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胡通江阴鸷地看着众人,内心一阵翻滚,胸内怒气不由地慢慢滋长。
本来,他只想找到那个绣荷包的小姑娘,给小主子送一份大礼。为这他还给望月观备了一份厚礼。
那知,那观内拒不承认,还一口回绝。气不过他才拿出兵符来,此时,他虽有些悔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主子那铁血训令让他心胆俱颤。“兵符虎狼,尤见襄王”。其实后面主子还加了两句,鲜为人知。那就是“虎狼既见,必有杀戮。”无论何事只有做与不做,没有对错!事已至此,只能走下去,不能回头!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严酷的家法!
他冷笑笑,嘴上说就按亭长的意思办。心内却想着,幸亏早已遣了细作,早已对这里严守死防,等午后那刀步兵一到,就由不得你们了。
于是,亭长就让东望村的小道士旺儿,带着那掌柜的伙计、村长和何师父去观内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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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我师父不在观内。”财儿见村长脸色不好,又见旺儿挨了打,回头瞪那年轻后生,没好气地说道。同时,他问旺儿:“那个人是谁?”
“你师父去哪儿了?快把他找过来,有人找。”何木兴见小子气大,暗叹他们不知深浅,不知死活。
“观里生计困难,我师父一早天不亮就带着弟子们云游去了,观内只剩下师祖和我们三个小弟子守观。”财儿听问,就按师祖交待的话说道。
“这狗日的,这可好了。”何木兴一听,暗叫正好,他抬头看看天,擦了擦额头上滚下的汗珠,开口骂道,不知是骂什么。他朝何深闩摆了摆手,然后,转头把那年轻后生拉到路边树荫下商议。
何深闩一言不发,跟了上来,同时,紧绷的心弦终是松了下来,他本来担心,小道士要是拗着不走,会出什么事呢。现在,查无人证,看你怎么说。只是,他还是疑惑,老道为何不走?
趁此机会,旺儿告诉财儿,那人就是那天到观内寻人掌柜的伙计,叫胡三儿。
昨天他刚出观,就被他认出来,一路跟到镇里,把他拉到那个云霓坊了,那掌柜反复问他观内是否有个会刺绣的小姑娘,他只说不知。
但那人始终不依不饶,不断利诱威逼,直到夜深人静,见他确是不知,才肯罢休。那掌柜到没怎么着他,叫胡三儿把他关在后院一间房里。
那胡三儿气不过,临出屋打了他一巴掌。
今儿一早,不知哪里来了些骑兵,把这望月村和观里的路口都堵死了。不让进出。他们来就是到观里找人的。
在得知师父真走了后,旺儿小嘴一撇,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了下来,大骂自己太大意,怎么叫人盯上了……也怪那些坏蛋,我们观内哪有什么刺绣的小姑娘。
财儿劝着旺儿,说师祖说了,待过了这几日,我们若愿意,可一同去寻师父。心中一时也豁然明白,难怪今日没有香客,竟是叫官兵堵住了,官兵如何来此?
同时,一种强大的不安也袭上心来,难道观内真有什么女妖吗?以前从未觉得有什么古怪,现在一想,那从不让人进入的后院,还真是疑点重重。
只是以前并没意识到而已,如真如此,那师祖因何没有离开也变得顺理成章了。正想着,村长何木兴过来说要进观看看,让财儿给老道通禀一声。
因有师祖事先交代,财儿说道:“师祖现在在在,诸位请自便。”
何木兴在心里哀叹一声,这些孩子还不知事态严峻,那有如此凑巧的事,没什么事你云游个屁啊,再者早不去晚不去,人家一来你竟走了。
刚开始听老道在观内,还想是否他能未卜告知,再一听他不在观内,心内不禁打鼓,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由看向何师爷。
何深闩此前一直默不作声,但听得观内一众都已走了,只有老道还在观内,想是他们已做足了准备,见何村长看他,就顺水推舟:“我们听三爷安排。”
胡三儿冷冷地看着二人,知他们并不知晓“云海源”的厉害,如被盯上,焉能解脱?!这次,他不知被掌柜训斥了多少次。
为了讨好小主子,掌柜连兵符都拿出来了,他还有何险不能冒的?再者,一群老小都压在那儿,他怕什么。今天,如不弄出个所以然,怕真没法交代了。
昨日,如不抓住这个小道士,没个结果,恐怕事后真要大刑侍候了。小道士说的后山,定有蹊跷,还是亲眼见下为好。
想到此,他学着掌柜模样,腰身一挺,装出一番态度,看着二人,轻蔑说道:“快叫小道士前头带路,我们也见识见识那成精的石人去。”
财儿本想让旺儿去找九儿吃些东西休息会,但他死活不肯,非要跟着,他怕师哥吃亏。财儿没法,只得依了。
他们绕过大殿,行过侧殿,越过居室,走上通往后山的山道。后山虽高低起伏,荒草簇生,但还是能一览无余。
目及之处,别说那个高大的石人,就是一块像样的大石头,也不曾见。越往里走,那叫胡三儿的面色愈加难看,他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已来到石屋前,众人顿足,看屋外场景,像是有人居住。
“这里谁人居住?”胡三儿用蔑视的目光,冷冷盯着两个小道士问道。
“我们又没来过,我们怎知?”财儿赌气说道。嘴上虽硬,心里也不禁踌躇,难道真有他人居住。
“你进去看看。”胡三儿说道。
财儿没答理他。他慢慢走近窗户,听了听,里面毫无动静。
于是,他行至门口,深吸口气,轻拍了拍门,里面无半点声响。
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吹过,虽然刚才出了一身汗,他也不由打了个冷战。但此时,他己顾不了那么多,猝然推开门,不禁轻“咦”了声。
伴着财儿一声惊呼,身后四人,不约而同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