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
突然,两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停下。”队伍中为首的哨兵命令众人停止前行。
全部的人原地停了下来,孟越桃记得现在并不是到休息时候,不知是为何停下。
她环视着四周,低矮的山坡,因为是冬天,满目净是萧条之景色。
待她的目光转向前端队伍的人,那些人正穿上棉甲。看着他们的神情严峻,皆是身手不凡的模样。她不禁心生疑问,难道这是越往前行越危险?
“孟姑娘,太子命你即刻去见。”一身黑衣、身形魁梧的司徒志丹走来,对着孟越桃说道。
“是。”她走出了队伍,跟在司徒志丹的身后,往太子的马车走去。
“拜见太子!太子千安!”孟越桃恭敬行礼,静等车厢内的太子发令。
“进来。”
车厢里太子淡淡一语。
“是。”孟越桃上了马车,微垂眸,恭敬地进了车厢。
“远离了京都,前方的路不会太平。我听熊白提过你,这把短剑,你拿着。”太子的目光离开手上的短剑,淡然一抬眼,眼眸明亮,看向孟越桃。
“多谢太子!”孟越桃躬身接过短剑。
“退下吧。保持警惕,我可不希望你人未到歆塔,就先出事。那小八子就没有人照顾了。”太子唇角微翘起,浅笑融在明亮的眼眸中。
“美人!美人!”
笼子里的八哥鸟听见太子说它的名字,一双乌黑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孟越桃,欢乐地蹦跳着。
“是。我会谨记太子的话,多加小心。”孟越桃退身出了车厢。
下了马车,她看着手里的短剑,握着黑檀木剑鞘,眼眸里闪过的光,不用拔剑,已经能感知到了这把短剑的锋利。这应该就是熊白说过的精良上好的短剑。
轰隆隆!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默默前行的队伍,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行走着。
孟越桃看着路的前方,乌云压得很低,估计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临。
哗哗!
大雨瓢盆,路面的积水逐渐汇集成一条条水沟。
队伍被迫停止前进,纷纷听令躲进了前方士兵搭好的帐篷。
孟越桃的鞋子湿透了,跟着其他人围在火堆前。她紧抿着唇,现在这般,跟着其他士兵在一个帐篷里烤火,都多有不便,如若是到了晚上,那岂不是更加不适。
垂眸间,犹豫着,但始终不可能要求自己单独住一个帐篷吧。或许还是女扮男装,这样问题就容易解决了。
哗啦!哗!
帐篷外的大雨声丝毫没有减弱,看来等雨停,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雨停后,队伍整装出发,正穿过一片密林。
驾!
马车的车轮陷入烂泥里,艰难地前行着。车厢内的太子微皱起眉头,这种速度,又加之摇晃不稳。遂掀开了帘子,“君义,备马!”
“是!”周君义领命,便扬起马鞭,往前驰去。
不一会儿,太子的马被带到了马车前。
走出车厢,太子随意打量着眼前的密林,目光从容不迫。如果有人要动手,那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护在他左右的侍卫,眼睛不时留意四周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哗哗!
寂静中,突然的树叶翻动声。石青、周君义等人迅速拔出了刀,展身如一道闪电掠出,形成一个半弯月型的站开。
簌簌!
密林里奔出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刀剑,朝着太子的队伍袭来。
叮叮叮!
两方人即刻间的刀剑相迎,数点寒光闪过。
“保护太子!”周君义手中的剑一挡,眼睛余光看到一蒙面人展身持剑直奔太子的方向。
蒙面人手中的利剑直直刺向太子的心门,利剑划破空气的微微剑鸣声。
太子那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那招式又快又恨,来人身手不凡。他闪身一退,手中的剑一斜挡。
嘶!
蒙面人的剑一偏,擦身而过,划破了太子手臂的衣服。
叮!蒙面人手中的剑突然脱手而落,掉到地上发出的鸣声。他虎口发麻,这是被人暗算了。一招不得,他拔出了短剑,再次进攻。
他手上紧握剑柄,锋利的寒光一晃。火光电石间,这一招又急又快又狠,是想置太子于死地。
此时,太子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神色,唇角微翘起,淡淡地冷笑。他没有躲闪之意,反而迎了上去。
呲!太子持剑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短剑,剑尖已经刺入了蒙面人的心脏。
蒙面人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剑被太子的另外一只手握住,剑尖已经没入了太子的侧腹部。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目光转想自己的胸口,。他眼眸里的光渐渐冷了下去。
他看到自己的胸口插入的短剑,不断涌出的猩红色的鲜血,血正沿着刀身滴落,是他自己的血。
呼!蒙面人退身,拔出剑,欲返身逃去。
唰唰!石青飞身追去,他手持剑在空中挽起剑花,变幻着方向。
两条身影,追逐中,一前一后,紧紧相随。噗!他的剑刺穿了蒙面人的左臂。
蒙面人怒目转身回看,他压在胸前伤口的那只手微微一动,顿时,衣袖中轻飘出一丝丝白烟。随即,数点寒星闪出。烟雾、暗器向奔身后的石青。
呼!叮叮叮!
石青即刻屏住呼吸,躲闪之际,再抬头欲追蒙面人,那人转瞬间不知逃到了哪里。
他回头看着刚才出手的那人的位置,上一刻漠然的面庞,转而嘴角微扬,脸上展现慵懒又似乎轻笑的笑容。原来出手的是孟越桃,这多少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孟越桃见蒙面人跟太子的打斗招式实在太快,没有来得及阻止,在她将要打出第二颗如意珠时,太子已经腹部中剑。还好在蒙面人发出暗器飞针时,她的如意珠及时击出,成功拦截。
呼!
司徒志丹一把揭开其中一个倒地身亡的蒙面人面巾,脸色乌黑,显然已经服毒自杀,看来这些都是死侍。
“不必追了!”
太子一声令下,周君义、沈又诚停下了脚步。他们看着已经跑远的几个蒙面人,追上的机会极小。
“太子,你受伤了?!”周君义看着太子的手压在腹部,那里的血浸湿了衣服。
太子脸色如常,轻笑了声,“无碍,皮外伤而已。就是可惜了,这件衣衫我还是有些偏爱。”
说话间,他抬起那只手,打开,手里的一个小袋子,那袋的口子正往外流着猩红的血。他淡然道:“血,是这样来的。可以在关键时刻欺骗他们的眼睛。
呵,想不到这些人也太急了,现在就想让我死!刚才不让你们追,那些死侍定不会知道幕后主谋。即使追上了,也是如地上的这些一样。
帐还是要算的,这些事情,不急,等我们回京都,慢慢查。”
接着,他眼眸闪着厉色,帝王般的威严,“沈又诚,传令下去,事发突然,太子重伤,今日暂且停止前进。你们二人往前去探探,寻地方安营。”
“是!”周君义、沈又诚领命,转身走向马匹。
孟越桃看着身形魁梧的沈又诚,他的脸与神情与司徒志丹有些相像。暗自猜想,他们都是太子身边的侍卫,他们极可能是表亲关系。
她轻瞥一眼,看着石青帮太子处理伤口,确实只是皮外伤。
“孟越桃,过来!”
在她退身避开时,太子叫住了她。
太子淡然一抬眼,目光明亮,语气柔和,“考虑到队伍之中,只有你一个姑娘家,夜晚休息会有诸多不便。
从现在开始,你可如石青他们四人一样,住在我的帐篷里。小八子也是放在我的帐篷内,这样一来也好喂养它。
不过,你记住,不可让它学你说话。”
“是。”孟越桃领命。心里顿喜,这样的话,就省得她还想着女扮男装了。在太子的帐篷,当然会比其他地方方便很多。
不过,这太子喜怒无常,谁也不能猜到他的心思。她还是要处处小心,免得触碰到了太子不高兴的地方,更不能让他们几个人知道她琉璃瓶里青丝甲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