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往上,河畔的钓鱼者不下十人,但他们或许是见了灵铭出手,便没有再为难,只是其中有几个人颇有意思。
其中有一人名为蝠仙人,他背后可生出一双黒翼,借此翱翔于天际,睡觉时倒挂于树上,吸树汁而食,跟真的蝙蝠无异。
此人看到辰扬一行人,突然从树上窜下来,嬉皮笑脸道:“哟,哪来的小美人和帅小伙?”
辰扬问道:“你是谁?”
“鄙人蝠仙人,是福不是祸……啊呸,是蝠,也是仙人。如果我不嫌弃,你们可拜我为师,保证你们此行有收获。”
七襄问道:“不知蝠仙人会哪门哪派的武功?”
蝠仙人挠头想了想,而后回答道:“鄙人师承剑之始祖,一剑过去江河倒流,再一剑可使河水化为千万剑气,斩尽世间妖魔。”
辰扬嘲笑道:“我看你也不拿剑,何来的剑气?”
“肤浅!”蝠仙人喝道,“我们都是凝气为剑,何需真剑?”
“那这把真剑如何?”辰扬将璃夙横在蝠仙人身前,他仔细看了看,复又摸了摸,而后突然退后几步,惊诧道:“是把好剑,从何得来?”
辰扬回答道:“这把剑与剑之圣祖同年代出生,我正要找他给剑开开锋,到时候与你一决胜负如何?”
蝠仙人一听,又退后了几步,嬉笑道:“哈哈,别了,别了,大侠手执盖世神剑,我仰慕都来不及,怎么会与你决斗?”
“那我们可要继续上路了。”
“好,各位大侠路上小心,再过十里地,就到河源了。”
这最后的十里地,辰扬感受到来自剑祖的浩瀚剑意。河流中有一道道剑气顺流而下,风中也藏着时隐时现的剑气。
他猛然看向河水中,忽然醒悟过来,这哪是一条河流?分明就是由剑气组成的剑河。剑祖散发出来的剑气幻化为流水,形成一条河蜿蜒而下,栩栩如生,令人惊叹!
越接近河源,河中的剑气就越强盛,到了最后,河床中已经几乎见不到水,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剑影浮掠而过,极为震撼。
再看空中,不计其数的剑影四散开来,到处都充斥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灵力,这些灵力的主人除了剑祖还有谁?
辰扬望着四周的壮观景象,说:“快到了。”
七襄也长舒一口气,道:“寻找了剑祖这么久,终于快找到了,我们也没有负了九剑山所托。”
这时,灵铭问道:“见到剑祖时,该说什么?”
辰扬想了想,说:“告知他我们的来意,然后讲一讲枯魔残魂的现状,请他出山。不过这些的前提是他愿意见我们。”
七襄点头道:“确实,如果他不愿意见我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们过去吧。”
再往前几步,便可以看到河源处是一个剑阵,剑阵中源源不断有剑气飞出。辰扬细细感知之后,发现这里的每一道剑气都比自己施展出来的强。
既然剑气来自剑阵,那剑祖去哪了?
此般想着,辰扬想走进剑阵之中,七襄劝阻道:“可能有危险。”
辰扬反而说:“没事,剑祖不是个嗜杀之人,他的剑阵应该没有屠戮之气。”
实际上,他在剑阵之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来自于自己体内的御虚神诀。御虚神诀由剑祖所创,因此辰扬才会觉得熟悉,这不奇怪。
决定下来之后,他慢慢地往前踏步,当靠近剑阵时,这种熟悉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再往前一步,刚好踏入剑阵之中,周边的剑气在身旁游弋,宛如一个个活人,散发出生生不息的灵力。
在伫立的片刻之间,头顶的剑气如日月星辰,前后左右的剑气如风霜雨雪,所有剑气演绎着冬去春来,世间万物轮回不息。
他被这种气势深深吸引,竟忘了时间流逝,一站便是半个时辰。七襄和灵铭不断地叫喊,辰扬都听不到,而且她们二人被剑阵阻隔在外,无法进入其中。
忽而,他体内飘出几缕六缕灵气,与剑阵融合在一起,他察觉到,这六缕灵气分别代表着凝魄、霜罡、浛洸、不影、吞虹和百知。
他抬头仰望,在这瞬间,剑阵突然消失不见。
他又猛地回头,看到一位须发微白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七襄和灵铭也露出震惊之色,这个人就如同凭空出现,毫无痕迹。
更让辰扬震惊的是,这个人的面容与浮青妖岛上的楚殿幽一模一样。
“楚殿幽?!”辰扬惊道。
而后他忽然反应过来,神兽虚曾经说过,楚殿幽曾经一分为二,分别成为妖王和剑祖,那么浮青妖岛上那个楚殿幽应该是妖王,而眼前这个楚殿幽应当就是剑祖。
“您是剑祖?”辰扬改口道。
“剑祖,我可不敢承此名,叫我前辈即可。”
剑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衣着朴素,两手空空如也,但他身上不断散发出雄浑到令人胆寒的剑意。辰扬站在他身前,犹如蝼蚁一般。
辰扬再次开口道:“前辈,您可知枯魔残魂散落人间成三份?”
剑祖点了点头,“千年前大战过后,枯魔残魂便不知所终,后来我与瑛璃一同探查,才知它已分成三份散落人间,至于其地点却不得而知。”
辰扬又问:“最终该如何消灭它?”
剑祖答道:“三份枯魔残魂,其中一份最强,也是最为紧要的,而斩杀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
“我?!”辰扬震惊不已。
“你身怀御虚神诀前六式,又有风灵之元在身,另有璃夙在手,六灵之元已集其三,不是你又有谁?”
辰扬听到此话,却没有过多激动,而是担忧起来,“前辈,连你也不是它的对手吗?”
剑祖遥望远方,沉重道:“我有自己的使命,正如楚殿幽有他的使命一样,我们三人有各自的使命。你继承了瑛璃的志愿,而我与楚殿幽则继承了千年前自己的志愿。”
剑祖的这段话,辰扬听得似懂非懂,他只知道枯魔残魂将会祸乱天下,他首先要保护身边的人,包括七襄、灵铭等等,然后便是抵挡住枯魔残魂。
剑祖说:“御虚神诀的前六式,你目前已经炉火纯青,但仅这六式还远远不够,后面还有第七式、七八式以及第九式。其中第八式剑蜕,是御虚神诀中最为重要的一式,练成之后就如化茧成蝶,剑术顿入超凡之境。唯有练成剑蜕,你战枯魔残魂才有一线生机。”
辰扬刚想问如何才能练成,剑祖便打出一道灵力,灵力进入辰扬的脑中,他顿时觉得有千万道剑光在脑海中飞舞。
下一刻,他不由自主地盘腿坐下,四周的剑阵再次出现,不计其数的剑气围绕在他身旁飞旋起来。
剑祖说道:“在此剑阵中修炼百日,百日过后,能否化茧成蝶就看辰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