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里的女巫】
疯子警探布朗在沃城艺术学院的医疗室里度过极其难熬的一夜。
他右肩处的伤口很深,挠钩的尖端錾破皮肉,直探骨头,警队带来的外伤专家直忙活到深夜,缝了几十针,那位铁打的警探,最后是打着点滴,在医疗室里完成对金的讯问。
据金的交代,阿黛尔有登山的爱好,自从金提出分手以来,阿黛尔有些日子不理会他了,直到摩尔的案子发生以后,她又主动找到他,说要跟他好好谈一次,于是约定今天中午一起去爬山,后来便出现棒球场的一幕,午餐后,他们直接爬到那个可怕的山洞——“恶灵洞”的名字阿黛尔从未告诉过金,以前他们去过几次,后来发生的事,令金心有余悸……
“金,你不爱我吗,是的,你不爱我,只爱我的金钱与身体,但是不行,我现在不能失去你!”阿黛尔在黑暗中抚摸着金的胸膛,她点燃迷药,引诱他在冷风中和她做爱。
在金的脑海里,恐怖的洞穴宛如将他带入另外一个世界,那女子有种令人胆颤的一如巫师般的气质,金怀疑被阿黛尔的邪恶手段所催眠,他被绑在石柱上,痛苦地接受女巫阿黛尔的“末日审判”。
“你不会离开我,金,对不对?”她脸上洋溢着妖冶的笑容,内心几近癫狂,“你想知道多年前住在小汤普森先生心里的魔鬼长什么样子吗,依我看,他杀死自己的父亲,全凭魔鬼在指引,他的灵魂已经被吸入了面具,金,瞧好啰……”阿黛尔戴上面具,张牙舞爪地一通乱舞,被捆绑的金对她讲了好多告饶的话仍无济于事,他不知道疯狂的阿黛尔要将他怎么处置。
“警官,是你救了我,”金说,“她听到你在外面发出的动静,随后封上我的嘴巴……她悄悄地对我说,我要杀了他,那个没礼貌的疯子警察!”
几天后。
摩尔的案子依然没有进展。
留在樱镇的调查人员一筹莫展,倔强的布朗不顾肩伤,像个游魂一样潜伏在学院里,四处游荡,在整个沃城艺术学院几乎一致认定阿黛尔就是杀死摩尔的凶手的前提下,只有布朗一个人执迷不悟,谁也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这个疯子,他在和全世界对抗!”讲到这里,老布朗又用这样一句评判,打破故事自然发展的节奏。
“您也许错了,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设想完成一件事,他没有办法愉悦自己的心灵,只要不迷路,一个人坚持自己的世界观总是没有错,因为您大约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静静听了许久的琼斯很快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什么问题?”
“倘若全世界都错了呢?”
老布朗一怔,随后竖了竖拇指:“琼斯先生,又被你说对了,这一次,布朗警探的坚持依然证明了那条千年不变的真理——真相只有一个,就看你去不去探索。”
“哪一条?”琼斯问,“截至目前的讲述,有哪些线索是错误的?”
“除了真相都没有错,”老布朗意味深长地说出一句话,“没有混浊的污泥沉淀,怎么会有清澈溪流的存在?锲而不舍的疯子警探布朗,正是从那一大堆虚实交错的线索中逐渐摸清真相。”
“譬如——”
“铜面人的身份。”
“她不是阿黛尔?”
“当然,以阿黛尔的愚钝哪够资格,铜面人是匹凶残的恶狼,布朗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是阿黛尔。”老布朗不屑地说。
“布朗先生,您果然没有说错,这真是个刺激的故事,连我都被弄懵了。”琼斯手指敲打轮椅扶手的节奏愈来愈快。
“铜面人是安娜,那个看上去温柔又冷静的校长助理安娜。”老布朗出其不意地抛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