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虚拟的,每个人的剧本早已写好,而磨难是老天赠与凡人的垫脚石。只有历尽磨难,人才会真的涅槃重生。
客栈老板剥去姬麻子的上衣,看见姬麻子竟然戴着一副头套,等将头套剥去后,终于发现了姬麻子的真面目。
“我的乖乖,小施,你快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是个人族?”
那客栈老板拿来了一盏油灯,与那女子一起观瞧着躺在案板上的姬麻子。
“这面具做得太逼真了,整个地看不出破绽来。”客栈老板啧啧称奇,“你去看看地上的那个小妞,她是否也是人族。”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又回到案板旁,道:“表叔,我确认过了,这地上的小姑娘也是人族。既然他们两个都是人族,我看就把他们放了算了。”
“放了?你咋这幼稚?我没有婆娘,可你又不愿意从我,这个地上的姑娘让她活着,正好可以做我的婆娘。这个男的杀了吃掉。”
“不行,你曾经给我说过,只杀牛头人族,所以我才跟着你干的。要是他们是拜火氏族的人族,那我们杀同族人不是造孽吗?”
“你这个小妮子,杀野牛人不造孽,杀人族就造孽?真不晓得你是咋想的。不过他们不可能是拜火氏族的人族。”
“为什么?”
“我前几天在街上看到榜文,榜文上说,共由氏族的出使队伍在京城作乱,要求不管是谁,只要看到可疑的人族,必须立即上告官府,否则以通敌罪论处。”
“什么?京城正在通缉共由氏族的出使队伍?”
“不错,我还听说共典在京城已经被处死。这两个家伙正好是从京城来的,他们乔装打扮成野牛人的样子,明显的图谋不轨,我猜八九不离十这两个家伙就是共由氏族出使队伍中的人族,他们从京城逃到这里。”
“共典死了?”那名人族妇女露出了惊异的表情,“若他们二人是共由氏族出使队伍的人族,那就更不能杀了。”
“为啥呢?”
“我说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嗯!小燕子,我看在你那死鬼丈夫的面子上才收留你,本打算让你做我的老婆,可你却死活不同意。现如今老天送给我一个比你既漂亮又年轻的小妞,你还阻拦我,我告诉你,你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与价值。”
说完,客栈掌柜从地上猛地拾起了一把斧子,照着那女子就劈了过去。
那女子急忙闪在一旁,拿着手上的刀就与客栈掌柜战在了一处。
姬麻子眯着眼躺在案板上,不禁偷偷地想笑,心想这两个敌人自己先干上了,先不着急出手,坐山观虎斗,看看他们两人的武功如何。
那客栈掌柜不愧为军旅出身,每一招都是杀招,招招制敌,绝不含糊。相比起来,那女子的刀法看着漂亮,实则花拳绣腿。
不出姬麻子所料,这两人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客栈老板迎面一斧子劈了过来,他这一招是虚招,趁着那女子朝一边躲闪之际,他的右脚就到了,正好踢在那女子的胸口,将女子踢出了足有两米远。
那女子手中的刀也撒手了,躺在地上,捂住胸口,在地上打着滚不断地呻吟着。
掌柜走上前去,举起斧子正想结果了那女子的性命,却突然感觉到后背处一凉,接着胸口处一阵剧痛。他惨叫一声,低头看去,只见一把尖刀从他的胸口捅了出来,刀尖上正往下滴着血。
原来此刻躺在案板上的姬麻子,看到那女子处于明显的劣势后,就悄悄地翻起身,恰好此时那女子手上的尖刀撒了手,刀滚在姬麻子的脚下。
于是姬麻子拾起尖刀,悄无声息地走到那掌柜身后,一刀从他后背捅了进去。
姬麻子这一刀用足了力气,刀直接从后背刺穿前胸,将那个掌柜捅了个透心凉。
接着姬麻子握住刀柄,顺时针这么用力一剜,那掌柜发出了“呃~呃~”短促的惨叫声。
最后姬麻子猛地用力将刀拔出,同时一脚踢在那掌柜的后背上,只见那掌柜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腿一蹬,气绝身亡。
“你,你不是喝了药酒?怎么会没事?”
“哼哼,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法,对付别人可以,怎么能对付得了我?你刚才为什么说若是共由氏族的出使队伍更加不能下手?你难道也来自共由氏族?”姬麻子用刀抵着躺在地上的那名女子的脖子问道。
“你们真是来自共由氏族的出使队伍?”
“不错!”
“我并不是你们共由氏族的人族。哎!刚才听这个老家伙说共典在京城已被处死,只因为我曾经欠共典一条人命,所以不想为难你们两个。”
“噢,说说看,你怎么欠我们大酋长一条人命的?”
“你们共由氏族的出使队伍在铁匠镇的时候,我曾经刺杀共典不成,被他抓住了,共典最终并没有为难我,反而把我放了。”
“原来铁匠镇的刺客就是你!”姬麻子记起来了,当时他命令老吴头去镇上打水,结果吓得老吴头连水桶都没提,两手空空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说镇上发现了刺客。
“不错。虽说我夫君死在共典的儿子共康手中,但那是比武,比武之前双方签过生死状,生死由命,概不负责。我刺杀共典,共典不但不怪罪于我,还放了我,所以我欠共典一条命。如今共典已死,我只能将这个人情还与你们。”
这名刺客名叫施燕,是拜火氏族勇士吴天的妻子。
在铁匠镇,共典放了她后,她返回了故乡,在那里巧遇了偷偷潜回老家省亲的远房表叔——小碗客栈的老板施杰。
施杰看到她丈夫已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于是花言巧语地骗她说,自己在绿族的大腕镇开着一间大客栈,现在正缺人手,不如跟着他混。
施燕此时已是无处可去,于是跟着施杰来到了铁匠镇,不曾想到这个施杰是一个大色狼,几次图谋不轨想非礼她,都被她严词拒绝了,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施杰居然开的还是一家黑店。
施燕已经深入绿族领地的腹地,没有自由民施杰的帮助,想要穿过广阔的绿族的领地再回到拜火氏族那是千难万难。
故此她只好委曲求全,在施杰用掺了蒙汗药的果酒迷倒住宿的牛头人商贩的时候,帮个下手。
当施燕看到此次晕倒的是人族的时候,就想让施杰开恩,尤其是听到这两人可能来自共由氏族的出使队伍后,她想到欠共典一条命,所以下决心帮助这两人脱离虎口,接着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姬麻子听完施燕叙述的身世之后,觉得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于是提出来,只要她拿出解药,把共捷弄醒,就过往不究,不再为难她。
共捷苏醒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到自己吃的肉有可能是牛头人身上的肉的时候,恶心地趴到地上呕吐起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到了深夜。
姬麻子想去屋内睡一会儿,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找了条绳子要捆施燕。
施燕倒是很配合,没有反抗,任由姬麻子将其捆在柱子上。这之后,姬麻子才放心地扶着共捷上了楼,各自回房间休息。
等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姬麻子与共捷下楼,看到施燕依旧在那被捆着,于是将捆她的绳子解开,询问她今后的打算。
施燕说,想回到拜火氏族的老家。
共捷觉得施燕的身世很可怜,并已知道此次回去的路线,向南穿过矮人族的领地后,就是拜火氏族的领地,正好同路,所以共捷向姬麻子要求,一定要路上带上施燕。
姬麻子也拿共捷没办法,只好同意,但警告施燕,路上不能打歪主意。
施燕说,你咋还不相信我呢,若是我真有坏心,当时就不会反水与施杰搏斗。
三人出发之前,在客栈内挖了个坑,将施杰的尸体以及吊在后厨大梁上那些遭到毒手的尸体埋了。
这一切处理好后,姬麻子与共捷戴好牛头人面具,与施燕一道骑上驼马,出了客栈大院,锁了院子的大门,向西一路奔去。
路上聊起天来,施燕才知道,原来共捷就是共典的女儿,便感叹自己当时出手解救的判断非常正确。
姬麻子对施杰与施燕为何知道他们的包裹里满是金币一事感到很纳闷。
施燕告诉姬麻子在厨房里有个暗门,顺着暗门有一个台阶,能够通到楼上的房间里。当时她与施杰趁着姬麻子与共捷吃饭的时候,偷偷地上了楼,查验了他们的包裹。
共捷则对昨晚吃的肉到底是什么肉耿耿于怀,她一直追问施燕,昨晚我吃的肉到底是什么肉?
可施燕似乎对这个问题一直很避讳,仿佛这段经历是一场梦魇,不堪回首,不愿再谈起小碗客栈发生的事情。
共捷看到姬麻子对昨天吃的到底是什么肉这件事一点都不关心,也没有任何反应感到很奇怪。她问姬麻子,难道就不怕昨晚吃的是人肉或者牛头人肉吗?
姬麻子告诉共捷,他当年跟着大酋长征战南北,经历过大大小小生死搏斗数十场,早已看透了生死,对任何血腥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当缺乏补给的时候,他们伙夫班悄悄地瞒着大家,蒸煮死驼马或者死尸的肉给战士们吃,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一提。
看到姬麻子风轻云淡地说着这些话,共捷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共捷自小养尊处优,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情。
这次偷偷地溜出来混进出使队伍,这段时间在路上经历过的事情,比她在望丘城里十几年经历的事情还要多,已经让她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与苦难。
父亲已死,还有戈武、老吴头……众多不知名的兄弟都已死去,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快点回家。
“是的!我要回家!现在就要回家!”她回家的心愿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可是家还在很遥远的地方,她不知道在她的人生剧本上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