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战西秦(1)
书名:风尘三尺剑 作者:剑虹 本章字数:2120字 发布时间:2022-07-27

李世民闻听薛举病逝消息,既感振奋,又有些遗憾。振奋的是薛仁果才望比起其父薛举来,要略逊一筹,应不难对付;遗憾的是,世民原本打算病愈之后,定要再度领军西征,生擒那“西秦皇帝”,献俘阙下,以雪高墌惨败之耻,谁曾想那薛举如此短命,偏不给他这种机会,只好找其子仁果算这笔帐了。

世民经一月休养,身体痊愈,他召来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二人,商议一番需处理的几件要务,便入宫面见父皇李渊。

李渊见二郎痊愈,甚为高兴,便说:“二郎身体可全好了?听说那薛仁果继位之后,又派了勇将宗罗睺为帅,发兵袭我泾州。为父已派了你舅舅窦轨、叔父李叔良先去抵挡一阵。不过恐怕还得我儿亲自出马,为父才能放心。”

世民道:“儿臣理当为国效力!不过出征之前,儿臣尚有几件事情要办,今日特来恳请父皇恩准。”

“二郎但说无妨。”

“上次出征,军卒多有陷没,慕容总管阵亡,刘弘基与李安远将军被贼掳去生死不明。儿臣甚愧于心!儿臣打算明日赴阿城军营,设坛拜祭阵亡将士,并请高僧超度,以慰军心。此是第一件要紧事。”

李渊闻言点头道:“嗯。这是正事。兵将乃国之本也!理当厚恤战殁将士。为父这一阵担心京师安危,只让你大哥主持给上次阵亡将士家属发了抚恤,倒未顾及祭奠将士亡灵。此事就明日二郎去办吧。”

世民又道:“刘文静与殷开山二人,俱为首义元勋,上次战败,虽有过失,也不能全怪他二人。儿臣之意,请父皇允许他二人随同儿臣出征,戴罪图功。”

“此事在理。他二人当初晋阳起兵时确曾立过大功,应再给予机会,显得我大唐不忘旧恩。”

“儿臣替他二人谢父皇恩典!儿臣还打算,请那三原李靖随同出征,还望父皇恩准。”

李渊面色一沉。

沉默片刻,李渊方道:“李靖此人,尚需提防。二郎既有意带他随同出征,可先授其参军之职,观其行止。暂勿让其手中握有军队。”李渊对于这个才略深藏不露,却未必与己同心的李靖,仍是疑虑重重。

“父皇放心,儿臣遵命便是。”世民内心里觉得父皇未免太过小心了。

谈完了正事,李渊便命传宴,父子二人已经多日未曾好好聚一聚。李渊兴奋地牵着世民的手一跃而起:“朕的‘韩信’好了!西秦兵马,何足惧哉!”

世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对父皇的信任深怀感激。

 

八月十五日,正值中秋,李世民亲赴阿城军营。众将士见秦王到来,一片欢腾。

李三娘见到弟弟,也高兴地说:“二弟!你可来了!为姐这幅重担也该卸下来了。”

世民故意苦着脸道:“阿姊,你可得帮我!休想立即回公主府逍遥。”

三娘叹道:“我岂不知贤弟难处?我大唐初立国,兵微将寡。虽说薛仁果初继位,薛秦内部有些矛盾,可他们无论总兵力,还是马匹、装备,都强于我军。再战西秦要获全胜,并非易事。也罢!为姊总不能坐视不管,此次就奉陪二弟一同出征,如何?”

“多谢阿姊!”世民要的就是姐姐这句话。进军长安途中,姐弟二人曾并肩作战。在世民眼里,姐姐三娘的谋略、武功,寻常男人三五个加起来不是对手。


三原李靖府邸。

秦王李世民与房玄龄二人,正在府门外等候。前一天秦王在阿城军营亲自主持了为浅水原一役阵亡将士举行的庄严的祭祀大典,忙碌了一整天,次日一清早,世民便只带了玄龄,二人骑两匹快马至三原李靖家,欲请李靖出山随军西征。

谁知门房一看上去年过五旬的老仆进去通报后,出来说是主人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未敢惊扰,言罢便不再理会二人。

二人便在府门前等候,一等竟等了一个多时辰。

眼看着阴云密布,似是要下雨。玄龄惦记秦王大病初愈,昨日又在军营里忙了一天,未免焦虑,只好客气地请那门房老伯再进去通传一声,看主人是否醒来。

少顷,门房老伯出来回话道:“我家主人请二位稍候,待他稍事梳洗整装,便请二位进去。”

空中果然飘起雨丝,这回那老伯总算是招呼二人进到门房间里避雨。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看到李靖从里面姗姗而来,着一件蓝色便袍,丰神潇洒,器宇轩昂,见着秦王一揖到地,解释道:“府中仆从愚鲁,不知是秦王殿下驾到!也未曾早点叫醒在下。李靖失礼啦!有劳殿下久候!”礼毕抬眼望向秦王,数月不见,秦王依旧英挺俊拔,着一袭玄色绣金箭袖胡服,两道剑眉斜长入鬓,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清冽的锋芒,明亮而不伤人,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一派渊渟岳峙的王者气派。

世民微微一笑,对李靖回了一礼,声音清朗:“药师兄久违!世民早该过府来探!无奈一直俗务缠身,药兄见谅!”

李靖忙道:“惊扰殿下,李靖愧不敢当!”又与房玄龄见礼,请二人入厅堂内落座,吩咐仆从奉上茶点招待贵客。

李靖自李渊父子攻入长安,被世民纳入幕府以来,就请了“长期病假”回家乡三原闲居。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立,李靖并不想马上“一棵树上吊死”,他想待进一步看清形势,再决定何去何从。而且,他与高君雅毕竟有朋友之谊,高君雅死于李氏之手,李靖不想世人以为他是背友求荣之人。

适才门房老伯已报知是秦王登门拜访,李靖故意让他们在门外候了一个多时辰,才姗姗移步出来相见。见秦王也并不以为忤,依旧神色如常,向他说明来意,诚意邀请他随军西征参谋军事。

看来这小秦王爱才礼贤之名并非浪得。此人虽年纪轻轻,然听其言,观其行,才识气度,非比寻常。李渊几世修来的福分,能有子若此。李靖心中思忖。

李靖感于世民的诚意,于是答应将家中之事略作料理,便赶赴军前报到。


八月十七日,李渊正式颁敕,命秦王李世民为西讨元帅,在阿城整顿军马,择日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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