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大军于长生门码头十里之外,芙荏荃,梅映寻,甄鼎下令扎营。
猫妖飞至半空,展开双臂,一道道镜面将整个大军完全罩住。
待水镜落于地上,芙荏荃问道:“如此所为何意。”
水镜施了一礼,道:“两军开战在即,恐东海水族探我军虚实,以此为障,护一时周全。”
芙荏荃闻罢,只略一点头。
待中帐立起,芙荏荃行至凝寒身侧,小声道:“还请统帅下令,中帐议事。”
凝寒称是,道:“晚辈人微言轻,还请前辈代为下令。”
芙荏荃道:“既为统帅,便该行统帅之职。此第一事便假手他人,如何担得。”
凝寒清了下嗓子,道:“诸位随我中帐议事。”
言罢,独自进至账内。
芙荏荃,梅映寻,甄鼎,薛俊义,梅落芊,童宪,猫妖,水镜,林丛忌,杨呈忠,柯显杰,开润先后入至账内,兕骨方踏出半步,被兕相狠命瞪了一眼,只得随着兕相远远立住。
水镜见人未齐,忙步出帐外请兕相,兕骨。
兕相道:“你等之事,于我等何干。”
水镜闻此言,只得回帐实禀。
凝寒叹道:“也罢,且随他吧。”
凝寒见众人皆看向自己,一时不知作何话语。
半日,凝寒道:“不知敌况如何,封印现况如何。”
甄鼎道:“初至此地,我便派出原鬼魅堂门人前去打探,想必一时便可回来。”
凝寒道:“有劳。”
凝寒又道:“不知如何御敌,方是上策。”
芙荏荃道:“现只可做粗略部署,待探得消息,再做细议。”
凝寒略一点头。薛俊义道:“藏剑阁虽实力不俗,恐难识此封印实情。在下自请,前去探查一番。”
凝寒应了,道:“前辈小心。”
猫妖施了一礼,道:“叔叔,儿子随薛前辈一道前去。”
凝寒应了,道:“小心些。”
薛俊义,猫妖一道出了中帐,水镜伸出一手,化出一道镜面。
只见镜面之上,现出薛俊义,猫妖身影,待二人身至屏障之时,水镜略一抬手,屏障现一缺口,薛俊义,猫妖自缺口而出,猫妖手一落,屏障复旧。
芙荏荃道:“不知统帅所遣阴兵现于何处。”
凝寒取出白骨扇,划破手掌,道:“还请现身一见。”
修桐领命,现出身形。
凝寒道:“阴兵十万可已集结完毕。”
修桐道:“现已集结完毕,可随时奉召现身。”
凝寒道:“集于营中,已便随时调用。”
修桐行礼称是。
芙荏荃忙道:“且慢!”
芙荏荃又道:“敢问一事,阴兵可随时得召,随时现身,随时参战。”
修桐称是。
芙荏荃略思,道:“倒不急一时,现不知敌军详细,敌军更不知我军实情。阴兵暂做暗兵,以做急援。”
凝寒略一点头。
梅映寻道:“如此一来,百花谷恐难免折损。”
芙荏荃道:“我百花谷虽是女流,亦非怕死之辈。此一战事关尘世安稳,又岂能将个人生死挂于心间。”
梅映寻抱拳施礼,道:“老朽失言。”
芙荏荃道:“百花谷自请为先锋;千手堂弟子善暗器,于左侧支援;寒光堂于右翼包抄。具体部署,且等探得敌情,再做详议。”
凝寒略一点头,梅映寻,甄鼎道是。
商议间,水镜将手中镜面示于甄鼎,甄鼎略一点头,水镜于屏障现出一道缺口,如此十数次。
甄鼎行于帐外,细闻鬼魅堂门人所探细情。
约半个时辰,薛俊义,猫妖回至帐中。
凝寒道:“敌况如何。”
薛俊义道:“海中法印尽失,陆上法印即将耗尽,恐明日天明便遭尽除。码头已尽毁,片瓦全无。”
凝寒道:“如此讲来,明日水族便将大军登岸。”
薛俊义道:“尚不致如此。长生门码头封印共有三道,需逐一解除,方得尽破。第一道,码头十二楼;第二道,法印十二层;第三道,土下石阵一百零八座。现石阵尚存,大军难于登岸。”
凝寒道:“此石阵可得解么?”
薛俊义道:“此石阵乃首任门主所布,纵使先门主亦不知详里。”
凝寒道:“可探得敌军动向。”
薛俊义道:“只见得陆清汶守于码头旧址,余未探得。”
凝寒道:“只其一人么?”
薛俊义道:“只一人。”
凝寒只道奇怪。
猫妖道:“不如趁此机会,灭了这斯。”
凝寒忙道:“莫急一时,只恐有诈。”
凝寒又道:“可见活死人傀儡。”
薛俊义道:“未曾见。”
芙荏荃道:“活死人傀儡,似有耳闻。可与柯公子所修相似。”
柯显杰道:“鄙人身侧所立虽身已故,仍存神识,非活死人,更非傀儡。”
凝寒道:“陆清汶所率活死人傀儡,乃阴火伤及魂魄,被其主所控……”
凝寒顿时一愣,呆呆道:“不曾想,他竟通阴火之术。”
芙荏荃道:“之后如何。”
见凝寒难发一言,薛俊义道:“凡被阴火所伤,日久伤及魂魄,虽形与常人无异,却受控其主。傀儡体内尚有阴火存留,倘受其所伤,亦受阴火焚身。”
猫妖道:“陆清汶入长生门多年,为何无人知其详里。”
薛俊义叹道:“东海水族数千年来本无乱事。陆清汶虽属水族,前来投诚,以示交好。先门主本防过几年,因其也算本分,便将戒心搁置。”
芙荏荃道:“可有应对之策。”
薛俊义只长叹一声。
芙荏荃道:“纵以人海之术,也要剿灭此贼。此贼若存,恐祸事不小,此战恐是难胜。”
凝寒道:“不可。如此只恐空添其势。我不惧阴火,可担此任。”
芙荏荃道:“更是不可。你既为统帅,需统领全局,岂可孤身涉险。”
薛俊义对修桐施一礼,道:“幽冥界之兵,可俱阴火。”
修桐道:“阴火直伤魂魄。吾虽受命幽冥,仍乃魂魄之体,难御阴火。”
梅映寻道:“既是傀儡,我率千手堂门人,以暗器之法定其身形。陆清汶无傀儡之仗,独自一人也难成事。”
芙荏荃道:“此甚妥当。”
凝寒道:“有劳梅堂主。”
凝寒又道:“鬼魅堂探得如何。”
甄鼎道:“码头之外,海面之下,有水族潜伏,不知数量为何。”
凝寒不免眉头一皱。
薛俊义道:“此等之人,定是破封印之人。待明日法印全破,强行登岸,强解石阵封印。”
凝寒道:“明日难免一战,万不可使得水族冲破封印。”
众人称是。
二日天未明,大军集结。
芙荏荃,梅映寻,甄鼎各自领军待敌;
林丛忌,杨呈忠,柯显杰一并与芙荏荃同阵;
薛俊义与梅映寻同阵;
梅落芊,开润受芙荏荃之命,护凝寒周全,梅落芊虽心内不愿,只得领命;
猫妖,水镜皆护于凝寒身侧;
童宪受甄鼎相邀,并肩而立;
兕相并不上前,只立于凝寒身后不远之处,并强命兕骨坐于己侧,白隐,白影皆伏地而卧。
天色渐亮,忽见陆清汶自海内冲入半空,一众活死人傀儡随其身侧,受陆清汶之令,直冲人群。
众人见了,忙飞身急退,以免受傀儡受伤。
梅映寻见状,急悬于半空,千手尽现,暗器齐出,千手堂众人一并暗器出手,将众傀儡定于原地。
此空隙间,海内又三十六人冲出海面,各自分散,落于地面。
众人见状,忙持兵迎敌。
怪却怪,此三十六人并未半分还手,任凭利刃穿身,任凭鲜血满地,不抗丝毫。
陆清汶仰天大笑,落回海内。
众人皆不知此等为何意,仍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待敌袭。
约半盏茶工夫,忽地面急剧摇晃,半刻钟方才止住。薛俊义大叫不好。
众人死守一日,未见一敌再现。
入夜,芙荏荃,梅映寻,甄鼎各安排岗哨。
众人齐入中帐,兕相,兕骨仍无意入内。
凝寒道:“今早具体发生何事。”
薛俊义道:“恐封印已然不存。”
凝寒不免一惊,道:“若今日水族大举登岸,恐已大胜。因何一日不见动静。”
芙荏荃道:“却是不合常理。兴许有诈,也未可知。”
凝寒道:“前辈所虑为何。”
芙荏荃道:“现我军兵力,水族恐已尽知。今晨借破印之机,探我军虚实。”
凝寒略一点头,忙将修桐唤出,道:“明日且调阴兵,一道迎敌。”
芙荏荃忙道:“且慢。阴兵暂不现身,且看明日战况,若我军不敌,再做支援。”
凝寒点头应允,修桐领命去了。
甄鼎施了一礼,道:“诸位前辈,晚生有一言,还请诸位一辨详细。”
芙荏荃道:“讲来便是。”
甄鼎道:“据我所知,此封印已存千年,纵使长生门门主,亦无人得知破解之法。今水族以血染之法强行破印,封印之力虽减,却难全破。故此,水族难大举登岸。晚生愚钝,依此想来,明日水族恐派兵登岸,再行血染之法。”
凝寒道:“如此一来,明日只能放任敌军不理么?”
甄鼎道:“此亦非良策。既是土下石阵,将土下之石取出,抑或毁掉,封印亦除。倘敌军再行强袭,我军难免折损。”
凝寒略思,道:“如此讲来,明日不可不迎敌。”
芙荏荃道:“战或不战,封印都将难存。明日且放开一战,万不能使水族小看我等。”
甄鼎道:“我有一事,烦劳杨公子。”
杨呈忠道:“讲来便是。”
甄鼎道:“还请杨公子委身为我副将,倘我一时暂离阵前,有劳杨公子代我之职。”
杨呈忠道:“愿领此衔。”
甄鼎道:“敢问芙长老,可愿请林公子暂为副将,以防来日有变。”
芙荏荃道:“甚好。”
林丛忌道:“愿效犬马。”
甄鼎道:“还请柯公子居梅堂主副将之位。”
梅映寻道:“甚妥。”
柯显杰道:“愿当此职。”
凝寒道:“明日一战,还请诸位相助。”
众人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