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震疑云满腹,怔了一怔,觉得事虽蹊跷,但引凤没有谋害自己的理由,于是举步相随,跟着她走去。
引凤领着朱云震,进入那天机楼内,一名垂髯小婢守在一道门中,见两人进来,匆匆向走道中望了一眼,随即向引凤点了点头。
这天机楼建筑宏伟,楼中腹道纵横,门户重叠,厅房很多,走道中亮着许多宫灯,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陈设豪华之极。引凤领着朱云震通过一条走道,经过一座楼梯口,那楼梯口也有一名小丫头把风,那小丫头见二人经过,两颗乌溜溜的眼珠,盯住楼梯上端,一瞬不瞬,紧张到了极点。
须臾,两人走进一间套房,引凤掩上房门,肃容入座。
朱云震向一旁的床榻扫视一眼,见罗帐赛雪,锦被如新,铜镜闪亮,鉴人毫发,暗道:如此华丽的卧室,必是引凤的香闰,夜静更深,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未免有点冒昧。
引凤看出朱云震的心意,道:
“这是婢子手下一名侍女的房间,公子宽坐无妨。”
朱云震莞尔一笑,道:
“姑娘怎知在下一定夜入尊府?”
引凤道:
“公子性格坚毅,不屈不挠,玉符之事未获解决,岂能就此罢手?是以婢于料到,公子爷会趁夜来此,再作努力。”
朱云震轻轻叹息一声,道:从今以后,再也不敢打扰尊府了。”“姑娘聪慧过人,还望鼎力相助,在下讨回玉符,远走高飞,引凤凄然一笑,道:
“如此说来,公子爷永难讨回玉符,婢子也不敢帮助公子了.”
朱云震微微一怔,道:“在下不懂姑娘的意思,”
引凤肃容道:
“婢子不是轻贱之人,焉有吃里扒外,反助公子之理?”
朱云震惑然道:
“然则,姑娘……”
引凤接口道:
“今日午间,婢子甘冒一死,挽救公子爷的性命,为的乃是我家小姐,此时不避嫌疑,将公子爷迎来此处,也是为我家小姐着想,公子爷是明白人,也是为我家小姐着想,公子爷是明白人,应该想得通这层道理。”朱云震心中暗道,女人心,海底针,我怎知你弄的什么玄虚?心中在想,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引凤道:
“公子爷,你是一定要讨回那玉符么?”
朱云震断然道:“不惜生命,督必讨回玉符!”
引凤道:“倘若我家小姐一定不肯交还呢?”
朱云震毅然道:
“周旋到底,死而后已!”引凤微微一呆,道:
“为什么如此坚定,那玉符有何宝贵之处,值得公子爷如此拼命?”
朱云震道:
“简单的讲,那玉符是别人的东西,在下必须完整归还,否则无法交待,”
引凤淡然一笑,道:
“那玉符的价值何在,公子爷一定不会告诉婢子,唤!婢子原本不该问的。”
朱云震道:
“情非得已,姑娘多多包涵。”
引凤秋波一转,忽然沉道:
“倘若我家小姐已经将玉符毁掉,那又如何?”
朱云震心头猛地一跳,转念想到:以常情面论,叶洁若是已经知道那玉符的用途,或许一时冲动,将那玉符毁去,但她并不知道玉符的用途,怎会贸然毁坏呢?
要知,一个人可以毁弃一件无价之宝,但是,对于一件旁人视为至宝,而自己尚未明了其用途的东西,那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毁弃的,这是人类对于神秘事物的一种微妙的好奇心,朱云震判断,叶洁在获悉玉符的用途之前,不会将玉符毁掉,实有道理。
他虽作如此推断,但听引凤之言,仍不禁验色一变,冷冰冰说道:
“倘若叶洁当真毁了玉符,朱云震一定取她的性命。”
引凤抿嘴一笑,道:
“公子爷别说狠话,咱们家小姐武功不在公子爷之下,何况南天王府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只是故意不让公子爷看到罢了."
朱云震淡然道:
“世事如棋局局新,只要朱云震有杀叶精之心,杀叶洁之志,成败利钝,谁也无法遇料。”
引凤微微一笑,道:
公子爷豪气凌云,婢子万分佩服,只是江湖事波谲云诡,婢子万分佩服,恐非公子所能尽悉。”
朱云震漠然道:“姑娘多指教。”
引凤含笑道:
“公子爷是否知道,今日晚间,那天侯公子轻易罢手,放过公子爷,其原因安在?”
朱云震神色一变,道:
“姑娘好灵通的消息。”
引凤微微一笑,道:
“南天王是叶家的根本之地,别说像公子爷和天侯公子这种人物,就是一般江湖朋友,只要踏入金陵城中,任何行动,都别想逃过咱们眼线。”
朱云震佯笑道:“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小看南天王了。”
引凤装作没有听出朱云震话中讽刺之意,道:
“话说回头,公子爷难道真的猜想不出,那天侯公子为何突然老实起来,一改其狠毒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