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其说是被压的死死的,倒不如说赫连贺在拿他玩。
叶裕安虽然愤怒于这家伙的出言挑衅,但是也明显感觉到这家伙虽然表现得很强悍,实际上力气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一招一式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顶多是金水门的基本功,但是这个年龄能掌握到这个程度,难不成赫连青志真的教过他什么不传之秘?
叶裕安去看师父的脸色,他感到有些恐惧,这次师父要是不满意,难道又要……
叶裕安面色难看,咽了口口水。
算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吧。
这小鬼的战斗素养简直超越了他这个年龄段,叶裕安的攻击以速度见长,在整个门派无人能敌,但是无论叶裕安怎么攻击,甚至专门找到他应该躲不过去的地方攻击,赫连贺也照样能躲得过去。
这究竟是为什么?
很快,叶裕安发现了原因。
赫连贺很少攻击,他的速度很快,却也不是叶裕安会惊讶的程度,但是赫连贺的核心却稳得可怕,柔韧性也超乎常人,一些即使刻苦训练多年的弟子都无法做出的动作,这家伙却能轻松的做出来,有时候他躲避时的动作像是要把自己拦腰折断,却能在下一次攻击袭来之前迅速调整好身位。
战斗时的赫连贺表情认真,很少说话,只是偶尔才会带着嘲讽的笑出言挑衅,要是真的着了他的道,才叫危险。
叶裕安虽然性格冲动,但也不是傻子,面对赫连贺的调戏即使心里气的要爆炸也仍然选择保持冷静——毕竟,这事关他们姐弟之后的退路。
他手腕扭转,调整剑锋迅速向前方扫过,赫连贺向后撤步,跳在栏杆上,叶裕安仍然不放过他,一刻不闲的继续向前突进劈砍,赫连贺向上一跳,在半空灵活的翻滚,拎着刀向前砍下,却也扑了个空,他有所预料,向前翻滚,躲过一次背后袭击。
雷彻看的想打哈欠。
虽然看台周围群情激昂,连连叫好,但是雷彻知道赫连贺并没有发挥出平常应该有的实力——不过要真的发挥出来了,这现场怕是得尖叫连连,和恐怖片现场差不多。
明明刚刚那一下能顺利的扇出一个大比兜,却选择了放弃攻击,这让雷彻略有些不满,毕竟他总是被这个半妖强而有力的这么一下扇到嘴里止不住的吐血,下颌骨直接裂开,之后的几天基本上没法好好说话好好吃饭。
而通常赫连贺躲过那一下后必然要再来一招,他居然没有跳起来乘机给追上来的叶裕安胸口来一脚?全身力气踢一下,雷彻能直接被踹晕过去。
棺材山的最高战力岂止是在放水,他简直放了一片大海,嘴里的毒针,手臂绑着的匕首,鞋里的刀片,还有腰间的勾绳,他一个都没用上,这些东西平时没少把以为把《金法》《水法》背下来能练出招就万事大吉的雷彻揍的怀疑人生,现在却放在哪里,好像是立绘里面没用但是为了帅所以画上去的设定。
啧,以为能看见别人有自己那么惨的遭遇呢。
“呦,雷掌门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高欢歌探过头来,他看上去倒是挺欢乐的,目前局势仍然是叶裕安被压着,打不着也没办法,赫连贺有意耗他的体力,如果雷彻还没老到脑子不好使,这应该是他平时打架的风格,没成想这货学了过去。
“倒不是不高兴,只是副掌门看上去不太习惯这边的风格,我有点担心。”
担心是假的,赫连贺自述曾经被抛弃到西北部的荒野上都能徒步半个月赶上队伍,适应性绝对是杠杠的,这话只是用来搪塞一下高欢歌,雷彻不想他知道自己平时是怎么被差点连踢带打揍到奈何桥对面的。
纵然雷彻有那个红水傍身,但是这东西到底看起来到底还是有点反派专用技能的感觉,到时候再被发现,歪门邪道的名号雷彻可担不起,所以暂时他只能当一个实力未知的美丽花瓶,赫连贺暴露一点点实力,让大部分人不敢对他们下手就行了,总不能堂堂掌门还比副掌门弱吧?
高欢歌目击了刚刚雷彻是怎么怼自己一直讨厌的所谓副掌门,让他说不出一句话的,所以对雷彻的好感那是嗖嗖上涨,之前他只当他们是长期的合作对象,顶多是赫连贺和他的兄弟有关系,所以才多照顾了一点。现在他倒是对两个家伙刮目相看——这个性格我喜欢,高欢歌如此想到,所以他晾着臭着脸的副掌门不管,反而开始对雷彻有了很大兴趣。
他也很好奇,雷彻对他们是怎么看的。
“初次见赫连副掌门,我倒觉得他实力不错,你看,虽说看上去打得有来有回,但是副掌门却能次次都躲开——我觉得他倒是有意不攻击的。”
高欢歌留了个心眼,没说他们之前就相遇过,也没讲他和赫连贺有这层关系,为的就是不给沈敬远那个机会了解任何关于他们之间的情报,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保护雷彻他们,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沈敬远背后的家族再来个大的,也是麻烦,雷彻选择了默默接受这份好意。
“我倒是经常和赫连贺对招,只是这家伙有时候会用一些奇特的战术,虽然说不上是正经的招数,却非常有效。”
“虽说是名门正派,不过真的在战场上的感受也是不同的,我们不比其他门派,主要是在和妖怪争斗,可这些年下来的感受确实是告诉我,所谓的光明正大的出招,在正经的战场上根本没用。”
高欢歌轻笑,但是雷彻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情很沉重。
“拿命去打,和单纯的比试,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