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 道不道众叛新立 梅弃梅声援嘱后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4280字 发布时间:2022-08-06

凝寒远望章朱离去,立于原地良久。


半日,凝寒施海市之术,至于藏剑阁之外。


凝寒尚未行至藏剑阁大门,远远望见甄鼎立在那。


甄鼎见了凝寒,忙跑上前来,躬施一礼,道:“公子久未至此,此行定有要事。”


凝寒道:“确有要紧事。”


甄鼎道:“公子莫急,且随我来。”


凝寒只得应了,随甄鼎来至百刃堂。


凝寒来至厅上,拜过墨追,墨追请凝寒坐了,甄鼎仍立于墨追身侧。


侍从献上茶来,凝寒无心吃茶,思虑半日,不知如何开口。


墨追道:“此行所求之事,不如讲来一听。”


凝寒略一低头,道:“长生门无存,东海势危。东海水族不日登岸,祸害众生,因不得御敌之法,特来求援。”


墨追道:“此事并非难事,也非易事。”


凝寒不知何意。


墨追又道:“藏剑阁驻守南地,防兽族再起战乱,御南海再屠生灵。现藏剑阁已非昔日之势可比,现存之力,难敌此二族。此一战耗损非常,来日此二族祸起,藏剑阁覆灭事小,四国生灵如何安处。”


凝寒急道:“可这……”


墨追忙抬手,凝寒忙掩了口。


墨追又道:“藏剑阁虽不济,尚能派得些援手,只阁主准允即可。”


凝寒忙起身施礼,道:“还请堂主领晚生面见阁主。”


墨追示意凝寒略坐,凝寒依命。


墨追道:“你独自面见阁主,他如何肯见你。纵使见了,你有何言语,肯使阁主甘愿助你。”


凝寒一时噎住。


墨追道:“你且去歇息,明日随我同往正厅。”


凝寒现无别法,只得应了。


甄鼎行至凝寒身侧,道:“客房已准备妥当,公子请随我来。”


凝寒应了,拜别墨追。


甄鼎将凝寒安排妥当,回至厅上,向墨追行了一礼,复立于墨追身侧,道:“先生如此安排,可是妥当。”


墨追道:“东海之祸,若不相助平息,定危及四国。唯有此法,可相助一二。你可已准备妥当。”


甄鼎道:“已妥。”


墨追道:“银星剑该出鞘了。”


甄鼎称是。


凝寒独自于屋内,心绪难定,坐立难安,恐此番又无功而归,申凡所托难以交付,又忧明日不知如何说辞,方能打动贾千道心思。


凝寒独自熬到天黑,又挨至天明,及至甄鼎来请。


凝寒随甄鼎来至藏剑阁正厅,藏剑阁剩余十堂皆在,贾定辰随于其父身侧。


甄鼎向诸堂主行过礼,立于墨追身侧。


凝寒行过礼,正不知该当如何,却闻贾千君道:“冷师侄,喔,不对,长生门已不存于世,该称冷公子才是礼数。不知冷公子此次前来,又欲呆多少时日。”


凝寒施了一礼,道:“晚生此来,特请藏剑阁施援。”


贾千君道:“莫不是为长生门诸多亡魂复仇不成。”


凝寒道:“并非此事。”


贾千君道:“你既出自长生门,这同门血仇,也该当做正事,你怎的却似并无此念。”


凝寒道:“另有更要紧之事。”


贾千君道:“何等要紧事,竟比得过此等血仇。不知所为何人呐。”


凝寒道:“为这天下苍生。”


贾千君微微一笑,道:“天下苍生,难道原长生门之人就不属这天下,不归这苍生么。”


凝寒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贾千碌道:“且听他讲完。”


贾千君讥道:“瞧四哥这话,我这不正细细问着的么,你哪来多此一言。”


贾千碌狠命瞪了贾千君一言,对凝寒道:“冷师侄莫去理他,细细讲来便是。”


言毕,持一剑于手上,死死盯着贾千君,道:“我看他还敢多言。”


贾千君白了贾千碌一眼,轻哼一声。


凝寒称是。


凝寒道:“长生门已陨,东海水族已失了管束,正欲冲破封印,兴兵登岸。晚生特来藏剑阁,请求援兵。”


贾千正道:“我当是何事,这等事你该往沧海朝中求援才是,如何来我藏剑阁。”


凝寒道:“沧海凡兵无力抗此敌。”


贾千正道:“难不成世间仅有我藏剑阁有此能力不成。”


凝寒道:“藏剑阁实力雄厚,武力超绝,若出手施援,定能抗此敌。”


贾千正道:“东海水族,实力尚不得知,若我藏剑阁倾全力相抗,想来也可敌得过一二。不过如此一来,我藏剑阁必受折损,银钱事小,这阵亡弟子倒不知会有多少,这笔损失,不知你拿何物来偿。”


凝寒一时噎住。


贾千碌怒道:“莫要事事皆想着自身利益。”


贾千正道:“此事自需时时思量。此事本与我藏剑阁无干,要我藏剑阁如此白白折损,怎生使得。”


贾千碌道:“藏剑阁何时由你做主了。”


贾千正起身,向贾千道施了一礼,道:“还请阁主拿定主意。”

复回身坐了。


贾千道思虑片刻,道:“长生门与藏剑阁,自立世之初便存于世间。长生门有难,我藏剑阁出手相助,也是应当。只长生门现已不存,我藏剑阁已无出手之由。论情,我二门毕竟同出一承;论道,我二门都是名门大派;论义,我二门本是千年世交;论责,我二人皆是各安一方。现如今,无论情,道,义,责,我藏剑阁皆无出兵之理。”


梅映寻起身道:“阁主……”


贾千道摆手,示意梅映寻暂坐,梅映寻叹了一声,只得坐了。


凝寒道:“沧海百姓定要受尽屠戮。”


贾千道道:“百姓也罢,朝臣也好,我藏剑阁之任乃是守此南境,余者远超我门本职之外,本无心过问,只因冷公子本是旧客,以礼客套两句罢了。”


凝寒心内不免叹了一声。


梅映寻起身道:“阁主不愿出兵相助,我愿率我千手堂弟子前往。”


贾千道道:“梅堂主也算得长辈,我本不好直言回绝,只这千手堂也属我藏剑阁之下,千手堂弟子也是我藏剑阁之人,我怎忍干看着这一干弟子白白送了性命。”


梅映寻道:“长生门之劫,老朽独女,外孙,一并殒命,即便是私仇,也不能不理。”


贾千道道:“传闻长生门得有此劫,乃是门中内鬼起乱。”

复对凝寒道:“据传祸首便是尊师,可是当真?”


凝寒略思,道:“陆清汶乃东海水族之人,陆……”


贾千道忙接口对梅映寻道:“无论这陆清汶是何出身,毕竟师出长生门。梅堂主失亲之痛,本人亦心有所感。然此血仇,梅堂主本应向长生门讨还,究其御下不查之罪。现长生门已无半分踪影,梅堂主,听本人一劝,莫要去了,复仇莫寻错了仇家。”


梅映寻道:“这陆清汶毕竟属东海水族。”


贾千道道:“他还是长生门之人呢,莫不成梅堂主要将昔日长生门之人一并打杀么。”


梅映寻方欲开口,只闻得墨追道:“凝寒话未完,先命其讲完。”


贾千道道:“墨追前辈发话,那……冷公子有话讲来便是。”


凝寒道:“陆清汶亲率水族之人,毁长生门基业,屠长生门之众。”


梅映寻道:“请阁主下令,老朽愿率千手堂迎敌。”


贾千道白了梅映寻一眼,又闻墨追道:“若放任东海水族登岸,四国难安,芸芸众生必受尽苦楚,届时,天下颓废,百门遭屠,藏剑阁亦难幸免,尘世又现昔日废乱之相。”


贾千道怒道:“二位这是要逼我么。”


墨追并不理会,梅映寻求道:“阁主……”


贾千道道:“说到底,这本是梅堂主私怨,若非要相助,梅堂主独自前去便是,不必拿我藏剑阁弟子性命玩闹。”


梅映寻道:“那我便点齐我千手堂弟子,一并前去,不必再听你调令。”


贾千道道:“我乃藏剑阁阁主,违阁主调令私自出征,你是要反叛不成。”


梅映寻怒道:“反便反,叛便叛,我藏剑阁守天下万千生灵为任,不需你这无情无义无道无德之人败我藏剑阁名声。”


贾千道怒道:“念你年长,念你辈高,尊你一声梅堂主,现如今你不识好歹,如今公然反叛,莫怪我不念旧情。”


梅映寻冷笑道:“什么旧情,你不过是一个不念道义,不顾己任,直将私欲放于心间的小人罢了。”


贾千道怒道:“藏剑阁叛徒,就地斩杀,莫要怨我。”


梅映寻怒道:“我看你也没那本事。”


贾千道一拍而起,化出十二柄长剑,直刺梅映寻,梅映寻飞身而起,十数枚暗器骤然飞出,直指贾千道。


贾千道,梅映寻两人开战,贾千正,贾千君起身欲出手相助,却被墨追之百节剑困住,难脱牢笼;

贾千碌急飞而出,一把将贾定辰拉至一侧,调四极剑一并悬立于身前;

阴羽手抚月刃,冷眼旁观;

黄甘欲起身,却被墨追隔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金算盘仍拨弄算盘,不理此事;

贾寿急忙忙躲出门外;

甄鼎飞身至凝寒身前,持两蛇刃在手,悬两蛇刃在侧,护住凝寒。


贾千道,梅映寻来往数个回合,贾千道却现败落之相。


贾千道猛然后飞数丈,双臂调转,化出千万柄长剑,以湍流摧野之势,誓将梅映寻斩于此地;

梅映寻飞身悬于半空,双臂化千,千手齐动,千万枚暗器同时飞出,如清濯浣尘一般,誓守道业本分。


二人正难分胜负,猛然间,阴羽无声闪至贾千道身后,两柄月刃直刺入贾千道后胸。


贾千道身跌命陨,阴羽冷眼瞧了贾千道尸身一眼,复回至自己座上。


墨追将百节剑收回;

贾千正,贾千君忙上前查看贾千道尸身;

黄甘猛然起身;

金算盘仍拨弄算盘;

梅映寻收了招式,落回地上;

贾寿见战事已完,回至座旁,不知该坐该立;

甄鼎复立至墨追身侧。


贾千碌前行两步,转过身对贾定辰施了一礼,道:“藏剑阁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少阁主登位。”


贾千正立起身,怒道:“大哥尚未发丧,如何可谈得继位之事。”


贾千碌道:“前阁主之亡故,不过一人之丧礼,尚不足与藏剑阁数千年基业相较,自是阁内正事为先,个人奠礼靠后。”


贾千正怒指贾千碌道:“同是本家弟兄,你怎的如此薄情寡义。”


贾千碌道:“如此谬言,某自难堪当,倒是三位正配此赞。


贾千正怒持长剑在手,指向贾千碌,怒道:“藏剑阁由不得你这旁家撒野。”


贾千碌道:“你觊觎这阁主之位,已不止一日,念同是贾家弟兄,你私下所做恶事,我今日暂不展于众人眼前,念你好自为之,回归正途。”


贾千正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贾千碌道:“是真是假,你心内清楚,你可瞒得过众人,休想瞒得过我。”


贾千碌复对贾定辰施礼道:“还请少阁主登位。”


贾定辰双目含泪,不知该如何决断。


贾千碌猛然拉起贾定辰,强行按在阁主之位上,贾定辰只得坐了。


贾千碌回至自己座上坐了。


黄甘道:“阁主节哀,老阁主之丧仪,老朽自会帮忙协理。”


贾定辰道:“多谢岳丈大人。”


梅映寻道:“阁主……”


贾定辰道:“我无心思虑旁事,诸堂主还请自便。”


梅映寻称是。


凝寒见贾定辰心伤,欲上前宽慰几句,甄鼎忙行至凝寒身侧,拉起凝寒,出了正厅,回至百刃堂。


甄鼎请凝寒于厅上略坐,约过了半个时辰,墨追,阴羽,梅映寻一道进至厅上,凝寒忙起身施礼,众人落座。


凝寒道:“多谢梅堂主援手。”


梅映寻道:“无须客套,此本是我等修行之人应行之事。老朽已命人点派人手,不日便可驰援。”


凝寒复又谢过,道:“还请于药王谷集结,齐发东海。”


梅映寻应了。


凝寒道:“敢问梅堂主,现有多少人手可调配。”


梅映寻略思,道:“有战力之弟子,应有五千人。”


凝寒又是道谢,心内不免一叹。


阴羽道:“如今这点人手,定是不足以御敌,冷公子可另有打算。”


凝寒只摇了摇头,道:“再去别处求援罢了。”


阴羽道:“不知去往何门何派?”


凝寒道:“再往万兽林一行。”


阴羽心内一惊,与墨追对视一眼,道:“万兽林异于寻常门派,此去万分小心。”


凝寒称是。


墨追对甄鼎道:“我等尚有要事相商,你且送凝寒暂歇。”


甄鼎领命。


凝寒起身,施礼谢过,道:“谢堂主好意,只求援事急,晚生莫敢再做逗留,还望海涵。”


墨追道:“也好,此去小心。”


凝寒向三人施礼告辞,甄鼎亲送。


凝寒方出的厅门,且闻得梅映寻道:“八瓣梅连开数载,昨夜花落身枯,想来此东海一行,鄙人恐难归返。鄙人身丧,千手堂弟子恐难安身,还请阴羽堂主收于麾下,鄙人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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