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和尚道:
“做丫头的,当然是穿针引线,想你若是要娶叶洁为妻,那丫头陪过门来,作个小妾,岂不皆大欢喜了。”
朱云震脸上一红,道:
“大师说笑了。”
一本和尚噔目叫道:
“你知道红娘与张生的故事么?”
归隐农笑道:
“和尚少说混话,此事关系重大,必得找出其中的真像。”
朱云震轻轻叹息一声,道:
“在下别的不怕,就怕叶洁真的毁了‘玉符’,那就麻烦了。”
归隐农道:
“想来不会,只是时光有限,须得早日弄过手来,否则迁延时日,必误大事。”
一本和尚突然将酒杯一顿,道: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早日收回‘玉符’。”
朱云震容色一动,道:
“大师有何高见?”
一本和尚兴奋地道:
“办法很简单,咱们夜入叶家,掳来叶洁,严刑拷打,逼她交出玉符,我就不信,她真不怕死。”
归隐农笑声道:
“此是下策,一则,南天王府高手如云,叶洁本人也很了得,掳她不是容易的事。二者,叶洁未必是畏刑之人,她若宁死不屈,硬不交出玉符,咱们仍是无可奈何。”
朱云震漠然一笑,道:
“老前辈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此计虽属下策,别无良策时,也只好姑且一试。”
一本和尚扔下酒杯,道:
“好!咱们立刻动身,抓来叶洁,教她知道厉害。”
归隐农哑然失笑,道:
“和尚稍安勿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咱们并未决定今夜动手啊!”
一本和尚大为不满,道:
“要干就干,畏刀避剑,算什么好汉?”
朱云震含笑道:
“此事须得一举成功,否则欲速不达,万一被对方擒住,那就更难办了。”
沉思有顷,朱云震向归隐农道:
“晚辈觉得,若能见一见南天王本人,或许有所收获。”
归隐农沉吟道:
“老朽倒是觉得,必须先找出雯儿,玉符之事,才有解决之望。”朱云震双眉一皱,欲言又止。
归隐农接道:
“老朽还有一种想法,叶洁想置老弟于死地,定是为雯儿的缘故,老弟与雯儿同居深山,情若夫妇,这已是不可磨灭关系,叶洁欲取老弟的性命,若非因为此事,那就再难解释了。”
一本和尚道:
“对!叶洁与雯儿定是同胞姐妹,叶洁心中妒嫉,所以要取朱云震的性命,我敢打赌,这判断一定不错。”
朱云震苦涩一笑,道:
“大师这判断,教在下惶恐得很。”
归隐农道:
“老朽觉得,眼前最重要的事,先探明雯儿的下落,或者说是雯儿与叶洁的关系,若能解开这个症结,索回玉符有望。”
一本和尚忽又把酒杯一顿,道:
“可是,雯儿与朱云震既然情若夫妇,相爱无间,为何反目成仇,要取朱云震性命?”
归隐农道:
“哎!这一点讲过多少次了,此事大违常情,只有找到雯儿之后,请她自己解释。”
朱云震心事重重,吃了两杯闷酒,越发感慨丛生,突然想起南天王花园中时,听那小婢的诗句,不禁喃喃念道:
“清江碧草两悠悠,各自风流一种愁,正是落花寒食夜,庭深无伴倚空楼。”
一本和尚双目一翻道:
“这瘟诗,讲的是什么?”
朱云震赫然道:
“大概是讲,某一闺中妇女,不胜孤独幽怨之意,在下也不太懂!
一本和尚看出他是不好意思讲,于是迫问道:
“这首诗是什么人作的?”
朱云震道:
“在下也不清楚。”
一本和尚道:
“你读过很多,怎么一首诗也弄不懂,谁作的也不晓得?”
朱云震道:
“在下自幼由先母深读,念的都是修身治事之书,象这种顽诗艳词,一首也未念过。”
一本和尚道:
“哼!你明明见我是和尚,不肯仔细解释,前面住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我问他去。”
扔下酒杯,大步奔出。
归隐农呵呵大笑道:
“这和尚吃肉喝酒,无事生非,全无出家人的样子。”
过了半响,一本和尚大步奔回房内,老远就高声叫道:
“朱云震,这首诗是宋朝一个叫做朱淑真的女人作的,还有另外一首,脍炙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