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力斗争中,道德、正义与仁慈都不再是考虑的因素。权力斗争即生死之战,人心有多卑劣与狠毒,权力斗争就有多阴暗与血腥。
姜博深夜来到姜术的府上,向姜术汇报了黄金是如何被劫走的。而实际上他在叙述上述事情的时候,对姜术隐瞒了实情。
姜博自上次中了老七姜智的诡计后,就心态失衡了,认为在权谋中必须要不择手段,他一直在设法扳回一局。
要想上位获得最高权力,各个方面都需要花钱,所以姜博自从姜术这边得知运送黄金的消息后,就打起了这批黄金的主意。
姜博也并不是通过跟踪姜朗的手下而掌握到姜朗行踪的,而是姜博安排属下打探这批黄金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消失已久的姜朗的行踪。
姜博通知手下,切勿打草惊蛇,暗中跟踪姜朗,最后竟然发现姜朗及其手下也在打着这批黄金的主意。
“熊背岭山脚下的那条道路我知道,那条道夹在两山之间,比较荒凉,却是去京城的必经之道,它附近有一条名叫‘飞沙江’的大河流淌而过。这条大河的源头在我族的飞沙山,流向森林矮人族雷林部落的领地,难道这些矮人来自雷林部落?”姜术道。
“大哥分析的不错,这伙矮人骑着雪狼,的确是来自雷林部落。他们一定是坐船先逆水行舟来到熊背岭,劫走黄金后又乘船回去。”姜博道。
“嗯,还好老七计划周到,那个小崽子大酋长没有跟着黄金一起走,否则的话连这个小崽子都会被劫走,当真要人财两空了。”
“大哥,我今晚这么急匆匆地来,并不是为了向你汇报黄金一事,而是想向你汇报有关那个小崽子大酋长的事情。”
“怎么,这个小崽子大酋长也在路上遇到了不测?”
“大哥,你真乃神算,那个小崽子在路上确实出事了。”
“不会吧?有谁敢这么大胆,在我绿族的土地上,敢对我族大酋长动手?”
“大哥,我本打算押运着黄金,与部下一起回玉泉关,但是在回程的路上,探子向我汇报,那个小崽子在出席完鹰王的葬礼后,在返程途中,还没到达珍珠城,就遭到了暗算,胸口被射了一箭,估计这会儿这个小崽子已经归西了。”
“有这等事?这怎么可能?京城附近戒备森严,那里怎么会出现刺客?”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我在玉泉关接待了出使归来的连魁,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京城发生大火的事情,但是现在大家都在疯传,鹰王是被共由氏族的人族在京城放的火烧死的。”
“是吗?京城大都为巨石建筑,一场火怎么可能烧死鹰王?”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京城现在仍然很乱,听说到处在抓捕人族,所以我估计这个刺客要么是共由氏族的人族,要么就是矮人族。”
“人族都是些卑微懦弱之徒,矮人族则很执拗,有仇必报。上次我杀了矮人族的酋长,现在也担心矮人的报复,所以我看矮人族的可能性更大。”
“大哥,会不会是洞穴矮人族与森林矮人族联手,森林矮人族负责劫走黄金,洞穴矮人族负责暗杀我族大酋长。”
“嗯,极有可能是这样,简直是岂有此理!难道这些下等族群真想造反了不成!这群矮子们在我族的领地又抢黄金,又暗杀我族大酋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将率兵征讨他们!”
“大哥,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崽子刚刚登上大酋长的宝座,屁股还没坐热就死了,现在我们的机会又来了,当真是上天与绿族天神眷顾我们火牛旗。”
“哎,虽然我瞧不起姜黎,更看不上他那个小崽子,但他们毕竟是我族推选出的大酋长,在短短时间内两任大酋长先后而亡,这怎么能说是上天与绿族天神的眷顾呢?这是我族的悲哀才对。”姜术黯然神伤地道。
姜博看到姜术的表情后,不禁心中一阵暗笑,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在收到姜术的书信后,只思索了片刻,一条毒计涌上心头。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上次中了老七的奸计,这次一定要还回去。
姜博一边安排手下密切跟踪押运黄金队伍的行走路线,一边从玉泉关的守将中千挑万选出了一名神箭手,他命令这名神箭手埋伏在姜辛的回程路上,躲在暗处朝姜辛射箭。
这名神箭手在得手之后趁着混乱,逃了回来。
姜博从熊背岭败退回来后,并没有跟着部下押运黄金回玉泉关,而是独自来到约定地点,等着与这名神箭手会合。
他见到这名神箭手,确认姜辛被射中要害后,非常高兴,许诺一定会给这名神箭手高官厚禄,却趁着这名神箭手不备,从腰间拔出暗藏的匕首,把这名杀手灭了口。
姜博在脑中回放着自己安排的计划,心中那是洋洋得意,看到姜术竟然露出了悲哀之色,道:“大哥,上次老七算计我们,没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这都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你有何悲伤的?”
“话虽如此,大家毕竟同族同根,出现这种事情,难免会物伤其类,自怨自艾,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跟着去。”
“大哥,此次机会难得,上一次我们功亏一篑,上了老七的当,这次我们一定要把大酋长之位夺回来,一雪前耻,把您推上大酋长的宝座,让我们火牛旗从此成为五旗之首。”
“你确认那名小崽子死了?怎么到现在我族内部还没有这个传闻?”
“嗯,我也是据可靠情报得知的,要么我们再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数天后,从珍珠城传来消息,姜辛在路上遇刺,肩部被射了一支箭,但性命无忧,现正在珍珠城疗伤。
同时,搜寻黄金下落的探子回来向氏族高层报告,说在熊背岭发现了战斗与焚烧留下的痕迹,据探子说黄金极有可能就是在这里被劫走的,地面上没有发现尸体,估计已经被劫匪烧掉。
但劫匪百密一疏,在附近发现了一把劫匪留下的铁锤。
姜博听到这些消息后,大失所望,与姜术告辞,准备返回玉泉关。
走之前,姜博嘱咐姜术道,氏族高层一定有内奸,他讲述的黄金被劫的内幕一定要先保密,不可透露给其他旗主。
姜博走后不久,姜术又被请到禁宫的大酋长议事厅,与其余四大旗主商量对策。
在议事厅的长桌上,摆放着一只大铁锤。
五大旗主盯着这只大铁锤看,他们一致做出判断,这件武器是矮人族的,劫匪来自矮人族。
老七姜智气得浑身发抖,率先发言:“大家说说看,矮人族是怎么知道我们押运黄金去京城的?刺杀大酋长的到底是谁?会不会也是矮人族?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大酋长行程的?”
姜智气愤异常是因为他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完败,不仅黄金被劫走,连大酋长姜辛也在回程路上遭到了暗算。
姜智此刻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议事厅的几位旗主,心想牛头人族内部一定出了奸细,会是谁呢?
“嗯,这些该死的矮人族,我提议,立刻发兵讨伐矮人族。”水牛旗旗主姜亮道。
木牛旗旗主姜茂立刻表示支持。
姜智道:“我觉得报仇的事情先放放,现在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赶紧护送大酋长安全回来。你们知道吗,此次还好有总教头殷廉陪在大酋长旁边,是殷廉在危急时刻用剑拨了一下那支射来的箭,才使箭的方向发生了改变,否则的话,大酋长必死无疑。”
“嗯,老七说的有道理,部落不可一日无主,等将大酋长接回来后,再商量报仇一事。”姜周支持姜智的意见。
姜术此时默不作声,他一直回味着姜博离开时说的话。
姜博说有内奸,会是谁呢?大酋长出使京城、分开押运黄金进京这两件事,只有他们五大旗主、段雪与那个小崽子大酋长知道,那么大祭司姜朗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
姜朗以前跟金牛旗走的很近,难道这个内奸就是老六姜周?姜术思绪万千,却忘记了自己曾经将部落开会商定的事情全部用书信的方式传给了姜博。他丝毫不怀疑姜博,只说明他对幺弟姜博太信任了。
姜术正在思考着,却被姜智的一句话打断了:“老八,你啥意见?”
“六哥、七哥,现在最重要是要把大酋长接回来,我愿意带兵赴珍珠城迎接大酋长回来。”
姜智一听这话,转忧为喜,有姜术率兵护送的话,管保万无一失。
姜周目前还是牛头人族部落的大将军,他立刻命令给姜术拨两万驻守马鞍城的士兵,让姜术率领大军立刻出发,赴珍珠城接大酋长姜辛回来。
不久之后,姜术率军将大酋长姜辛接回了马鞍城。
姜辛年龄小,胆子也小,且身体羸弱。因为黄金被劫,鹰神族大发雷霆,严厉斥责了姜辛,连新任鹰王的登基仪式都没让参加,葬礼一结束就把姜辛赶了回来。
看到鹰神族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姜辛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之后在归程中姜辛又遇刺,肩膀上中了一箭,伤势虽说不重,但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就病倒了,回来后就卧病在床。
姜辛在离开京城时,鹰神族给他下达了两个任务:一是丢失的黄金务必尽快找回来;二是今年共由氏族纳贡的人祭与劳役,由牛头人族负责催缴,并押运至京城献给天神。
五大旗主又急忙开会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讨伐矮人族,夺回黄金,报了这一箭之仇后,再逼迫共由氏族的人族,让其交出人祭与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