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这般高调地驰名于全县,引起了某些人的嫉妒。其中,就有我前世磕头拜把子后来又分道扬镖的宋伟同学。
宋伟同学,模样还是有几分英俊的,老爹是以前人民公社的骨干,现在乡政府的计划生育专干。所以,他家里的境况,比大多数人都要宽裕。从小呢,他爹妈就把他这根独苗看得很娇贵。
我前世和他怎么磕头拜把子的,我是记不得了。但我知道他后面的轨迹,初中毕业勉强上了个职高,走上社会之后,又结识了一帮不学无术之徒,天天在街上东游西荡,偷摸扒窃样样都干。再后来,逼良为娼,吸毒贩毒,横行一时。最终,吃了一颗花生米,于2018年魂归极乐。
而我,一直三观比较正。在初中时,我们就解除了兄弟关系,各走各路,我实际上还唯恐避之而不及。
所以,对于这个人,重生之后,我本来还是想挽救一下他的。
“叮,叮……”
学校换上电动响铃后,我们反而有些不习惯。以前,天天都是周校长或是我爹提着一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铜锣,哐当、哐当地敲打,以区分上下课和放学。
“这个铃子的声音太小了!”
我挎起军绿布书包,上面,“向雷锋学习”几个红字分外显眼。
“走,回家啦!”
“马风,咱们一起!”
表哥向军在我后面喊着我。
“好,表哥,不过你不要叫我马风,马风,马蜂,怪不好听的!”
不知道是谁,去掉了我马小风的小字,跟前世一样,给我安上了“马蜂”的绰号。
“嘻嘻!马蜂可是很厉害的哟!”
向军从教室那头挤了过来。
我没再搭理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马小风,我也和你们一起!”
这时,一个银铃般的女声传来。我定睛一看,教室门口,班花刘琴正候着呢。
“刘琴,你家不跟我一个方向啊?”
我故作不知,问刘琴。
“这,这,我到我姥姥家去的!”
刘琴明显脸红了一下。
别说,这时候的她,有那么几分可爱,而穿着打扮,更足以引领时代潮流。她老爹是开火车的,家里经济条件比宋伟家都还好。所以,什么漂亮的衣裳,她都真正是“春江水暖鸭先知”,羡煞旁人也。
不过,亮不瞎我的眼睛。我以我四十多年的阅历,看得出她对我有某种朦胧的好感,这到姥姥家去,估计都是个借口。但,总算让我跟她有了点不一样的交集,这是前世的我不曾办到的。
“那,走吧!”
我一声走后,我们三人慢慢地向家里荡去。刘琴今儿个特别高兴,一路都哼着歌儿。向军也一样,他心仰刘琴已久,得与之同行,直感灵魂都要飘起来了。
眼见得这一公里之路就要过半时,我却发现前面有几个人挡住了我们。
为首的,正是宋伟,随着他一块儿的,个子比我们要高许多,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
“马蜂,你给我站住!”
宋伟一脸骄横,盛气凌人,指着我。
“我叫马小风,不叫马蜂!”
我四十多年的人间浮沉,自然不会被他吓怂。
“上!”
宋伟见我口气强硬,不再多说,一挥手,那几个学生一拥而上。
姥姥的,这事,可没在前世发生过,我怎么也没料到,会遇上这么一出。
拳头不大,但噼里啪啦地如同雨点般落下来,我怎么也招架不了。四十多岁的灵魂,几岁的身子。
嘴巴出血了,鼻子出血了,刘琴吓得在一边哭了起来。
向军还是很勇悍的,在被揍了几拳后,猛地抽出腰间的皮带,那上面可有个白亮的铁扣哦。
啪,啪啪!
几声响过,局势立转。
“妈呀!”
几名学生有一个鼻子被打塌了,有一个牙齿被打落了,这惨状,比我更有过之。
我乘机翻起身,一屁股坐到宋伟身上,砰,砰,砰,三拳打得他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