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我这天地大反差的表现,惊煞了很多人。
但谁又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六岁小孩子玩的小计谋。
人生如常。
我照样碰上了鼻涕流到初一方止的表哥向军,碰上了与我磕头拜把子后来又分道扬镖的宋伟,碰上了前世我那最好的兄弟郑飞,以及那个前世被誉为班花的刘琴。
我心里是高兴的,我更乐意在熟知的人生里改变些什么。
这几个人,前世里一直同我读到初中毕业。
关于刘琴,我得说一下,我郑重地提她出来,是基于一个很真实的事实,就是她在小学阶段,确实被大家公认为班花。虽然,她长大后变了样,跟班花的标准相差有点远。这个审美标准的事,咱现在也说不清了。前世的时候,记得才一年级,就有不少同学给她写情书。我们在若干年后说九零后早熟,实际上我们那个时代,这些孩子也早已春心萌动。
当然,我没怎么动过心思。前世没有,现在更没有。我实在太知道她长大后的模样,我也知道在后面多少年后,有一个女孩会走进我的生活。我才六岁,我,等得起。
新学期就这么来了。
我一反上学期末故意的低迷,几次小考都以满分交卷,这让慈祥的胡老师感到纳闷儿。
这时候的胡老师,五十来岁,头发大部分都白了。她是我记忆里最慈祥的老师,那个什么“循循善诱”之类的词儿,拿来形容她是最合适不过了。
她拿着我的考卷,找到了我爹。
“马校长,你家马小风又考了一百分!”
我爹此时已是学校副校长,他搁下手中的笔,拿过试卷粗略一看。确实,满分。
“看来他是开窍了!”
我爹也没多想,认为我是知耻后勇,才有这般成绩的。这样的推断,在前世,倒是对的。前世的时候,我只觉得留级是莫大的耻辱,当时连进教室都是勾着头的。
“马校长,他上学期怎么会考那么差?按说他这样的底子,不至于啊!还有,你可能不知道,他还天天在课间给大家讲三国呢!”
这话,倒是惊动了我爹。
要知道,他也不过是喝过点墨水,三国的书,估计那时都没仔细看过。
“有这事?可我家也没《三国演义》啊!”
“马校长啊,我觉得,小风这孩子的天份确实特别好。你平时工作忙,可能没注意,他的字,已经要比我们很多老师都漂亮,而且,他还经常主动地上台给同学们讲故事,那语言表达能力,根本不像一个才一年级的学生!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多上上心,这真是一棵好苗子啊!”
这番话,胡老师是说得语重心长,心里由衷感佩。
她其实是不知道,我的字,前世师从庞中华、杨再春、沈鸿根,后又临习过颜真卿、柳公权、米芾、文征明、孙过庭,见识过《曹全碑》、《张猛龙碑》,不说多厉害,但诸体皆懂一些。在这个书法还不出彩的时代,在庞中华的硬笔字还没风靡全国的时候,我那一板一眼的字,自然能秒杀不少人了。
“好的,谢谢胡老师的提醒,更谢谢胡老师对孩子的关心,只要孩子肯上进,我自然是全力支持!”
我爹一边表示着对胡老师的感谢,一边也有些感到纳闷儿。
这孩子,在家倒是听话,但学习上也没见他怎么用功,怎么就一下子提升这么快?
而且,这三国,他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或许,真是老马家祖坟冒了烟儿,要出个人才了。
我爹如此一想,心里倒也释然了。
毕竟,我那编歌儿的超能表现,早已打动过他。他固然猜不透我上学期成绩为何突然一落千丈的原因,但对于我的信心,一直还是坚定不移地持有着的。我字写得好,会讲三国故事,他只能理解为我偷偷地在用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