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凡人见得仙术 慈父母求子长生
花小六拿出一把匕首，提起张少爷，匕首对准了张少爷的喉咙。小声道：“张少爷，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张少爷收起了满不在乎的表情，惊讶地看着花小六。“你不是杨爷的人？你要杀我？你敢杀我？”
花小六叹了口气，先用匕首割开张少爷喉咙，又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而后推下楼顶。
夜色中宁静非常，月光照在张少爷脸上，映出他瞪得老大的眼睛，带着无比复杂的眼神摔在了地上。
叶先生等在楼顶，见到剧变立马抽出佩剑上前，与花小六厮打起来。
花小六抵挡攻向自己的叶先生，大笑着叫喊:“我没有能力伸张正义，只能为民除害了!”
在场众人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看着被扔下来的张少爷和周边被血洇湿的土地，一个个全都呆住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了!”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四散着向远处跑去。
张老爷呆住了，一言不发拖着沉重脚步走向儿子的尸体。他跪在地上，抱起张少爷身体的上半身；他面色煞白，嘴唇颤抖，流下老泪，紧咬着牙冒出了一句话:“抓活的!”
胡当家一摆手，所有黑衣人也冲上楼。
楼顶之上花小六与叶先生两人持剑打斗正酣，旁人做了进攻姿势却也不敢靠近，偶尔探出一剑也被花小六击退。不时有黑衣人或中剑，或踩不稳跌下楼去。楼下官兵在王知府指挥下把怡红院前后门都围的水泄不通，势要捉住花小六。
两人越打越快，叶先生攻势凶猛，打的花小六节节后退。
花小六见势不妙把手里长剑投向叶先生，反身踢倒两个黑衣人，一跃跳上了怡红院旁边低矮的房顶。
叶先生劈开飞向自己的长剑，循着花小六的方向追去。房顶的黑衣人和官兵们见状纷纷向楼下官兵比划大喊“快去追，房顶上，向西边跑了!”
花小六从一个房顶跳跃到另一个房顶，奔跑前行，一路向西。直到他跑出了城区，进了树林，才放慢了速度。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习惯性回头看了一眼，连忙一个侧翻滚到了旁边。他原来的位置插着一把剑，剑尖进入泥土，剑柄握在叶先生手里。
花小六缓了一口气。“你可真够执着的!追出了这么远!”
叶先生瞪着花小六。“你杀了我的雇主，不提着你的头回去，我和妻儿都会受到牵连!”
花小六双腿一弯，坐在地上。“有这个时间你都带着你妻儿逃出九江城了，哪怕你抓了我，那个张老爷也饶不了你。”
“九江府都是他们的地盘，能不能跑出去都不好说。杀了你，借着我在九江府的人脉和名声，张老爷不用我，至少也不会动我。我一跑，死在荒郊野外，就根本没人在意了，况且他被抓的时候我去传话了，张老爷是个生意人，不会无缘无故迁怒给他赚钱的人。”
“你跟着张家有些年头了吧，他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做事呢!”
“九江府的地界，如果不接受他们的雇佣，没有哪个大户敢用我！有妻儿老小要养活，办不到高风亮节!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头，换我一家平安。你的剑丢了，我也不趁人之威，你我拳脚决胜，我要是赢了，你跟我回去!”叶先生神色黯然，话语却坚定硬朗。
“要是你输了呢！”
叶先生把剑往地上一插，摆出拳脚架势。“我不会输，也不能输!”
花小六站起来拍拍身上土尘。“你还是拿起剑吧！”说完双手结印，在他身后凭空出现一把长剑。快速向叶先生插在地上的剑打去，剑从土里飞起，剑柄朝向叶先生，叶先生下意识抓住剑柄，错愕的眼神看着花小六。眼看着花小六身后又出现一把三尺长剑，飞向自己，他快速格挡，却被大力震颤退后了几步，手里的长剑被打出两个缺口。他再次看向花小六，这次花小六身后出现了一把厚约一寸，宽约两尺，长约八尺，两边开刃，通体闪亮的巨剑。
叶先生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口微张，眼睛瞪得老大。
花小六缓缓张口。“怎么样，还打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叶先生缓过神，扔掉剑，似乎认了命。
“杀你干什么，你走吧!”
叶先生捡起剑恭敬作揖施礼。“多谢仙人！”说完转身向九江城方向走去。刚走出几步,突然返回，面向花小六直直跪下。“仙人，请您收我为徒！”
叶先生看着愣住的，没有说话的花小六，接着恭恭敬敬道:“我自幼习武，不敢荒废，在九江城我称第一，没有人称第二，放在整个江西，也罕有敌手。刚刚看到师父法术，便知无法抵挡，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两种境界。我的是武术，您的是法术。我就是再练十辈子也不能及您一成。请师父您务必收下我，带我踏入仙门！”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不能收你！你已经过了年纪，没有机会了。”花小六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叶先生双膝跪地拖动，追着花小六。“先生若是不收我，可否收下我的女儿，她才八岁，很聪明的娃娃。”
花小六回头看他。“我做的不是什么正道，让小孩子跟我有什么好处!你把你的武艺传授给她，她必定也能成为一方高手!况且八岁也已经有些晚了，跟着我每天就找爹和娘，问你们在哪儿，我怎么回答。如果你有个没记事儿的孩子，我还可以考虑，否则别再纠缠!”说完转身又要走。
叶先生对着花小六连连磕头。“谢谢仙人收我小儿为徒，小儿刚刚周岁，未记事，望仙人带他寻一条成仙之路。”接着又开始磕头了。
花小六无奈叹口气道:“我本想难为你，却不成想着了道，既然已经答应，就不会反悔了。你的孩子我且带回去，到了二九年华，我带回来与你团聚，再商议他的去处!此事绝不可对他人提起，否则定会引来杀身之祸，你可知晓?”
“一切听凭仙人安排，我们即刻出发去我家!”叶先生神采飞扬，最后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
花小六一摆手道:“前方带路吧！”
叶先生赶忙前走带路，刚行几步，花小六询问：“我们刚刚从城里跑出，那么多人还在追杀我，现在回去，是否妥当啊？我随时可以脱身，主要是担心你们的安危！”
“这里是城西，我家里在城南，距此也就几里路，我们先向南，再向东绕远点回家。接出妻儿后，带上银钱向南出发，很快便跑了，如果遇到张府的拦截，打退他们，快跑便是。”
“你这是早就把退路想好了呀！难道预测了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实不相瞒，我也知道张家的险恶作风，为了养家糊口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仙人帮忙，可以安稳离开了，仙人把法术一用，谁人能挡住我们去路。仙人带上小儿回仙山，我带妻儿找个小地方落户。”
“我的法术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如果破了规矩，会有其他修仙者来杀我!”
叶先生闻言一惊，停下脚步问道:“可是我已经看到了怎么办?”
“放心，你现在就是说了也没人会信的，都以为是你抓不到我才想出谎言欺骗众人。”
叶先生行了两步又问：“如果我把你引到一群凡人面前杀掉该当如何？”
“那要看我可不可以在你说话之前先杀了你，或者能不能狠心杀掉所有见到我使用法术的人，你怎么问起这个？”花小六看向叶先生。
叶先生笑笑解释:“仙人莫要多想，我怕我儿将来受制于人，先问个清楚。”
花小六顿了顿才开口。“法术威力巨大，限制也会有很多，如果都随便运用法术，岂不是要乱套了。凡人有个纠纷，产生矛盾，打一架，打到一半，也就拉开了。修仙者一个法术山崩地裂；万人之城，瞬息之间便可夷为平地。如果不加约束，天地秩序何在！”
“如果大家都学会了法术，是不是做什么都会方便些，大家可以用法术调理土地，种田，养牲口，人人可以吃得饱，穿的暖，该有多好啊！”
花小六直摇头。“不是我们修仙的人吝惜功法，而是给了你们怕你们驾驭不了。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拥有的越多，想要得到的就更多。哪怕有一天所有人都可以吃的饱，穿的暖，不为生计发愁，一样会有其他原因引起战争，在绝大多数人心境没有成熟到一定水平的时候，不能让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
“仙人的话让在下茅塞顿开，就好像张少爷一样，他能调用的资源更多，权利更大，对百姓的危害也就更大。以后我们也会离这种人远一些，省的惹上祸端，大不了换个生计。”
“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换个生计倒不必要，坚持本心就好！你的功夫做个镖师或者教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仙人指教，这几年也攒了一些银钱，找个正经的营生，收入低些也可以接受了。仙人跟我说了这么多秘事，不怕我说出去吗？”
“看你投缘，就忍不住想多说些。你想和谁说和谁说，说的越多，越多人认为你是疯子。”
“仙人所言极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别人看不见，一定就不相信了。”
突然，花小六蹲下了身子，回头对着叶先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叶先生看到也跟着蹲下身子，不再说话。
树林里寂静非常，偶有几声鸟叫，两人蹲着挪动到树后面，花小六探出头去，四下观察了一会儿站起来道：“没事了，听错了，以为有人埋伏，最近太敏感了！距离你家里还有多远？”
“很快了，前方再走二里多过个桥，然后再走一里多进城就很快了！”
“那咱们快些吧，路上变数太多！”
“仙人所言甚是，我前方引路！”叶先生说完话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路疾行，进了城，走到了城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叶先生对花小六道：“委屈仙人稍候，我去和夫人说明情况！”
“你要快些，那群人在城外西面找不到我们的话，会封城的，那样就麻烦了！”
“我会尽快带着家眷出来，不会让仙人久等！”叶先生转身敲开屋子门，急忙进去了。
花小六四下看看，在院子里的柴堆找了根木头摆在地上，他把脖颈放在木头上面，当成枕头，闭上眼睛眯了起来。
也就一柱香的功夫，花小六听到了声音，眼睛瞬间睁大，然后缓缓坐了起来。看见叶先生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个小女孩儿站在了叶先生身边。
妇人见面即拜，跪在地上。“谢仙人收小儿为徒，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仙人恩情！”
花小六正坐着，一瞬间站直了，到了叶先生夫妇面前。“叶夫人莫要多礼，快快请起！咱们时间紧迫，要速速出发才好！”
叶夫人站起身。“仙人所言极是，让官人引路，很快就能出城了。”
叶先生把细软挂在胸前，把怀中小娃交给叶夫人，背起女儿，便出门前走了。叶夫人抱着小孩子紧紧跟上。花小六摇了摇头，跟在后面向南行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