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斜楞一下来人,并没有答话。我忙道:“兄弟,不好意思,我们说笑话呢。给你们没关系。”
皮皮虾见我满脸诚意,也没再说什么,瞪了我们两眼,转身到池子另一边和另两个坐下了。
二哥眼里此时已经有怒火了,“拦着干嘛,正有火没处撒。”
“咱们有正事,不要节外生枝。”我劝道。三哥也劝道:“咱们来潇洒呢,理他们做啥,净扰了好心情。”二哥听我俩说了,也就不再计较了。三人照常泡着。
又来了几个人,刚想进大池里泡澡,看见三个文身的,转身去了蒸房,唯恐避之不及。
这三个不是好货啊,应该是声名在外了。二哥又瞧了一眼三人,这次是嗤之以鼻了。没想到有个带鱼眼挺尖的,向我们喊道:“娃仔,还瞧咋,眼珠子不药了。”
这一下好了,二哥登时火起。我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强压了下去。
坏蛋,哪里都有,我们没必要和他们纠缠。万一受拖累,就得不偿失了。
也该带鱼倒霉,我这边都压着火呢。他那边倒好,一直拱火,嘴里不干不净,腌了八臜。
二哥实在压不住火了,猛的挣开我的手臂,起身往那边走去。三个皮皮虾也站起了身,想要接战呢。
二哥到了他们近前,没有超过五秒,齐了咔嚓,叮当二五,三人就倒在水池中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也不能怪二哥愤世嫉俗,二哥可是有黑白使的背景……
这一出大家也没心情泡了,起身冲洗了一下,就回了房间。软床上就是舒坦啊。钱花哪里哪里好,这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那两位也是一脸的兴奋,刚出了口恶气,又多天不曾有这么好的条件休息了。
幸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一张软床足矣!
颠簸折腾了两三天,今晚好好休息一场吧。不多时,我仨已进入梦乡了。
我又做了那个梦,看来我要和这个梦干上了。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又为何三番两次地来到我的梦中,我和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实在是郁闷至极。
那惨烈无比的景象,尸横遍野的画面,又预示着什么?不会是我干的吧。应该不会,我这么好一个人,决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在我要看清那个山门上的字的时候,我猛地惊醒了。瞬间,我感觉门外有一股真气在向屋内蔓延。
我赶忙推醒那两位,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我迅速穿好衣服,拿出‘龟背砍山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瞧去。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是气息还在。
身法够凌厉的。
我仔细分辨一下,竟然不认识这道真气。和任何邪派的都不一样,连九幽门的也不是。但是真气中,透出一股腥气,很淡的腥气。
像腐尸快散透气味的那种腥气。我对这道腥气很有记忆,当年在嵩山上没少接触。
二哥,三哥见我呆在门口,也轻手轻脚地凑了过来。我回头看了看他们,打开门走出去,走廊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算了,一时半会肯定是查不出来的。不过要万分小心了,又出来一股势力。
来寻仇的,还是来寻仇的?应该是寻仇的。
我仨刚想回屋去,听到楼下一阵吵闹声,很喧闹。我们住的是二楼,房间就在楼梯口。
二哥站住脚步听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道:“洗澡时那三个败类回来寻仇了。”“你怎么知道?”我疑惑道。
“皮皮虾那小子的声音。”二哥回道。
下去还是不下去,这是个问题。
下去,又要殴斗,闹得大了,可能还要惊动警察。他们一来,三调查两不调查,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呢。不下去,他们也可能会要到房间号,冲过来。
我想种草……
我向两个人使个眼色,把兵器送回房间。由二哥领着,直接下了楼,来到大厅。
此刻的大厅被许多的黄毛男,花布衫男,墨镜男等站满了。有大几十号人,还拿着家伙什呢。棒球棒,钢管,木棒,甩棍,电警棒五花八门,有几位还拿着二尺长的砍刀。
二哥直接走到了大厅的柜台边,直勾勾地看着领头的皮皮虾,带鱼,耶稣。三人看到二哥和身后的我,三哥。先是一愣,接着满脸狰狞。
皮皮虾叫喊道:“就,就是这仨娃仔,给我卸了(揍,打)。”
接下来,几十号人向我仨冲过来,挥舞着家伙什。坏蛋就是坏蛋,替当地除除害吧。我仨也没有打招呼,直接下了手。
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真不值得我这位大掌门出手。没有十分钟,地上躺倒一片。除了我仨和两位值夜班的女服务员没倒。
两位女孩都看呆了,身子直发抖。
三哥向两位女孩喊一声,接着劝了两句,两位服务员才醒过神来。我们直接回了房间。这地方不能待了,要立刻走了。
回了房间,我给俩人一商量,直接收拾东西,跳窗走了。这是最省事的办法了。
两位女孩应该能和警察说清楚这件事吧。不管这些了,最主要的是那道气息。让我有些郁闷啊。
趁着夜色,我们又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迁就了一夜喽。
天亮后,我仨起床梳洗,随便吃了点早餐就去往了汽车站,等着去往庆市的班车。直到九点半,车子才发动。等的腿麻!
颠颠簸簸地车子进了大山。这边山路特别多,盘山道,麻子路,坐在大巴上,堪比西班牙斗牛的牛背。
多亏早上吃得少,只喝了两碗腊肉烩鸡蛋皮,吃了十个油炸米饺,否则非吐了不可。
那两位也是神情很不自然,像是中风一样,嘴歪眼斜。看样子,不舒服到了极致了。
本来想着迎风飞扬呢,没想到却成了苦难之旅。下回再单独行动,非得把大姐带在身边,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想起来就心暖。
车子正在山间行走着呢,突然停下来了。司机在前面高声喊着:“车杂可能爆缸勒,都下喽。”我们仨只好扛着行礼下了车。
司机下车后,打开引擎盖,看着直冒烟的发动机,摇着头,嘟囔道:“毁了,没头了。你么咋己想办法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喝凉水也塞牙吗。这荒山野岭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自己怎么想办法。三哥笑笑道:“走吧,顺着路走,看能不能拦辆车,拦不着也找个住的地方。”
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我们主要是着急,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在这等。
三个民工模样的大小伙子,扛着背包,在山路上跋涉着,一连拦了八辆车,没一个停的,连松油门的都没有。
大小伙子拦车,还真得靠运气了。这要是三个妞,早坐车飞驰而去了。天越来越暗了,要黑天了。
此时又来了辆车。我们仨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做出求救样。第九辆,终于送了油门,一辆小货车悠悠地停在了我们身边。
车窗摇下来半截,一个沧桑的男中音问道:“娃仔,去哪么?”
“大爷,遇到大爷真是荣幸之至。俺仨要去庆市,大巴车坏在路上了,俺仨为了赶路,先走了。大爷能捎一段不。”我忙殷勤回道。
大爷给我仨相了相面,才摆了摆手,让我们上了车。大爷接着道:“娃仔,俺是回家,前面那拉子就是俺们镇子。俺只能把恁仨捎到那一块。”
“那真是太好了,有个落脚的地方了,真是感谢大爷一片善心。这是一点心意,您老留着。”我边说边递给大爷二百块。
大爷手扶方向盘,斜了我一眼,哼道:“娃仔,恁没有眼色,俺捎恁可不是图钱勒。俺们这嘎达,不兴这个,收回去,要不就下去喽。”
我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只得又一番大段的感谢话恭维着大爷,大爷这才有了笑模样。
大爷说的不错。没出十五里地,就到了一个小镇子。半坡子镇,好名字。
半坡,行之半坡,不进则退啊。
到了这里,天已经黑好了。我们仨先踅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我把路上的信息给大姐说了一声,大姐心疼的都哽咽了。
我赶紧报喜道:“没啥大问题,宾馆住的三星的,不要担心,这里的自助餐丰盛美味。大姐不要担心。”
一阵忽悠,才把大姐劝住。我们可能还得一两天才能到庆市。
吃过晚饭,我和旅馆老板攀谈了一会儿,问了下这里的情况。一般情况下有三班去往庆市的大巴车要从这里经过,就是时间点班次都不确定。得一直在路上等,等到那辆上那辆。谢过老板,我回了房间。
上楼时,我又想起了老五。要是老五在,都轮不到我问话。不过也不能怪二哥,三哥。他俩的身份实在有些特殊,为了不再节外生枝,还是我亲力亲为的好。
安抚好两位,我先探查了一遍周边。确定没什么异常,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近夜半,忽然那道熟悉的气息又出现了,带着微微的腥气。我一翻身到了窗边,拨开窗帘的一边,漏出一丝缝隙,向外凝望。
满天星斗下,离我们这座三层楼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朦胧的影子,蹲在一座民房上,向这边凝视着。
我俩凭借着彼此的气息对望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影子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眉头紧锁,立在窗前好一会儿,才又躺回床上。
这一次,我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