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南霜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轻轻推开了奥莉维亚的手。
“好。我就在门口,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就立刻叫我。”
南霜月推门进去,韩潇细细打量着她。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的气场依旧强大,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一丝受伤的迹象。
南霜月坐到韩潇对面。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南霜月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你是在哪里遇袭的?”
“我家附近。”
“你家?”韩潇皱起眉。
看出韩潇的困惑,南霜月补充道:“国内。”
“那你受伤之后为什么还要不远万里地跑回这里?直接在那边养伤不是更方便?”
“你觉得这点距离对于我来说算是什么大问题吗?”
又来了。
韩潇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又是那种眼神。
南霜月经常会在他问问题之后用这种眼神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懵懂无知的垂髫小儿。
这让他感觉十分憋屈。
韩潇上身微微前倾,双手支撑在茶几上,直视着南霜月咬着牙说:“我知道你活了很久,也知道你懂得很多,能力很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南霜月不以为意。
“你的心乱了。为什么?是什么影响到你了?”
她低声说,像是在问韩潇,又像是在自语。
韩潇愣了几秒,坐回了沙发上。
沉默了几分钟后,南霜月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回去了。”
“不,等等,”韩潇出声阻止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回来?”
他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
“为了保护奥莉维亚。”南霜月一脸平静地说。
“保护她?”韩潇忍不住嗤笑一色,“那好,接下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之前都对她做了什么?”
南霜月却是依旧一脸平静:“你过界了,这和我这次受伤无关。”
“无关,但是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南霜月摇了摇头:“我拒绝回答。韩潇,去修炼吧。等你达到睥睨境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情。现在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南霜月没有再去看韩潇脸上的表情,径自离开了会客室。
奥莉维亚在门外等着她。
南霜月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在奥莉维亚身上。
奥莉维亚伸手紧紧抱住她。
“身体不行就不要逞强啊。”奥莉维亚低声埋怨着,手臂发力将南霜月抱了起来。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南霜月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却有些飘忽不定。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说没事?你不用在我面前这样。”
奥莉维亚一路抱着南霜月把她送回了房间。
南霜月望着她的侧脸出了神。
这一次,她切切实实地探查到了奥莉维亚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她抬手轻轻按在奥莉维亚的额头上。
“你又想干什么?”已经回到了房间里,奥莉维亚把南霜月放回床上,冷冷地问她。
“你之前那些怪异的行为,都是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控制你做的吧?”
奥莉维亚愣了一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南霜月身边。
“是这样没错。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奥莉维亚眼中的戒备和敌意,南霜月心里一酸。
“这个你不用知道,现在的重点是我需要把她从你身体里清除掉。这需要你的配合。”
奥莉维亚迟疑着,没有回答她。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这点你无需怀疑。”
南霜月凝视着奥莉维亚的双眼。
其实奥莉维亚本来就和朱雀长得很像,而她那碧蓝的眼眸更是为她增添了别样的韵味。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奥莉维亚眼眶泛红,“我曾经给予了你全部的信任,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南霜月,你以为你还能再次得到我的信任吗?不可能!”
“……”
韩潇没有再等奥莉维亚,诺曼家的管家想送他回去,被他婉言谢绝了。
韩潇慢慢走在路上,一路心不在焉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你的心乱了。”
南霜月说的话还在他脑中回荡。
确实,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脾气变得暴躁了不少,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如果生活是一本小说,那他未必是主角,反而有可能成为那个走火入魔的反派。
韩潇终于下定决心,他准备达到空明境以后就回国。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对韩溯的担心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大概这也会让人变得暴躁吧。
快了,大概还要三个月,他就能突破到空明境了。
到时候也该毕业了,刚好,回去吧。
想到这里,韩潇再次打起精神,如风一般跑回了宿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仍按部就班地修炼。
虽然他很着急,但这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帮助。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奥莉维亚自那天对南霜月发泄了情绪后,就再也没有去见过她。
于是对于她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处置方式,两人最终还是未能达成一致。
南霜月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奥莉维亚除了不让她出大门以外,并没有对她做出太多限制。
虽然这根本拦不住南霜月,但她也不敢私自跑出去。
这天南霜月总算在餐厅堵住了奥莉维亚。
这段时间奥莉维亚或许是有意避开她,总之南霜月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奥莉维亚了。
南霜月挡在奥莉维亚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要毕业了?”
奥莉维亚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
“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能走出我的家门?”
“可是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
奥莉维亚玩味地看着南霜月。她很少见到南霜月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不……应该说,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让她内心的一个小角落里隐隐滋生出了一些黑暗的念头。
“为什么不能?”她慢条斯理地说,“你不喜欢待在这里吗?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天天有人照顾你,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