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人们走后,没一会儿功夫,孙强等人从职工礼堂内走了出来。原来,魏保贵使用手段,吓跑了大多数工人之后,便达到了他的目的。他也不再与孙强等人纠缠。达到目的魏保贵,也和那些厂领导一样,从主 席台上的侧门溜走啦!
孙强等人虽然依旧发出他们的质问,但没了目标。而且、大部分工人都已经离场啦!孤掌难鸣,他们只好作罢,悻悻地走了出来。
见到了自己的徒弟,徐老师傅的面容,顿时舒展有了精神。他迈着矫健的步伐,快步迎了上去。
老人边走边对身旁的孙女说:“秋虹、我徒弟、你强哥哥出来啦!我这就去迎他。”
徐秋虹莞尔一笑,娟秀的脸儿,绽放出如花的笑靥。
她转脸瞅了瞅,还痴傻、呆立在一旁的丈夫陈纶。她对父亲徐樽蒲说:“爸,您把陈纶领回家吧。”
徐秋虹说完。她唤了声:“爷爷,等等我。”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她爷爷,向孙强等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吴国民迈开步子,也想迎过去,走到孙强那些人中,问一问结果如何。田敦厚伸手扯住了他。田敦厚拉扯住吴国民,他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他满面羞惭地对吴国民道:“国民,我们不要过去了,人家孙强他们,为了大家的利益,与那帮贪 官争斗。我们这些人,却懦弱地逃了出来。我们哪里还有脸再过去。”
田敦厚说罢。他猛地一拍大腿,重重的一跺脚,自责道:“我这个懦夫,怂货,没脸见人家!”
田敦厚发自内心的自责,吴国民也不由心生自惭,羞愧和歉疚。他开始为自己选择逃避而自责。
他心想:孙强他们那些人,为了全厂职工的利益,与马先富那帮贪 官争斗。自己作为这个厂的职工,不但没有和孙强等人站在一起,反倒选择避开,选择逃避,这算什么?
如果孙强等人取得胜利,为全厂职工讨还了利益。自己,岂不成了坐享其成者?今后,他哪还有脸面见人!
此时此刻,吴国民也意识到,他确实没有脸面见孙强等人。
吴国民、田敦厚二人,蔫不唧低头转身,缄默无语,向家走去。走向前方不远处,海恒纺织厂职工宿舍楼,走向回家的路上。
孙强边走边和人说着话,走出厂职工礼堂。孙强等人要求厂领导们给出个交代的目地并未达到。但他们不肯就此服输,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先富等贪 官,把属于集体的国有资产据为己有,富了他们自己。
孙强等人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决定告状,状告马先富,让马先富接受法律的惩罚。他们要讨还公道!
孙强光顾着与众人说话,讨论如何告状的事宜,他没有瞧见他师傅。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对大家说:“大家都先别走,咱们商量一下告状的事,商量一下这状,该如何告。”
“强子,你给拿个主意吧,你说,咱们该怎么个告法。”一个姓齐的师傅率先回应。他那样子,劲头十足。
很多人,也跟着纷纷响应,你一言我一语,接连说道:
“强子,你说,我们听你的。”
“强子,具体怎么个告法,你说给大家听听。”
“我们一定要状告马先富,不能饶了马先富那个贪 官!”
“要让马先富那个贪 官,接受法律的惩罚,否则,天理何在?”
“马先富这个贪 官,中饱私囊,毁了我们的工厂,让大家失业,丢了工作,生活陷入困境,不能饶了他!”
“我们没了工作,丢了饭碗,马先富这个贪 官倒是富啦!发大财啦!”
“马先富利用这几年,侵吞贪腐的国有资产,自己开公司,做老板啦!”
“一定要将马先富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惩罚,否则,天理难容!”
大约有十几个人,七嘴八舌,众说纷纭,发泄着心中的怨忿。
这些人群情激昂的吵嚷着。还有一大部分人,他们却没有吱声。他们没有发出响应。这些人,刚才虽然也发出了他们的质问声,但对告状,举报马先富,他们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们觉着,状告、举报马先富的贪腐行为,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是通过他们的举报,把马先富绳之以法。马先富贪污的资产,最终都是上交国库,不会给他们个人分文。所以、他们不想趟这浑水,惹这麻烦。
过了片刻功夫,这些沉默的人中,有人开腔说话了。
有个工人说:“强子,算了吧。我们闹一通,出口气也就罢啦!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人话音一落地儿。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开了口:
“是啊,我们还是少闯祸吧。管那么多闲事没用。”
“就是嘛,我们耗费精力去举报那些贪 官,到头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认命吧,强子。”又一个人接茬道:“我们是老百姓,胳膊拧不过大腿,斗不过他们。我们忍下这口气吧!工作没了,饭碗也丢了,我们该想以后啦!该想一想、我们以后怎么活下去吧!”
“你们不愿意告状,随便!”齐师傅忿闷着声儿呛了一句。
他郁愤道:“我定要告状,绝不做缩头乌龟,不把马先富这个贪 官,绳之以法,我誓不为人!”
“一定要告,我们不当怂货,不做缩头乌龟!”又有人接腔,跟着响应。
那些选择就此而止的人中,有些人开始对这话语,表达了不满。特别是,做缩头乌龟这种话,让他们很觉着羞辱,很是不忿。
有人站出来反驳道:“瞧你们这种话说的,谁是缩头乌龟?我们总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生活吧。”
“工作丢了,饭碗都没了,还告什么状?首先是要找工作,找饭吃,解决温饱才是正道?”接连有人站出来回怼,陈述自己的理由。
更有一个人抬高了音量,大声说道:“我是不参与告状,工厂没了,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告状又有什么用?”
接着,他又振振有词,头头是道说:“我们耗费精力去告状,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即使我们告赢了,把马先富逮起来,让他把贪污的东西吐出来。那也是给国家挽回经济损失,能给我们分文好处吗?这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这个人的话语,似乎说出了很多人的心中所想。有好几个人,马上随声附和,点头称是。
“就是、我们告赢了,是给国家挽回损失,国家不会给我们分文好处。我才不白费那力气,管那种闲事啦!”
他们很多人不选择告状。就是因为,他们即使告赢了,马先富贪污的财产,最终归是国家,跟他们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不愿意闲着没事,干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认准了告状,对告状信心百倍的齐师傅,马上反驳这个人说法。
他同样也言之凿凿的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因为我们个人得不到丝毫好处,就对贪腐选择视而不见。那只能让马先富这些贪 官们,更加肆无忌惮,恣意妄为。你要知道,贪 官们掏空了国家,毁掉了国家,最终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一时间,坚持告状的,不想告状的,各说各的理由,争执起来。
孙强见大家众说纷纭,你呛我,我怼你,互相争吵了起来。
他觉着:必须得出面制止这吵闹的场面。否则、状还没有告,自己人先吵闹起来了,这状还怎么告?
孙强这样想,他连忙制止大家,开口说道:“大家都比我年长,比我人生阅历丰富。但大家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众人听了孙强的话,觉得这话说得很顺耳。人们都噤住了口,无数道目光,投向孙强,等待他说下文。
孙强见大家安静下来。接着,他连续说道:“我觉着这状,我们一定要告,不能便宜马先富那个贪 官!
如果我们因为自己得不到好处,就选择视而不见,任由贪 官们将国家掏空,国家被贪 官们毁掉了,最终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这状,我们一定要告!但也要顾及我们的生活。首先、我们要赚钱养家,维持生活,有饭吃。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那我们还告什么状?”
孙强刻意停顿了一下,将人们注意力再次吸引过来后。
他继续说道:“我有个朋友,他办了一家电动自行车厂。我可以从他那里,拿点组装活儿干。我们一边干外加工活儿,维持生活。一边告状,两不耽误,大家看行不行?”
“啪、啪”没等众人开口回应,徐老师傅率先鼓起了掌。他站在他们身后好一会了。他们刚才的争论,他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徐老师傅很欣赏的,看着自己的徒弟孙强。徒弟孙强的言行,很中他的意,并让他这个做师傅的,引以为傲。
徐老师傅用赞许的口吻说道:“强子,你这话说得在理儿,既让大家能维持生活,有饭吃又不耽误告状。这办法好!你小子不愧是我的徒弟!”
孙强这时才看见师傅,他刚才集中精力和大家谈告状的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师傅。
孙强觉着很不应该,他面露歉意连忙迎过来,搀扶着师傅。
他笑道:“师傅,您啥时来的?我光顾说话了,没瞅见您。”
“臭小子,现在才看见你师傅?”徐老师傅回了一句。他又笑趣道:“你把师傅晾了半天,该不该罚?”
“该罚、徒弟该罚。”孙强也趣笑着回应。
正在这时,一个余音婉若的甜脆声音,在人们耳畔响起。
“强哥哥,你要小心点儿!”站在一旁的徐秋虹,这时也插上的话儿。
她粉晕的秀脸儿含着忧虑道:“强哥哥,你留点神儿。马先富那伙人,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他们知道是你挑头闹事,肯定要报复你,你要小心。”
孙强年长徐秋虹六岁。他一直把徐秋虹视作自己的亲妹妹。此刻,孙强瞅着徐秋虹那忧心焦虑的样儿,想逗一逗她。
他饶有趣味的问:“秋虹妹妹,你说、他们会怎样整我?”
徐秋虹很认真的样子说“强哥哥,我怕他们找人,对你背后下手。”
“你是说他们找人背后打我闷棍?”孙强问。
徐秋虹用劲地点了点头,乌黑的双眸里,满含着焦灼和担忧。
“哼,就凭他们,来了也是白给!”孙强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接着、他又大大咧咧的说道:“秋虹妹妹,就凭你爷爷、我师傅,教我这身功夫,来他十个八个的,我叫他们爬着走!”
“臭小子,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徒弟!”徐老师傅啧啧连声的夸赞。老人的
脸上,也乐开了花。他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徒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