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苏寒清转头问道。
“但凡一个贤明君王，都不会允许京城出现任何疏忽。况且这次水灾来得诡异，且只淹没了京城的居民区，皇宫未受任何影响，实属可疑。”林川解释道，“所以，这次水灾绝非是某个官吏消极贷工，而是某人早有预谋。
“你是说，有人故意而为?”苏寒清吃了一惊。
“我想，这应该是某人对朝廷的试探，倘若朝廷都不在乎京城安危，那么大明国迟早要完蛋。”林川起身下床，背上暗金木剑匣，身子被压弯半截。
苏寒清看了他一眼，笑道：“要帮忙么？”
京城街边，一家小酒馆重新开张。
酒馆老板本是个读书的，瘸了条腿，拄着拐杖，自从前些年原先的酒馆被人拆了东墙，才带着年仅九岁的儿子来到此地。
至于怎么被拆的东墙，这腿又是怎么瘸的，无从得知，老板对这些似乎守口如瓶、避而不谈。
李莫关看得累了，便趁着清晨食客稀少，大步走进酒馆，要了碗没劲儿的米酒和一些牛肉，自顾自啃着。原本他还准备嫌弃酒馆不备烈酒，但看见来回忙活的九岁孩童和躺在木椅上的老板，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出口。
“这孩子，乖，叫什么名字？”李莫关笑眯眯地低头问道。他此刻的模样除了有些邋遢，相貌还是万分和蔼，完全没有往日杀气腾腾的模样。
“我叫楚鱼。”那孩童愣了愣，红着脸低下头，有些木讷地小声道。
“客官，这孩子怕生。”老板笑着招呼那孩童到身边来。
“哦。”李莫关脸上依旧笑容不改，轻轻哦了一声，咬下一口牛肉，悠哉悠哉地嚼着。
“莫老头，你那男童卖不卖？”
循声而去，只见酒馆中来了主仆模样的二位，身穿锦衣眉眼含笑的少年，身边站着一个看似怯怯弱弱、风吹即倒的杏眼少女，面色平静。
“卖，当然卖。”老板淡淡说了声。
李莫关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虽说此事与他无关，但对于人口买卖，他一向是打心眼地厌恶。
“给个价。”那少年微笑道。
“白银五百两，少一分不卖。”老板说道。
少年脸色如常，说道：“我要了。”话毕，他身边的少女便拿着几张崭新的银票，递过来。
老板脸色出奇地平静，未出手接过银票，只见李莫关的双指抵住少女递钱的右手，瞥了她一眼，露出一双血瞳：“小娃娃不好意思，老夫突然也想买这个孩子，我出一千两。”
那少年给少女使个眼色，示意她收回钱，坐在一张木椅上，笑道：“这位老先生，你要买个男童我不与你争，但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买？”
李莫关没有理他，什么买不买的，买了就放了他不就行了么？
“老先生，我找你有事。”楚鱼挠了挠头，轻声道。
李莫关跟着他走到酒馆后的一处空地，楚鱼笑着转过头来，说道：“我知道你实力很强，所以不要留手，打我一拳。”
李莫关有些犹豫，但楚鱼的一双眼眸轻眨几下，竟变成了血瞳！
刹那间，杀气澎湃。血瞳，是至少天元境强者方可拥有的强化功法。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李莫关只是微微屈了屈身子，一跺脚，同样是血瞳，但杀气更甚。
威压持续良久，楚鱼渐渐恢复正常，依旧是一脸笑容。
李莫关脸上亦多了一抹微笑。
二人对视一眼，似是遇见同道中人，互相拍了拍肩膀，大笑一声，回到酒馆中，让那个少年将楚鱼买去，自己付了酒钱便去潇洒了。
楚鱼刚才只对李莫关说了一句话：“我是京城密探，即死士丙。”
月黑风高，人影掠过。
林川没有睡觉，背负剑匣，手握沉鱼刀，被陈月清罚站半个时辰。
由于他练了一整天，连覆江揽月的第一重境界，——踏水，都没有学会。
覆江揽月分四重，即：踏水，飘移，覆江，揽月。每一重境界都需要修炼者静心感悟，方可大成，否则练上哪怕三生三世，都不可能成功。
林川背后已经起了冷汗，但陈月清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他不敢偷懒。
正当他准备轻呼一口气，换个罚站姿势时，忽的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发觉不对，但依然不动声色，握刀的手更紧了几分。
嗖！
一道黑影掠过，持刀向他劈来。
那一刹那，林川嘴角流露的，却是一抹冷笑，似在嘲讽刺杀者蹩脚的刺杀手段。
砰！
他猛地挥出一刀，双刀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一抹殷红和和一声惨叫。
血光一闪，一股热血溅射在林川的黑色斗篷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地板上躺着一个黑衣男子，痛苦地捂着伤口哀号。
“谁派你来杀我的？”林川冷笑道。
“是……是韩大人……”那男子万分惊慌，有些结巴道，“对！是韩大人！我是韩……韩大人的手下，你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韩大人？抱歉，我不认识。”林川不顾沉鱼刀上的骇人血迹，轻轻在他的脸上划了一刀。
“啊！”
男子惨叫一声，拖着身子后退些许。
“怕什么？你有那个胆子来杀我，怎么就没胆子被我杀？”林川脸上冷笑更甚，“可笑，真是可笑。说，你为什么来杀我？”
男子结巴道：“是……是韩大人派我来的……”
“哦？这么说，你也只是被别人驱使的走狗喽？”林川重读了“走狗”二字，似是要刻意侮辱他。
“是……”男子顾不得骨气，保命要紧。
林川收起冷笑，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叹息道：“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死人也不例外，我或许应该放活人回去念经。”
那男子似乎看到了曙光，感激道：“谢谢……谢谢……”
话音刚落，林川刀起刀落，他那枚头颅便被砍飞出去，地上溅了一抹鲜血。
林川脸色淡漠，他不会放过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人。放你回去？呵呵，放你回去，再叫高手来杀我么？笑话！
“我说过，”林川顿了顿，“死人也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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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林川可能有些冷血，但实属剧情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