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不是蓝耑的父亲,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王佑很认真的问,语气里竟有了关心,没有幸灾乐祸。
“啊,危险啊?那怎么办啊,快走啊。”秦瀚着急的就要给车打火。
王佑望向墓地的方向,怒了几次嘴,最后说:“我有办法,你们想听吗?”
蓝爵想打他,怎么知识分子说话都得有条不紊吗?火上房也得背口诀吗?
“你快说,我们着急呢。”秦瀚催促着。
“王安是RH血,她可以先去救蓝耑……”王佑指着他的手机说,意思要他联系王安。
“好!我来通知他们,你那头准备,我给王安他们打电话……”蓝爵连忙拨打电话。
蓝爵还是懂王佑的。
王佑到底还是医生,他的职业习惯就是救人。
在医学上的理论他有可能执拗点,但是自己的工作他是很理智的。
这算不算他的优点呢?
蓝爵把想要说的话吞下,先救蓝耑要紧。
他心里随后画魂,王佑怎么会知道王安的血型,神色还那么精确肯定。
蓝爵给乔石打了电话,要他们快点下来。
王佑也在部署医院那头,只有秦瀚干着急帮不上忙。
他是越来越对蓝爵佩服啦!
蓝爵是个撒网的人,来这里就好像知道有人会撞到网上的。
在蓝爵车上,蓝爵把情况说给王安听,王安一直点头。
乔石握住她的手,她很勇敢的向蓝爵表示,自己愿意救蓝耑。
王佑带着大家从医院的地下车库的一个小门进去,那里有一条单独的通道。
通道的末端有个电梯,上面写着几个字“血液专用通道”,大家知道,这是专门给特殊人使用的。
在这里,一秒钟就是一条生命。
机器转动的房间里王安躺在那里,等待着。
她心里数着数,就听到门外秦小希尖锐的声音,那是和她在墓地一样的悲惨声音。
她懂得,秦小希命里总是多坎坷,乔石和她讲了秦小希那段过往,她心疼那时还是个孩子的秦小希。
……
一个好看的中年女人的脸又出现了……
女人眉眼里都是心疼,泪水也是差点掉落在闭着眼睛的王安脸上。
“是你吗……”王安的声音在房间里的机器声音里消失了……
很快血液从她的动脉里流出,她的生命好像也在流走。
她眼前出现一个披着长发女人,看不清楚的脸是苍白的。
她听到她的哭声也是和秦小希一样的。
那个人贴着她的脸,头发在她的头上到脸上轻抚过去。
“金逸,你什么时候能醒来,记住替我报仇啊……”
“金逸,你记住了吗?我都告诉你啦……”
“金逸,他才是啊,你要记住啊……”
一遍遍的声音都是金逸开始,哭声结束。
王安的身体越来越沉,一直向下坠落,这个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遥远。
王安在坠落中见到了一个女孩,苍白的脸上,一双水杏眼里流出了鲜红的血水。
她惊骇,在空中的手抓到一股很凉的风。
有个人在扶起她,是她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的手很暖,眼睛里都是关爱……
“姚姨?”
抢救室外的走廊里,蓝爵听乔石说他们在乔叶馨墓前的事。
乔石几个人上去后,就看到乔叶馨墓前的地上有一堆燃烧完的纸钱,星星点点的纸灰在没有风的地方也是轻微地摇摆着。
他伸手摸了,纸钱还很热乎。
是有人刚烧完的,可能是被什么惊吓到了,纸钱还有未燃完的人就不见了。
他看到有张纸钱角上写了字,他捡起来捻灭火星。
一旁的乔巧想要问,也没敢问,她还不全知道乔石心里的想法,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下,乔石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世。
王安和乔巧默默的望着,不敢打扰心里其实已经很困苦的乔石。
乔石低着头沉默的对着墓碑上的乔叶馨的照片,心里是诧异的疑问。
他们也都明白,在这地方烧的纸钱,纸上的字自是有人写给乔叶馨的。
是对乔叶馨恋恋不忘的人还是心里有愧疚的人,谁也不知道。
反正徐海洋是不会来的,他们都知道。
乔石说,他们一路上没看到任何人。
蓝爵接过他拿回来的纸钱,轻声的读出上面的字。
“……我为自己做的事向你忏悔,你能原谅我的……我知道……报仇还是毁灭,我需要你……”
蓝爵用手使劲捻着薄薄的纸片,恨不得还想从里面挤出来什么。
短短的几个字,隐藏了些什么呢?
他嘱咐乔石照顾好秦小希,撇开众人,快速向王佑的办公室走去。
秦瀚也跟上,步履加快紧随其后
“什么?不是阴性的,那谁不是阴性的?你快说……都不是……你们没有拿错了?”王佑在办公室里嚎叫着。
他太不相信眼前的数据,自己当年可是王安的主治医生,王安很多东西都是他整理的。
他还和乔叶馨说过王安危险,不单是病症,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血液。
王安是极稀少的RH阴性血!俗称熊猫血!
熊猫血也分阴性和阳性,阳性的人不能给阴性的人输血,否则后果也是很可怕的。
王安阴性的RH的存在对于需要的人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而对于她自己,是个先天性的心房畸形导致分泌钠尿肽异常的人,更是救命的浮萍。
如今他手上的两份检测都是阳性的!
这是科学和他开的玩笑,还是他相信的科学玩弄了他。
当年明明是自己做的检测,怎么会错呢?
王佑吃惊的是,王安的血液早就备案在血库里,这回怎么就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例行检查,按照管理检查,他都不知道,数年不见的王安RH血液从阴性变成了阳性。
还和蓝耑一样,两个人都是阳性的RH!
这是谁在和谁开玩笑,开的玩笑是不是也太大了,十年前的人和十年后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发出紫光的灯下,他脸色蜡黄呆滞的站着,手是高举着的,两份报告在紫外线的灯光里一样,差异就是他的手式。
王佑站在那,看到脸上有愤怒之色的蓝爵慢慢的出现。
他笑了,居然笑得很凉,然后王佑眼前一黑的瘫坐到椅子上,又软滑的倒在地上。
他怕见到人,又想见到人,他怕自己不知道怎样说明自己看到的,怎样证明自己做过的。
他伸出手向蓝爵,因为距离远,只向空气中抓挠,眼神可怜兮兮的看向慢慢贴近的蓝爵,仿佛看到救世主一样。
他艰难地挪动嘴角,弯弯的眉眼里是迷雾一样的惨白,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在牙齿缝间挤出来些,他说:“蓝爵,你是神灵吗?能救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