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七年了,七年饮血,如履薄冰,这七年里,我看到的每一个机会,每一个瞬间,都让我心痛不已,卫移和李姑娘的走,老杨的归,程钰的死,我看到他们朝我走来,又看到他们离开,他们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七年,记忆如同爆炸的花火,印在我心里,溅落在我脸上,滚烫而充满他们的理想
“哥子,你这个包子还有剩的不?”面前的蒸屉泛出阵阵滚滚白烟,我的口水也止不住的往肚子里面咽,“哪里来的讨口子?给老子爬开点。”包子铺老板不耐烦冲我挥挥手。
“你行行好,就给我一个,我实在是饿的…..。”我还没说完这句话,忽然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啪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走了出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已经饿了好几天,连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重庆,这个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城市,没有半点人情味,“妈的批,我跟你讲不听说?我喊你滚远点你是听不到迈?大清早的就跑到老子门前来要饭,耽误老子做生意,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一副及其嫌弃的嘴脸看着我,世态炎凉,我心寒不已,“你还不快点滚?还要老子送你?”
我正准备爬起来,一只手就伸在了我的面前“小伙子,你没得事吧?”
我抬头看去,是一个大婶,我抓住她的手颤抖着站了起来,刚站起来就听到她对老板大骂道:“我说年轻人,你就算不施舍点给别个也没得必要这么做吧?哪个都晓得做生意要和气生财,这个年轻人看起来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哎,不是娘娘(阿姨)…..”
“不是啥子不是?!给我拿一笼包子,搞快点!”说着她便扶我坐在凳子上,掏钱给老板,我有些感动,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小伙子,你从哪里来?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我看着面前的包子开始狼吞虎咽,也没什么功夫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的确已经饿的够呛了。
“慢点吃,别噎着,这里还有豆浆。”说着她把豆浆推到我的面前,“你有什么困难跟娘娘说,娘娘看能不能帮帮你。”我摇摇头,这条逃亡之路已经太过艰难,我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
“小伙子,你这…..。”砰的一声,凳子就倒了下去,我就像一只见了老鹰的兔子,撒腿狂奔,“快点!就在前面!我看见他了!”
我听见喊叫声从身后传来,这帮亡命徒据说是从北方那边过来的,号称杀人不眨眼,他们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在山城的大街上横冲直撞,而我这曾经的“地主”却被他们追的四处逃窜。
“再快一点。”我大口喘气,紧紧抓住胸前的书包,一个急转弯,拐进了前面的深巷。
“到哪里去了?”“大哥,俺刚刚明明看见这小子往这里面跑的。”几个人快步跟着走进了深巷。
“怪了,难道这小子能插翅不成?你们两个去瞅瞅前面还有没有别的出口了。”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垃圾箱里的味道恶臭难闻,好几次我都差点呕了出来,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吃的可以吐出来的了。
“大哥,你说,咱已经追了这小子三天了,这眼看就要出边界了,这里离火车站又不远,我们再逮不住他,那可就被他跑了。”
‘啪啪’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人点了一支烟长舒一口气,“怕个卵蛋,现在我们就等于瓮中捉鳖,他要是真去火车站,我还求之不得呢,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哪里没有我们的人?”
“可是....”
“可是什么?支支吾吾,娘的,有屁快放。”
大货车的声音从外面的街道传来,隔着厚厚的铁箱,他们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我只依稀听到他们提到商会,我的思绪一下就被打开,父亲和二哥接连失踪之后,商会里就开始流传着他们已经失踪的消息,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处理和封锁,随后的半个月之内,族里的资产就开始慢慢被冻结,从我最后一次回来就已经发现连我们的院子都已经被封锁了,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莫名多出来追杀我的这些人。
从这群人的北方口音来看,一开始我还怀疑是二哥从前在外面的仇家,可我刚刚在他们口中听到了川蜀商会四个字,我便断定这一切都跟商会里的人有抹不开的关系,等我回过神来,外面早已没了他们的声音,难不成他们已经走了?虽然我很想出去,但是我怕这其中有诈,只能忍着恶臭再多待几分钟。
等到确定外面没有了动静,我才打开盖子踩着脚下的垃圾跳了出来,猛的一口新鲜空气差点让我窒息,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影,看来他们确实走了,从刚才听来他们已经在火车站有所布控,那我的计划就完全落空了,而且最该死的是我在离家的那一晚把钱包落在了书房里,现在我不仅身无分文还是个三无人员,想要逃出他们的手掌简直难如登天。
“喂。”一个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你小子,还真他妈聪明。”我回头一看,巷子口正站着刚才那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人,他操着一口浓厚的北方口音说道:“不过你道高一尺俺们魔高一丈,俺大哥早就料到你小子就躲在哪条巷子里,就让我们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守着你小子了。”
说着他就拿出了电话,我见状一把就冲了过去猛地扑向他,不能让他通知其他人!我脑子里只蹦出这一个想法,瞬间我和他就扭打在了一起,可这人是个地道的北方人身形,虎背熊腰,再加上我这三天滴米未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侧身就被他甩了出去。
我吃痛的再也站不起来,那人似乎被我突然这一扑,撞得有些恼火,冲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嘴里浓浓的一股血腥味四散开来,脸上却是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即便这样我仍然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任凭他怎样打我,我死也不会松手,我这一下彻底激怒了他,他捡起地上的玻璃瓶子就往我身上砸,我一口咬在他的大腿上,疼的他大叫:“你他妈属狗的是不是!”一个瓶子砸下来。我的背脊骨吃痛,就像是炸裂开来一样,用尽浑身力气从他腿上硬生生撕下一层皮,顿时他的腿上血肉模糊,“啊,啊”我看见他在惊恐声中倒了下来,我吐掉嘴里的血肉,抢过他手上的电话,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这时他却想反过来抓住不让我走,我一把手抓住地上的碎玻璃渣,也不管手上鲜血淋漓,直接狠狠的按在了他身上,“啊!啊!”他疼的撕心裂肺的大吼。
“究竟是谁指示你们来追杀我的?是不是商会的人?”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你有种就弄死老子,不然让老子逮着,把你皮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