龙甲黑枪感受到了他的主人！可是？”
“龙甲黑枪的主人是你，现在是你。”笑云归解释着敖泣的疑惑，指了指敖泣身上的甲和长枪：“七海龙甲，破渊黑枪是龙族至宝。亦是天契证物，这些是你都知道的。那你可知，这龙甲黑枪从何而来？”
随着笑云归的开口，两人缓缓沉入旋涡中。敖泣明显能感受到身上的龙甲和手中的黑枪在欢呼雀跃。
“世间第一条龙被我们称为祖龙，祖龙诞生之时便是这天地的主宰。”笑云归身上九条龙影盘旋。
而敖泣眼前的景色却是变了，一片圣洁高贵之地，华贵宫殿中他正坐余宝座上接受万人朝拜。不，是万灵才对，皇座之下无一人族。
“祖龙有着最强大的力量，有着最高贵的权能。”
敖泣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眼前有一面水镜凝聚。镜中有奇异种族浮现，轻轻一指雷霆闪耀奇异种族再无任何声息。又有生灵跪在干旱之地祈祷，一挥手天降甘露。
“最开始的祖龙行天道之事，是天道的代言人。后来，人类出现，让祖龙得到了人性。贪嗔痴之罪，祖龙堕入深渊。”
敖泣挥动右手发出呵斥：“废物！都是废物！废物不该在这个天地，这个世界需要重启！”而他的面前，有三个人类离开了王庭。天空雷云密布，再无一点阳光。
“人族开始被万族追杀，但人族有着让万族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成长性和传承性。”
敖泣眼中是一次次失败的报告，是一次次暴怒的灭族，皇庭之中的万灵越来越少。
“人族中有人发现，无比强烈的愿望会引动天道的注视。而这种愿望，被人族称为信念。”
敖泣眼前的景色又变了，空荡荡的皇庭，除了头顶龙角的人外，再无其他生灵。
“信念绝对的坚定，人族将祖龙的权能归还给了天道。大道忘情，天道无为！沾染了感情的祖龙，再无力承接天命，再无法代天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