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艾森堡的一座标志性的钟楼尖塔中,最近住进了个新人物。
据说,是一名同性恋者,在当时的俄罗斯,这个人理应被犹如卡西莫多般高高拘禁于钟楼之中。
成群的乌鸦自天边在这座钟楼的斜上方掠过,天色在它凄厉不详的鸣叫和黑翅划过的瞬间,变得如被墨水泼染,可怖的哀嚎这时自塔顶响彻,惊起了单足伫立在十字架上的白鸽。
一片飘扬在空中的纯白羽毛,十秒后落地,被一只深棕的低帮皮鞋碰触地面时,溅上了一滴污泥,之后,被随之而来的另一只啪唧彻底踩碎在泥地。
一只粗犷长毛的典型白种人的拳头,规律节制地扣响钟楼的大门,一名胖修女随后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年轻男人,他有着一对极淡的蓝色瞳孔,笑容如同天使。
“嘿,波莉娜女士,听说你们最近急需一名守卫。”
“哦~感谢上帝你的到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先到这里用一些茶点,我们再好好谈一下你的具体工作。”波莉娜微笑着看着男人,从头到脚,目不转睛。
两名保镖就像雕塑一样一左一右在内厅的两边把手处,腰间各插着一根硕大的木棍。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接着随着波莉娜向会客室走去。
“嘿,年轻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波莉娜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伊万。女士。”
“砰!”巨大的冲击力从脑后传来,还未觉出痛意,伊万已经头晕目眩,眼前是波莉娜修女鲜红的嘴唇露出的完美笑容。
两名保镖利落地收回木棍,重新像对儿守卫者雕像站回原位。
2
伊万极浅的蓝色瞳仁被有些沉重的眼皮撑开,眼前是模糊的银与黑的背景,墙壁与对面的牢笼,牢笼中蜷缩着一个白皙、金发落至脚面的男人,手铐脚拷在他的皮肤处生成磨痕。
“你就是那个同性恋者?”
伊万挣扎着站起身来,上臂传来一阵异物感,垂眸一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一指长的黑色缝线沿着新鲜的伤口走行。
金发男人用麻木无神的双眼,重重闭了一下,像是默认。
一阵机械声响起,厚实的铁门被推开,波莉娜又一次出现,纯白的头巾包裹着她松散下垂的像糕点一样的面容,唇部是果酱般的与圣洁冲突的绛红。
她的胸口处悬挂着一个十字架,全黑的裹身长袍使她的步子,小巧零碎,身后是从黑暗逐渐显露的两名保镖。
“该死,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伊万站在原地指着自己的上臂崩溃地朝波莉娜怒吼。
波莉娜含蓄的微笑,嘴角却画出格的尖锐上扬,她摊开手像个传教士,向伊万解惑:“我的孩子,这是成为这座钟楼守卫者的必经之路。”
“只是一枚微型感应炸弹,乖孩子,只要你不踏出这所建筑半步,它就像一颗挂饰一样无害。我们现在像刚才说的那样,接着探讨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很简单,你只需要照顾尤里的日常,定时为他送上一日三餐,并且配合我们,必要的时候打打下手。”
波莉娜的眼神看向牢笼中她口中的尤里,那眼神宠溺的仿佛散发着母性光辉,却让牢中的人瞬间僵硬不已。
“..你们这是囚禁!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放我走!”伊万嘈杂绝望的声音在楼内回响。
波莉娜一边眉角皱起,极快的彻底收起笑容,像看着一只碍眼的死老鼠一样看着伊万:“那恐怕由不得你了,欢迎来到我的地盘。”
说完她转身离去,那门没有落锁,准确的来说,所有门都能畅通无阻,而伊万却因为这枚感应炸弹,整座钟楼为他画地为牢。
波莉娜走后,顶层安静的如同静止,伊万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撇过右边额头处由于刚才的对话,用力过猛汗湿的刘海,露出光洁紧窄的额头,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这层楼唯一的彩绘玻璃窗走去。
尤里抱紧双膝,看着伊万像参观一样,从窗户向外望去的背影,他看起来和刚才波莉娜在时,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就好像被恶魔夺去了身体。
“你,你不害怕吗?”尤里心中没来由的胆寒,在伊万转身把注意力转向他身上之前,倒不如摈弃等待的不安,主动开口。
伊万的身体站的越发挺拔修长,让尤里想到艾森堡道貌岸然的几名牧师。
伊万勾起嘴角,转身看向尤里,他的瞳仁在接触天色后变得淡的发青,几乎跟周围的眼白合为一体,看起来竟是邪恶无匹,下半张脸的笑容却依然如同天使般春风细雨。
“尤里,在我之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人,此刻该做些什么呢。”
尤里看着他的充满了蛊惑与邪恶的面容,心生畏惧又不由得多出一些古怪的心驰神往。
他答道:“不相信的人,会疯狂的从这里的四面八方逃跑,然后是令人恐惧的爆炸声。”尤里颤栗了一下,捂住耳朵,好像无数次能从记忆中反复听到那个声音。
“相信的,会忍痛用指甲扯开缝线,刺进上臂中试图掏出那枚微型炸弹,然后在触碰到炸弹边缘的瞬间,当场在我的面前炸成肉泥。先生,你很特别..”
尤里愣愣盯着伊万蛇魅的眼眸良久,伊万走进了牢笼,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剥开他身上薄薄的布料,伸出大手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一寸,缠绵悱恻,犹鱼得水。
啪嗒一下眨眼。
眼前的幻想停止,尤里难堪的幅度极小的挪动了下身体,他的脸红得将他染上几分生机。
伊万正对着桌面上的饭菜掀起盖子,一一查看,然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我的工作是喂你这些吗,尤里?”伊万抬头看着尤里现在的模样,眼神闪动,笑得愈发深意。
尤里像是一名极力对抗毒瘾的瘾君子,晃了晃混乱的大脑,虚弱地对伊万点头,不敢看他。
伊万端着餐食,走进了牢笼,随着他脚步的走近,尤里身上的一对脚拷一对手铐突然咔哒咔哒毫无预兆的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