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过,生物钟叫醒了杨林。他小心抽回被那短发女人压得有点酸痛的胳膊,在黑暗中点了一支烟。
短发女人此时也醒了,摸索着手机看看了看时间,立马开灯起床。
杨林问道:“这么早就起了?”
短发女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换工作了,这地方距离上班的地方有一个多小时的地铁。”
“那你得换住处了,每天上班下班,交通费不便宜。”
杨林知道她租住的房子就在附近。
“新工作刚刚入职才一个多月,还没稳定,年后应该就要搬了。给我扣上。”短发女人转身背对着他,让他帮忙扣好乳罩。
杨林想起她昨晚饿狼的话,不无讥讽地说:“效率很高呀,短短一个月就勾引了一头饿狼。”
短发女人转身笑道:“咋啦?吃醋了?”
“对不起,我没那资格。”杨林将眼睛移到一旁,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放心,只有你才永远是我心里那头温柔又狂野的饿狼。”短发女人凑过来,故意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挑逗地说。
“哎!”杨林扭开头,眼睛里有警告的意味,“这种话在床上的时候说说也就罢了。”
短发女人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径自去卫生间洗漱。
她准备得很齐全,很快就换了一套紧身的黑色高领毛线,将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塞进一个塑料袋里,然后开始收拾一些自己的物品。
杨林起身洗了一把脸,只听那短发女人说道:“我走了。”他从卫生间出来,站在门边,那女人收拾完毕提着袋子朝门口走来。
她画了淡妆,很耐看,上身是一件淡棕色的毛呢大衣,下面是修身长裤,脚下蹬一双黑色小皮靴,是河津市那些时髦女性冬日经典的装扮。
杨林用手撑着墙,拦住了她。
“杨林,你……”
她还未说完,杨林便转动身体,并且伸出另外一只手也撑着墙壁,这个极富侵略性的姿势把她整个人抵在了酒店的墙上。
“我要走了。”她有些软弱地说。
“前天晚上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杨林盯着她的眼睛,意图探寻她眼底真实的情绪。
前天她确实有很多很多的话想找人诉说,工作上的委屈,生活中的烦恼,一点一点地在人的心里累积,不经意间便变成了心头一座压抑的大山。而偌大的河津市,巴蜀有数的大都市里,接近千万的人口,能够容纳下她心里这些情绪大山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当时确实有点心情不好,但现在已不必说了。”她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杨林那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睛,终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人又吻在一起,直到彼此都气喘吁吁,几乎难以自控的时候才罢。
“你真是一头饿狼,我真的要走了。”那女人又亲了他一口说。
“药吃了吗?”杨林仍不放她离开。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开玩笑,更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杨林把视线从她眼睛移开,不跟她对视,同时松开了右臂。
那女人叹口气,低声说道:“谢谢你,杨林。”矮下身子去提口袋。
“我也谢谢你。”
那女人咬咬牙,开门离开。这一声来自彼此口中的“谢谢”,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其中那复杂难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