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时!
姿落猛张开手臂,她的脸上映射出如同彼岸花瓣绽放出生命最后的金色光辉。
此刻,甚至她的眼睛也是金色的:黑泽,给你看看紫金教给我的魔法!
她不断喷涌的血被她的双手引导着将对方团团包围,那些血,飞舞如狂乱的蝶。
它们旋舞着快速包围他,狠狠打击他。
黑泽瞳孔突然放到无穷大,他的心脏蜷缩成一团,浑身发冷,恐惧得无以复加,他惊恐到无力还手。
这是什么法术!谁会用自己的鲜血来做武器?!
他重重摔倒在地,脸被狠狠贴到地面上,地面因此塌陷严重变形,眼睛因为吃惊瞪得更大,眼球上布满血丝。
怎么可能?我,十二星座的黑泽,拥有强悍的黑曜石法力,怎可能被人打败?
他一跃而起,整个人像把黑色的刀劈空而来,还等不及他凌厉的反击,他的对手却再度倒下,昏迷不醒。
笨蛋!用自己的血来做武器的结果就是自身耗竭而死!
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可惜还差了那么一点!
她倒下的身躯看上去就像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干枯花瓣。
目睹着她的倒下,黑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轰然熄灭,心脏似是破了个巨大的洞,一股冷风侵入,让他寒不自胜。
他呆立了片刻,脱下斗篷,扔到她身上。
“姿落。”他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会记住你,从此在我的记忆里,你就是傻瓜一族的代名词。
一团温暖的光静静射到那个枯竭的躯壳身上,起初黑泽以为自己眼花了,当黑曜石粉尘渐渐散尽时,他清晰看见,的确有一团拳头大小的光照耀着她。那是只红色的精灵,它发出温暖的光,它哆哆嗦嗦地在她的伤口上亲吻着,伤口那么多,让它一时不知所措,但它定定神,触角狂舞,竟然在片刻间将最大的伤口给修复了。
黑泽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这是一只瓶中精灵?这个女孩拥有瓶中精灵!那本该是女祭司才拥有的精灵啊!
在精灵的努力下,姿落竟然缓缓醒来,痛楚让她觉得自己活着。
她艰难地张开眼睛,看到“无用精灵”正在她的身体上忙碌着,它不断亲吻她的伤口,吸盘一样的小爪子里出现各式各样的小药瓶,而她的伤口居然就这样止住了痛,血液也似乎重新温暖。
姿落完全清醒了,这只自称无用的小家伙居然是一只神通广大的瓶中精灵,在关键时刻救了她的命。
“千万别感谢我,原本我也不想管你……”无用精灵嘟囔着,“我的梦想是当个自由自在的黑暗精灵,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偏偏命运将我生为苦命的瓶中精灵,实在是太不适合我的个性了,真想诅咒这该死的命运!”
原来,精灵也有精灵的不如意呢,如果知道这个,每个人都应该更开心地活着。
姿落用手扶着地慢慢站稳身体,她胜利地注视着黑泽,黑泽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眼珠突然变得透明,他眼里杀气再起。
“别再打了!”臭之精灵被他的杀气吓得用小爪子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求求你放过我的主人!”
学问精灵颤抖着声音说:“主人,放弃吧,你伤得太厉害了!瓶中精灵只能到这个程度,它还太小,法力不够用,我们都不想看到你死!”
风之精灵尖叫起来:“主人,你快逃,我来保护你!”
冰之精灵也尖叫起来:“我们联合起来!”
臭之精灵跃跃欲试:“让我放个最臭最臭的屁!”
它们太吵了,但拥有声音的它们多么值得羡慕啊!姿落将它们悉数抓到手中,小心放进了口袋里,她的嘴唇轻轻地嚅动:别担心我,看我如何打败这个可恶的家伙。
黑泽深吸一口气,迅速平定了自己,他不假思索地两手在空中分别一抓,双手各持一把利刃。现在的法器比先前的更长更锋利,姿落警惕地注视着他,你已经用过一次的方法我这次不会再掉以轻心了,来吧!
寒光一闪,姿落灵巧地飞起,她的翅膀张开,人在空中急速滑翔,尽管伤没有痊愈,她的动作灵活而出其不意。
她成功躲避过第一击,感叹瓶中精灵的神奇。
她紧接着一个回旋躲避了第二击,正待要落地,只听“噗”的一声,她的一只翅膀被利刃穿透,她疼得从头到脚猛一哆嗦,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像蝴蝶标本一样被钉在斑驳的树干上。
原来,前面的两把利刃不过是虚晃一枪,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黑泽手里的第四把、第五把利刃射出,将她牢牢钉住,再也无法动弹。
他掌中的利刃比天激作的钱币出现得更快。
因为他更狠毒!
我的翅膀……我没法动了……真疼啊!
她的躯干在树上无助地痉挛着,垂死挣扎。
黑泽手中的黑光全部收起,他一步步走上前去,走向她,风之精灵惊慌地吹起一股大风,他的头发遮盖住了眼睛,他懒得去理,依旧朝前走着。
冰之精灵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呼出一口浓烈的冷气,妄图将他冰冻,黑泽一挥手精灵晕厥在地,臭之精灵赶紧喷出一股臭气结果它也被打晕了。
“主人!主人!怎么办?”学问精灵惊恐地大叫,使劲揪着自己尖尖的耳朵,快将它们拽掉了都半点不觉得。
只有瓶中精灵在姿落的身上忙碌着,徒劳地想将利刃从她身上取出。她的翅膀全都被染红。
很快地,她的翅膀耷拉了下来,她的头低到了胸前。
黑泽来到她的面前,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在逐渐黯淡,嘴唇苍白毫无血色。他的手伸出捏住她的下巴,她的脸冰冷,渐渐失去了弹性。
“告诉你一件事,”他的声音变得嘶哑,“打败你并没有让我觉得开心,因为你太弱小,不值一提。”
她的瞳孔放大,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扑的心口一阵剧痛,他脸上布满冷汗,刚才他还笑逐颜开向“姿落”展示他新找到的珍稀花卉,现在他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到了心底最脆弱最痛楚的部位。
“姿落”看到他脸色大变,关切地注视着他,取出丝帕给他擦汗。
“我没事!”扑宽慰地一笑,却发现心口疼得更厉害了,他难受地弯下身体,大口大口喘起粗气。
我怎么了?他惊恐万状,为什么有种心魂俱死的绝望感。
在距离悬崖不远处天激作从空中急降,他满头大汗,绝望地四顾。
姿落,姿落?他已经清楚感应到她距离自己不远,正待他觉得自己已经无限靠近时却突然感觉她离自己远去,远得自己无法接近。
你究竟在哪里?!
他似乎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在回应:我……在这里……
你在哪里?
那个声音如此微弱,一不留神就会忽略掉,她说:抱歉……如果能再次见面,我会听你的话,喊你“第模扣”,会一直注视着你,不再让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