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日虞后在地宫见到七月容颜后,便已确定找到了华裳所失之魂,青鸟一族自劈了魂魄之后,那一个魂始终锁于桎梏之中,从未以实体的形式存在过。但既然七月已活生生的存在,纵是华裳之魂,那也算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惦念她也实属正常,所以才有了对桑吉的那番言语。
槐殇他们离开地宫当日,金灵珠便被送回,五行阵再次被启动,虞姬自身处于阵法之中,经过无形之力的周身熨帖,她的青春终于得到了永驻,日后再不用逸燊为其输送灵力保持容颜。
而再观七月这边,回到客栈后仍旧打不起精神,心思仍旧在弄丢火精的事情上,七月忽地想到桑吉那日仿若说了地宫出现了两人,便想到火精的丢失可能和此二人有关,便向十一问道:“那日地宫之事,你应了解,快来同我说说那日地宫里的情景。”
这小十一见槐殇自地宫出来之后就这番情景,哪敢同七月再提,忙推脱道:“我不知,我当日也同你一样晕了过去!”
七月见问十一未果,便又寻了桑吉。
桑吉本就想与七月亲近,见七月来寻自己更是大喜。昔日地宫之事本就想和盘托出,只是碍于小十一多次阻拦,今日七月既然亲自问询,哪里再会隐瞒?
“桑吉!”七月和桑吉自是不会客气,一推门便进桑吉的房间。
桑吉哪里料到七月会来寻自己,便急急将手中雕刻之物,塞进了被里,其实桑吉不过是在偷偷雕刻准备送与七月的东西。
桑吉动作如此之大,七月自是看在了眼里,便问道:“藏了什么?”
桑吉嘿嘿一笑便遮掩了过去,其实是桑吉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便再刻一物,以待日后机会再送与七月。
七月自是对他所藏之物没什么兴趣,便坐在了凳上,问起了那日地宫发生之事。
“桑吉,地宫那日情形你可记得?”
桑吉见七月主动提起地宫之事,顿时大喜,他一高兴,眉眼间都难掩笑意。
小十一见他那副十足的贱样不禁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桑吉只顾着注视七月,哪有功夫理会十一。
“自是记得。”桑吉爽快答道。
“你可知我昏倒之后那火精去了哪里?”若能寻到火精,自是不必再去南疆寻那圣器,况且即为圣器,又如何会轻易相给?
桑吉本以为七月得到点风声,来问槐殇她和槐殇之事,岂料开口询问的却是火精。但既然提到了地宫之事,她虽没问,他亦可以引到这上面来。
桑吉于是说道:“你破了结界之后,五行阵震动,槐殇和其他四星珠都从阵里被震飞出来,与此同时两个大妖突然而至,当时场面非常混乱。便没有注意到那火精去了哪里!”
“两个大妖突然来了?怎么我丝毫不知?”槐殇这段时期沉默寡言,是不是那日为保护自己受了重伤还未恢复的缘故,七月便又问:“槐殇那日是不是受了重伤?”
七月不问大妖问什么槐殇,果然好不上道,既然不问,我便自己说出,桑吉想着便说道:“若那大妖是别人,叔定会重伤,只是那大妖是叔的亲兄长,姑安然无恙!”
那宫里的大妖果然如自己所想是槐殇的兄长,但既然寻到兄长,那自是好事一件,为何还要愁眉苦脸,难道自己真猜对了,槐殇的哥哥已找到了良配,不回去即位,想到此,七月不禁又问:“那另一大妖是谁?”
“另一位是是青鸟后人——燕北皇后。”
“你是说燕北皇后是妖怪?达奚宣的母后是妖怪?”七月听了此言惊诧不已,怪不得达奚宣说自己的母后可能被虞后所杀,地宫里那两个大妖法力高打不过,原来他的意思是虞后这个妖怪害死了他母后自己做了皇后。
“恩。”桑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话还未说完又被小十一喝止。
桑吉看都未看桑吉一眼,直接说道:“十一,觉得话已至此,你还拦得住吗?”
“是呀,十一,你拦他做什么?让他说!”七月正等着桑吉道出个中缘由,便拦了十一。
七月既如此说,十一便也没了办法,只见他气鼓鼓的一下腾起,未用术法自由落体,嘭地一声摔到桌面之上。
“重点是叔他哥说你是他女儿,你们不能在一处。”桑吉或者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他虽想让她知道她和槐殇不可能,但也不想让七月受太大伤害,本以为七月会反应极度强烈,却没成想七月笑了起来。
“好了,桑吉,别闹了,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说的都是真的。”桑吉严肃说道。
七月一怔,顿时收敛了笑意,认真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是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说的是叔是你亲叔,叔的兄长是你父亲,虞后是你生母。不然你以为叔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桑吉的微微之音似锣鼓喧天刺激着七月的耳膜,但觉那隆隆之音排山倒海而来,七月的耳朵只觉轰的一声便开始嗡嗡作响。
七月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到,桑吉赶紧来扶,桑吉一直在他对面说着什么,但七月只能看见那一张一翕的唇,却听不见任何声响。
无边的悲伤之感自胸中袭来,压抑得七月无法呼吸,七月想哭,却发现根本无法宣泄出情绪。
七月不知桑吉不知道说些什么,他那放大的头颅摆在自己面前,发臭的嘴巴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七月烦躁极了,腾的起身奔了出去。
桑吉起身,欲追随而去,小十一却拦道:“我觉得你不该去,难道你看不出七月此时极讨厌你?”
桑吉顿时顿足,他只喜知道出了实情会斩断他们的情缘,却没料到道出实情亦会造成七月对自己的反感,竟不知如何是好地愣在了那里,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