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臻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是他自己,话不多说,他立马把宿舍门给关上并拉好门闩。刚一转身,脖子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掐住。周臻仔细一瞧,竟然会是刚刚开门时看到的那个长得像自己的东西,因为准确来说不能将其称之为人了。
假周臻面目狰狞地凝视着周臻,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周臻被掐得不轻,翻起白眼。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洗手间里的水龙头自动开起来的声音,水哗哗哗地直流,一盏茶的功夫,宿舍里就浸满了水。
少顷,假周臻松开了周臻,诡异般地笑着,缓缓地退回到了镜子里,而周臻则瘫软地躺倒在地板上,恍惚间,周臻想起了《幽明惊魂录》里的志怪篇中记载着一段关于镜妖的故事。传说古时候东海的扶桑国有一面古镜,此镜阴气极重,历经几百年的时间而幻化成妖,此妖能映照世间万物之形,并以此为其形体,能随意变化自己的外形来迷惑人,噬人魂魄。忽一日,中原有一道人,至扶桑国闻有此事,遂将古镜封印至一口古井之中。周臻不清楚刚刚撞见的是不是这个镜妖,他心想: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没再撞见过鬼,怎么今晚又开始了,难道又是因为自己的招阴体质?就在这时,他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有一团黑发在水面上浮动……
一阵尿意袭来,李满睡眼朦胧,起身准备上厕所。突然,他好像看到地板上有一物体在扭动,他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点开手电筒,往那物体的方向照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就把李满给吓得尿失禁,一句“卧槽”脱口而出,把宿舍其他人也给吵醒了,他仔细一看,这地上的物体不是周臻还能是谁,只见他双眼翻白,四肢扭曲,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特别低沉的嘶吼声。
李满立马跳下床铺,对周臻喊道:“大眼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这是怎么了?喂!快醒醒!”
这时陈俊远焦急地对李满说:“满哥,你先别碰大眼仔!”他急忙跳下床铺,来到周臻身旁,翻开周臻的眼皮,用手机的亮光看了一看,接着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落地镜,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槽糕,有我在,怎么还会这样!”李满看他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连忙问:“老狗,你叽里咕噜的在嘀咕些什么?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叫救护车吧!现在大眼仔的情况不容乐观,再不送医院,黄花菜都凉了!”陈俊远立马制止了李满:“根据大眼仔目前的情况,叫救护车送医院也是没用的,到时候多半会成植物人!”
林子墨见他俩人在那掰扯半天,忍不住插嘴说道:“你们两个难道就不能把灯开了再掰扯吗?还有老狗,你说大眼仔这情况究竟是怎么了?看样子你好像有办法能叫醒他?”
“不能开灯,宿舍的灯是日光灯,它会发出紫外线,对正处于极度虚弱状态的大眼仔来说,伤害性是挺大的,我们把宿舍的台灯都打开就行了。”陈俊远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大眼仔这是中邪了,三魂七魄丢了一魂一魄,情况有些危急。我老家有一个驱邪的土方法,就让我来试一下吧!”
“老狗,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在农村就看到过有人中邪的情形,那时候我人还小,看着害怕,就跑回家去躲在了房间里不敢出去,后来才听村里的老人说宰杀了一条黑狗,用黑狗的血化解了那中邪之人身上的邪气。”李满说,“大眼仔这情况确实有点像是中邪了,可问题是现在就算我们能弄到黑狗血回来,这黄花菜都凉透了,老狗你所说的土方法该不会是这黑狗血吧?”
陈俊远说:“不是。”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四点零四分,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他立即对李满和林子墨说道:“我需要大家的帮助,满哥麻烦你找一张竹席铺在地上,把大眼仔挪到竹席上。小林子你上次买的蜡烛不管有多少都拿出来。”
“等会!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人生大事还没完成,我都快憋死了!”李满说完便着急忙慌地跑到厕所里去解决他的人生大事。
等一切弄完之后,林子墨问陈俊远:“老狗,你这是做什么?你刚刚说的土方法要怎么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别到时候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陈俊远回答道:“请你们相信我,我现在要做的是招魂!具体的待会再说。”李满和林子墨惊讶道:“什么!招魂?”
话音刚落,周臻就狂呕起来,呕出了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大团头发,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恶臭,令人作呕。
宿舍里的人,除了陈俊远,李满和林子墨都惊呼起来,陈俊远说:“我需要大家帮忙,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不赶在天亮之前把大眼仔的魂给招回来,恐怕日后就回天乏术了。”李满和林子墨一起问道:“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俊远看了一眼周臻的吐的一团黑发,双眉紧蹙,回过头对李满他们说:“那就麻烦你们把宿舍里的窗户还有阳台的玻璃门都给关上,宿舍门就不用关了,还有就是把这一团黑发清扫一下装进袋子里,我待会会用到。”陈俊远说完,李满和林子墨立刻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这时陈俊远将周臻的身体弄成右侧卧,右手枕着头,双脚弯曲,宛若北斗七星之势,而林子墨给的蜡烛又刚好是七根,于是陈俊远就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点在了周臻的身侧,一切准备就绪后,陈俊远从他的衣柜里拿出了一条红绳子,他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头,在落地镜上画了一道奇怪的符号,对着刚忙完的李满和林子墨说道:“满哥,小林子你们千万得记住,在这一个多小时内别让这些蜡烛给熄灭了,尤其是这根蜡烛(陈俊远手指指着七星天枢方位的蜡烛),也别让任何人靠近打扰到我。”陈俊远一说完,双腿盘曲坐在周臻身侧,将红绳的一端绑在了自己的右手,另一端则绑在了周臻的左手。少顷,只听他口中低声念道:“灯在人在,灯灭人亡;乾坤扭转,阴阳门开;入彼之境,引魂渡魄;天地之法,惟道是尊;驱邪除魅,护我真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陈俊远念完,随即入定。
李满和林子墨看着陈俊远这一举一动俨然如神棍一般,不禁好笑,他们两个暗自笑了一阵之后,随即脸上愁云密布,但愿老狗的土方法能够奏效。
正当李满他们兴叹之际,忽然,一只身形巨大的飞禽从宿舍门飞了进来,李满等人还没看清和反应过来,霎时间,除了七星中天枢方位的那根蜡烛没熄灭之外,其他蜡烛都被一阵大风给刮灭,而那阵风就是由那只飞禽扇动它宽大的翅膀而造成的。
不一会儿,那只飞禽伸出来它强而有力的爪子猛扑了下来,抓向陈俊远和周臻,李满等人大吃一惊,李满来不及细想,紧接着他力从腰发,以腰带肩并带动右手手臂顺势往那飞禽扑下来的方向狠狠地挥出一拳,力达拳面,打向了那飞禽的脚部,那飞禽受到了疼痛,随即一直盘旋在宿舍上方,而李满也被那飞禽抓出了几道抓痕,但好在伤口不深,为了以防万一,他连忙从他的座位上拿出了双节棍出来,而林子墨则一直护着那根天枢方位的蜡烛以防熄灭。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李满屏气凝神,蓄势待发。
那飞禽盘旋了一阵之后,就停落在了林子墨的床头上,突然间,一阵怪戾的笑声响彻了耳际,在这凌晨时分里听见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简直让人感觉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