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悟空自我认知,菩提老祖也是哭笑不得,一度认为自己收的关门弟子,在关门的时候夹到了脑袋。不过很快,孙悟空就顿悟过来。
“这,是七十二变障眼法?”
菩提老祖反问:“如若不是,难不成你当真认为自己是只鞋子精?”
悟空大喜,“可此道法徒儿之前学过,似乎得借外物方可施展,为何现在心念一动便能立刻幻化?”
菩提老祖说道:“相由心生,万般皆法,七十二变,心法为不二法门,借其外物为乔装,何变之有?”
悟空疑惑道:“既然借外物为乔非变,为何道观中又为其他人提供外物使用?”
究其原因,并非每个人都有天赋,修道对一个人的天赋要求格外苛刻,天赋异禀的算老天爷赏饭吃,但又不能抹杀一个后天努力求道的普通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放在修道这个朝阳行业也同样适用。
毕竟有一技之长,即使不能成仙论道,也能实现自我价值。买个罗盘分金定穴,挖挖矿;摆个摊位披挂算命,骗骗钱;搭个舞台魔术戏法,讨讨彩;
因此,所谓的外物就是给普通人一个机会,而悟空这种天赋异禀的,外物都他来哦也只是锦上添花。就好比变成一坨翔,旁边再放头牛,即使有人说那坨是假的,都没人敢相信。
“万般皆有因,世俗自有世俗果。他们,谈经论道得其乐,世俗身外不近身。而他们,谈笑风生不动情,唯有暴富动其心。”菩提语气平和,不卑不亢,似乎早已看淡。
孙悟空听得认真,但双眼迷离,菩提老祖说得真切,但这哪能是一只猴儿能够参悟的。
菩提老祖说的是自己山下的道观,谈经论道的人不在乎身外之物,教授道法的人只有致富才能填补他们空虚的内心。
这就是孙悟空刚到道观门口竖着那块牌子的原因,在合理的范围内对某件事物的追求,不能言其善恶好坏与否,因果二字便是菩提老祖最终的评价。
收了钱,教授其道法,送其道具,这钱并非不义之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算是为内容付费,因果循环,合情合理。
“崩——”
菩提老祖咬断了大头针上的线,从身后拿起另一只鞋,“好了,这双皮履赠与你,既然拜了为师,衣着得体是礼仪。”
孙悟空看着自己满是脚毛的脚丫子陷入沉思,翘起二郎腿细细揉搓,抚摸,这么多年来,自己这双脚带着自己走过千山万水,现如今要将其束缚,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来自师父的关爱,更多的是不舍;另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一脚猴毛穿鞋子,也不知道这皮透不透气,要是闷得慌,这不得捂出脚气?
想到这儿,孙悟空愈发抗拒,“师父赠履,徒儿感激涕零,唯有珍藏起来方可表达此刻的敬意。”
“哈哈哈,敬意无须珍藏,快快穿上,让为师瞅瞅。”说着就好动手给孙悟空套上。
最终还是架不住菩提老祖的霸王硬上弓,孙悟空穿上了金光闪闪的某皮做的鞋,就像初次替家中宠物猫狗穿上鞋一样滑稽,膝盖一下似乎被封印了一般,走路蹩脚,如踏篝碳。
独自在屋外踱步,适应了好久终于勉强驾驭住这来自师父的皮鞋,有一说一,自从穿上鞋子,孙悟空真有些人模人样了。
出了葫芦,孙悟空忙不迭的去向同学展示自己的七十二变,一会变坨石头,一会变张椅子,能变的都轮番变了一圈。
大家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但在众人中他并未注意到,和他同期,来自南蟾布州的蛇已经不见踪影,只有虎和鹤默默盯着孙悟空的新鞋出神。
要不是为了学点道法,谁愿背井离乡来到这异国他乡苟活,看到悟空的神通,大家都像是在混沌的前路看到一座明亮的灯塔,打了鸡血一般疯狂修炼。
悟空回到了三星洞,菩提老祖已经亲自下厨做好了“丰盛”的晚餐,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这些统统都没有,一桌子野菜,配了一锅汤,汤里没有肉,但有肉香,也不知是用什么煲的汤。
孙悟空撒欢了一天,也管不得好不好吃,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茶足饭饱,困意袭来,孙悟空倒头就睡,又到了周公有约的时间。
梦中,孙悟空又梦到了自己与人切磋武艺,而这次是南赡部洲的虎,约定依旧是失利方当为胜者烹食之。
这次的斗法显然,没有上一次顺利,一开始悟空变幻各种物件,迷惑虎的眼睛,可这虎并非用眼断物,而是与狗子一样靠鼻子去嗅,一开始孙悟空并不知道,也因此被暴打了一顿。
不过最终虎还是败下阵来,这场惨胜孙悟空完全得感谢那双刀枪不入的皮鞋,那虎自身体魄健硕,若不是遭受自己几个回旋踢,估计此刻已经在吃猴脑了。
悟空燃起篝火,将虎剐了皮,撒上自己带来的孜然来了个烤全虎,吃饱喝足,美梦即醒,醒来还在三星洞内。
口干舌燥,似乎有些上火,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脖子,恍惚中眼一睁,面前是一张年迈的脸,正是菩提老祖。
见孙悟空醒来,倒退了几步,此刻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把生锈的剪刀,剪刀上还滴着暗红的液体。
孙悟空随后将目光转向自己,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血窟窿,让他更加感到惊恐的是,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悟空,可有所悟?”菩提老祖边说边走着,“你大品天仙诀已成,性命无忧,莫要惶恐。”
菩提老祖坐到一旁,案桌上摆放了一张完整虎皮,此刻正握着剪刀裁切起来,也不知道要做甚。
孙悟空看着自己残破的身躯,用手小心翼翼地触摸自己身上的窟窿,
“啊这——”
在发现自己伤口已经愈合以后,顿时惊讶道:“师父,此乃大品天仙诀?”
孙悟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自己是学过大品天仙诀的心法,完全就是死记硬背,谈不上理解,一切为了考试。
菩提老祖点头:“大品天仙诀,悟透可置之死地而后生,油无尽而灯不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然而,此刻的孙悟空看着菩提老祖全身颤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