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每天都会陪若水说说话,说是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玉芙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以前她不敢妄想,如今更不敢妄想,连想一想都觉得是亵渎了仙人,情之一字,说不清,道不明,只会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又一年春暖花开之时,万物复苏,在鸟语花香中,若水终于睁开了双眼,她坐起来,伸伸懒腰,扭扭脖子,曾经发生的事情恍若隔日,她去了护城河,放了血,好像风信子来救了她,那她应该在御南王府啊,眼前这又是在哪儿?
若水摸摸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走出去,外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蝴蝶翩翩起舞,鸟儿叽叽喳喳,它门似乎有灵性一般都朝若水飞来,围着她。若水见了,心情大好,伸手逗弄蝴蝶和鸟儿。
“姑娘醒了?”身后传来女子惊喜的声音。
若水看见来人,问道:“你是……”
“奴婢是药谷的侍女云苓。”
“药谷?是哪儿?风信子呢?”若水问。
云苓:“君上在凌霄峰呢,奴婢这就带姑娘去找他。”
凌霄峰正在举办五年一次的仙门大会,擂台上换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御青山坐在主位,牧临君和栖梧君坐在两边,芣苢君也就是风信子和舞阳仙子分坐两边。
看着这儿聚满了人,若水问道:“这是在干嘛?”
云苓:“仙门大会啊,姑娘都睡了几个月了,君上每日都是陪着姑娘的,只是招摇山五年一次的选仙门大会君上不得不参加,谁曾想,姑娘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
“你说我睡了几个月?你说我这是在招摇山?”若水此刻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怎么睡了那么久?怎么又回到招摇了?兜兜转转又转回来了。
“是啊,君上带姑娘回来的时候就是睡着的,这里是第一仙山招摇山,芣苢君就在那里呢。”云苓指着主位的方向。
若水顺着方向看过去,那个曾经想忘又忘不了的人,那个曾经需要到茶饭不思的人,那个后来终于忘得差不多的人,就那么落入眼里,撞进心里。
若水心里一慌,心虚地低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明明当初的一切她也是受害者的,可她就是有点怕他。
若水偷偷的溜走了,云苓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她惊慌失措,这可是君上的心尖儿人啊,云苓急的团团转。
若水一个人,东转西转,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一阵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酒香,循着味儿去,竟然是一个酒窖,若水正心里愁闷,顺手就开了一坛。
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风信子喜欢她,风信子是芣苢君,芣苢君是栖梧君的师弟,可她是栖梧君明媒正娶的夫人,若水扶额,她怎么就跟招摇的人杠上了呢?半坛酒下肚,若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的,她得想办法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肯定要出问题的。
若水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这酒刚喝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后劲儿还挺大,有点上头。她走着走着,越来越迷糊,本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她,这下更蒙了,只能就地打盹儿。
不一会儿,若水觉得有人在扒她衣服,她下意识阻挡,那人却抓住了她的手,手被抓的生疼,若水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猥琐的笑,明显不怀好意。
“招摇山不愧是名门仙山,连丫鬟都长得这么标志。”
“你谁啊?放开我。”若水清醒了许多,心中害怕得紧。
“这双眼睛生的真水灵。”男人说着就伸手抚摸若水的眼。
若水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拍开。
“小爷我就喜欢你这种欲拒还迎的泼辣样子,完了跟我回瀛洲,爷一定好好疼你,不比在招摇做丫鬟来的好啊。”男人说完就上下其手。
“救命啊,救命~~”若水一边挣扎,一边喊。
“别喊了,都忙着比武呢,谁有空搭理你?要不是爷觉得无聊也不会在这儿瞎转悠,还白捡一美人儿?”男人越发粗鲁地撕扯着若水的衣衫,若水奋力的挣扎反抗,没用的,因为她用力反抗的时候全身如针扎一样,痛彻心扉,最后她放弃了,只能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前,紧紧地抱着自己,紧闭的双眼流出两行清泪。
见若水放弃反抗,男子异常兴奋,俯身正想一亲芳泽,一阵掌风袭来,男子被击倒在傍边。
来人正是栖梧君,闭关三年,出来却不见她人影,他以为是她自己离开了,比武场上,他一眼就看见了她,有些疑惑需要她解答,所以趁着午场休息他便寻了出来,不料竟有人在招摇山凌霄峰,欺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
待他看见被欺凌的人是若水,一时失神,转过头来,那不轨的男人已经落荒而逃了。
栖梧君蹲下身来,看着衣衫凌乱,香肩微露,紧紧抱着自己的若水,竟有丝丝心疼,还有愤怒。
许久没有动静,若水终于睁开双眼,看见栖梧君,一下子就扑过去,紧紧抱着他,大声哭起来,栖梧君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僵硬的扶着若水的肩。
若水终于哭的差不多了,放开栖梧君,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的退到一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栖梧君问。
“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对,她根本就没有家,若水一阵失落。
“你喝酒了?”栖梧君问着淡淡的酒味儿。
“喝了一点点。”若水说着还用手比划,她说的一点点只是半坛而已。
“刚刚那个人是谁?”栖梧君想起刚刚落荒而逃的人。
“我怎么知道啊?我本来在这儿睡觉来着,突然就有人扒我衣服。”若水一阵哽咽,想起方才就一阵后怕,双手抱着自己,若不是栖梧君来了,她定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栖梧君看着狼狈不堪的若水,小脸儿因为醉酒而红晕,施了法术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脱了外袍给若水穿上。若水站起来,宽大的袍子穿在身上,有种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