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寻到箭来处,只见谢云刚好射出一箭,一妖怪轰然倒地。
丰羽上前:“是鹿妖,这鹿茸极为难得,多谢!”他动手割起鹿茸。
唐计拍手赞道:“谢云箭法了得,一箭定乾坤,果然名不虚传。”
谢云收了弓箭归置于背上,对着众人拱手道:“没想到在此见到诸位。”
千晴问:“怎么只见你一个人?”
谢云道:“我引了这妖怪过来,他们在后方。”
大家寒暄一阵。
千晴道:“你的箭法是了得,可也有失误。既射中了妖怪,也射中了仙女,你要给我们灵女道歉。”
谢云看着林真头发散乱,草草挽着,一下猜到了缘由。
他上前作揖:“谢云无意冒犯,请灵女见谅。”
林真脸涨得通红,回礼道:“谢云师兄也不知情,哪来的冒犯,就千晴多事。”
梁知易道:“确实,就林千晴一天到晚屁事多,哪里都要插一脚。”
丰羽道:“梁知易,你一张嘴巴茅坑熏过的吗,再胡说八道,我给你缝上。”
唐算笑道:“这次和诸位哥哥姐姐相处,发现大家不仅功法过人,都口才了得,在下佩服。”
唐计道:“佩服什么,不要被他们带坏了。这些人,一肚子坏水,你要擦亮眼睛才是。”
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前行了一阵,和谢家十余人汇合。
谢星见到致宁和千晴,她神色愣了片刻,微微颔首,大方行礼。
大家择地休息。
千晴察觉到异样,有人在看她。她看过去,是谢云。谢云看着她点了点头,手悄悄指了指旁边,起身离去。
千晴会意,跟了过去。
致宁睁眼,看着千晴走过,又看看谢云的背影,他面无表情闭上了眼。
林真在溪边打水,看着谢云和千晴从旁边小道先后经过,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下诧异。她回头看看林中的致宁,正躺下歇着。
林真摇一摇头,五哥和千晴这二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时时惦记着对方,现在都跟不认识一样,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梁知易站在一棵树后面,看看千晴和谢云离开。他凑到林真身边:“灵女,我有话跟你说。”
林真道:“那你便说。”
梁知易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再借一步说话。”
林真道:“不方便就别说。”
梁知易道:“林千晴不待见我,难道你当了灵女也是?”
林真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引人误会。”
梁知易叹口气道:“我又不是过街老鼠,何必这样。说起来,我们久别重逢,还没有好好聊聊。”
林真道:“是没有,可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梁知易一时语塞:“好歹旧识一场,你有没有发现,你说话倒是跟林千晴越来越像了。”
“既是旧识,更要避嫌才是。我可听说你之前没有少找千晴麻烦。”林真笑道。
梁知易道:“我是针对她,可那是为谁,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可还记得你当日说的话,被林千晴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是?”
林真正色道:“以前我不懂,当日对她误解颇深。现在知道,很多事情,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她也有她的难处。知易哥哥,我已经放下了。她是我的姐妹,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对她。”
梁知易笑道:“好,你高兴就好,我倒是枉做小人了。你和谢云认识?”
林真道:“不认识,怎么这么问?”
梁知易想起方才看到林真面对谢云羞涩的模样,心中不是滋味:“没什么,这谢云看着俊俏文弱,实际表里不一。他还一直喜欢齐家一个亡故的姑娘,实在变态!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林真抬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梁知易笑道:“我梁家是干什么的,别说这个,你晚上做了什么梦,我要查也查得出来。”
林真点头:“多谢提醒,只是我和谢家少爷本无交集,不劳你操心。”林真径直离开,梁知易喊也喊不住。
谢云和千晴在远离众人的一处,坐下聊起来。
千晴道:“谢云,你的箭法比起少时,不知道精进多少,想来你这些年没有少下苦功。”
谢云道:“我们谢家不以功法器术见长,也不能被众人耻笑不是,总要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二人默了片刻。谢云道:“我许久没有去看鹿儿了,她还好吗?”
千晴泪意涌上眼眶,谢云这话,好像鹿儿从未离开过他们一般。
千晴强自控制眼泪流出,仍是不能:“她很好,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道了一定是最高兴的。”
谢云看着千晴:“请说。”
千晴擦一把眼泪,将在青泉之中见到鹿儿之事说了一遍。
谢云面露微笑:“她竟然做了医官,倒是很好。”
谢云见千晴不再说什么,迟疑片刻,问道:“她就没有什么话带给我?”
千晴仔细想了一番,当日时间紧,事情急,二人无暇多聊,竟然当真一句都没有提到谢云。千晴暗恨自己怎么没有问上一问,现在也好对谢云有一个交待。
看着谢云不经意又期待的眼神,千晴想着百灵之前说过的话,道:“鹿儿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是满足,只希望你好好的,以后娶个好妻子,生几个娃娃,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们二人既然已经阴阳相隔,便两不想干,各自欢喜。”
“两不想干……”谢云一直念着这四个字:“我又如何欢喜?”
千晴不忍:“谢云,我泄露了天机,已经犯了大忌,只为叫你安心。你以后,便放下鹿儿吧。”
谢云道:“我只是遗憾。从年少时,我便喜欢她的纯真活泼。别人都忽略她,觉得她蠢笨柔弱,我却知道她是个执着聪慧的人。别人看不到的她的好,我全都知道。”
千晴点头:“我也知道,鹿儿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都觉得她弱小,需要保护,其实每到危机关头,她都是保护别人的那个。”
谢云道:“你知道吗,她跟我说过,她很是羡慕你见识广博,不像她,只是拘囿在这大荒中,最远也就是进了苍幽岭。”
千晴哽咽道:“我还答应过她,要带她去山外看看,可惜不能了……”
谢云道:“我当日本有机会去山外求学的,可想着鹿儿也在大荒,便没有离开。现在想来,当时便出去,也带着她一起出去,或许便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谢云为了鹿儿,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
千晴深受感动,真是花未开便已凋谢,这谢云藏得这么深,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她流泪劝道:“谢云,不要这样,当时哪里想得到后面那么多。”
谢云道:“千晴,你的生活,是鹿儿渴望的理想的生活。你好好的,她的希望便在延续。”
千晴吃惊看着谢云:“谢云,你搞清楚,我跟鹿儿是两个人!”
谢云笑道:“你别害怕,我当然知道。我当日没有跟着进山,保护好鹿儿,心中一直后悔。鹿儿不在,这次,我会尽我能力护你周全。”
千晴深受震撼,连连摆手:“谢云……我知道你爱屋及乌,可千万别这样,我受不起!”
谢云起身:“你不要有负担,我自行我的,与你无关。我们回去吧,再晚些,怕致宁寻过来了。”方才致宁看他的眼神,他可没有错过。
千晴翻个白眼,只怕致宁和梁妍正说得高兴,哪里还想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