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打跑大妖后,桑吉便跟随一路向南,此时已经到了蓟北镇的碑石矗立的地方。秦槐殇初遇七月时曾要带七月来燕北炼制一种能压制金瞳的法器,那时他说过要到燕北毕竟勿礽、冉溪、荒北、蓟北等镇。
如今看来,这七月选择此路,应该是要前往中蜀。若不回中蜀,也至少是先经过中蜀,再去其他地方,桑吉如是想。但桑吉根本不了解女子,根本不知她选此路的真正意图。
一路上七月和桑吉都几乎没有交流,七月虽感念桑吉的救命之恩,但七月实在不想和他说话。
自打桑吉告知槐殇是他叔的时候,她就对桑吉生了反感,她明知此事也不怨桑吉,但她就是烦他,没有理由。
桑吉也知七月心情不好,不敢多加打扰,桑吉将所骑之马让与七月,两人一人骑马、一人步行,午后便到了蓟北镇。蓟北属边界之镇,由于挨着燕北,气候也很寒冷,是以这里人口稀少,街道寂寥。
桑吉本打算先择一家客栈住下,修整一夜,明日再随七月上路。但刚进蓟北主街,便看见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虽穿着中蜀服饰,但从那宽广的骨架上隐约感觉有些违和,待走到能看清彼此的距离时,桑吉才发现这是一队人同自己一样,也穿了中蜀服饰的西辽人,。
桑吉看清了他们,他们亦看清了桑吉。
为首的一人马上行了半跪礼,跪于桑吉面前言道:“二殿下,您让我们好找!”
桑吉看了眼七月,想要否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也大抵猜到了父皇寻他定有要事,便也不再否认,问道:“寻我何事?”
“您行走在外,有所不知,先皇突然暴毙!王爷继承了皇位,现如今是西辽之皇,陛下寻你回去继承太子之位。”
科察王有两个王子,大王子科察施隆早已弱冠,二王子科察施吉便是桑吉。
科察施隆不论文治武功都远远超过桑吉,为王后所出,科察王甚是喜爱。而科察施吉母亲仅是王后的婢女,怀上科察施吉也仅仅是因为科察王酒后乱性,是以一贯以专情著称的科察王一直把酒后乱性之事作为了人生的一个污点,那婢女诞下科察施吉后不久就被打发了王宫。
不仅如此,科察施吉自己也是顽劣不堪,是以科察王才对他非常失望,科察施吉懂事后知晓母亲被赶出王府,自打以后便派人各地寻找。渐渐地长到了能独自成事的年纪,便只身前往各处寻找,科察王知晓桑吉寻找生母之事后,也后悔当年狠心之举,便也也曾偷偷找寻过那个婢女的踪迹,可是那婢女早已没有了消息。
科察王本来也不准备委施吉以重任,又加上对赶走其母始终有内疚之情,是以他每每出去寻找,也不多加过问,是以这才是桑吉失踪一年,父王都不找寻的原因。
而如今西辽皇又派人来找寻科察施吉继太子位?这又是何原因?
桑吉不禁问道:“父王、不!父皇!父皇为何让我回去当太子?”
“大殿下没了!”为首的人说此话时神色有些许悲戚。
“王兄没了?”桑吉呆愣住了,顿时眼眶有些发红。他王兄科察施隆,真乃一个全才,不仅如此,品性极佳,他们虽并非一母所出,但他王兄知晓他没有母亲护佑备受欺凌,是以从小对他多有照拂。是以他与王兄感情很深,这是所有王府之中与他最亲近之人。
“二殿下节哀!逝者已逝!请您多加保重!”为首的人说。
“我......”桑吉转身望向七月,语言有些支吾。
反倒是七月看出他有些为难,便先说道:“他们即来寻你,你应当同他们回去!”
“你可否随我一同回西辽?”桑吉终是鼓足勇气变相表白。
“不可!我有我要紧的事要做!”七月断然拒绝。
“你有何事要做?”桑吉穷追不舍。
七月原本也不想和桑吉说过多言语,但他乃一国太子,也不好在众人面前薄了他的颜面,于是便说道:“我弄丢了火精,自是要将其寻回!”
“那日你破了阵法便晕倒,你不知那阵法中不单有火精,还有之前的水、木、土等精元,如今已过一月,那火精怕是早被炼化了,你还哪里寻得?”桑吉其实是想把她带回西辽做自己的王妃,顾把事情说的严重些,这个中缘由他哪知晓,他只是不哪想七月再外面乱跑。
“既寻不得,便找块相同用处的顶上!”七月本就倔强,丢失火精她确实有错,自然坚持。
“谈何容易!”桑吉叹了一句,既为找寻火精不易哀叹,也为七月不和他回西辽哀叹。
“弄丢火精,既我之责,即便不易,也要去做!”七月很是坚决。
“可有眉目?”桑吉仍不死心。
“尚未。”七月并没有将达奚宣当日告知他南疆有炽炎鼎的事情告知桑吉,就是不想桑吉再来寻她。
谁知那桑吉竟也耍起无赖言道:“既如此,我更放心不下你,这太子之位,不继也罢!”
“不可啊!二殿下!”为首的人和众人一同跪求道。
七月见不说出些什么,是无法摆脱桑吉了,便说道:“我先去南疆看看,据说此地瑰宝甚多,你若无事,亦可前来寻我!”
见七月如是说,桑吉大喜,言道:“好!就这么说定!”然后又忽然想到了这次七月隐了气息,自己险些难以寻到,便嘱咐道:“莫像这次这般隐了自己的气息可好?”
七月点了点头,其实七月隐了气息之后也略有后悔,她怕万一槐殇想来寻她却寻不见她。她却不知九尾天狐天生具有预测未来之能,槐殇若想寻她,自会找见。
这边桑吉同几个士兵回到西辽之时,几个妖怪又前往中蜀骚扰华裳,中蜀皇宫中养了众多修士,若非像槐殇这般已成为妖仙的大妖,寻常妖怪自是可以应付,如此这般,华裳在聂冰洋的庇佑下安然无恙。
他护她并非他爱她,只因大婚之夜起便冷落于她,心中多少有几分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