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世俗规则
书名:生世 作者:辉枝霸 本章字数:2213字 发布时间:2022-07-23

  实际上就是自己的一手渠道,井中影自己不自知从何而来,因何而聚,包括谁将自己放置于此,也不曾知晓。


  只知道有人触摸到自己,就会被收进来养着,一口充满矿物质和糖分的井水,提供了生物所需的全部需求。


  就像生怕有人泄露了自己存在的条件反射一样,但这种条件反射有个致命的缺点,他自己也无法将收进来的猴子猴孙放出去,所谓的收养其实是被动的。


  在他自己的意识里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关于三界之内各地大佬的联系方式以及地址。天上的神仙,海底的龙王,应有尽有,井中影整个就一活生生的通讯录。


  他自己颇为疑惑,为何每年一到这个点就会有一两只新猴儿来他这里报道,猴语自己又不太擅长,直到斗站今日的误闯他才得知。


  原来水帘洞天外住着一群迷信的猴,道听途说学习到隔壁傲来国的年年献祭,自己莫名其妙当了花果山座上宾,兼职保姆,用自己源源不断的井水养育着一众猴子猴孙,可是自己的一方天地也是有限的,让他烦恼不已。


  今天拉进一条狗,正纳闷今年是不是要变个花样增加物种多样性,谁知斗站一通瞎捣鼓,把猴子猴孙全给弄了出去,自己即将演变成蜗居的地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斗站因其特殊体质,并不会受到洞天壶影响,为了报恩,主要是想以后能好好跟着斗站混,井中影为斗站精挑细选了一位来者不拒,神通强大的老师,虽远在中土,但性价比绝对最高。


  洞中壶,纳百川,刚接触到瀑布水,常年流淌的瀑布便被抽干,就这样斗站带着洞天壶井中影以及一众小猴离开水帘洞,斗站轻轻一倒瀑布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这样的操作在一众猴子面前莫不是神明还会有谁,斗站不仅带回了之前献祭的猴子,还显露一手神通,众猴中无能出其右者,谁还敢造次,顿时集体臣服,齐声三呼“大哥”。


  斗站莫名其妙成为了花果山的山大王,可他心并不在此,求仙问道才是他的猴生理想。


  无奈四只海狗因为这里猴子太多,无法自拔不愿再度启航,斗站只好独自出发。好在有洞天壶这个法宝,一方面,不仅自带淡水,还可以携带很多水果,另一方面,能够充当GPS定位,不至于迷路。


  在海上兜兜转转停停走走漂流了数年,终于抵达了中土南赡部洲,刚一下船便差点被当作妖怪给戕害,无奈之下只好偷摸弄了一件衣服蔽体。


  自出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穿衣服,作为一只猴子,穿衣服是一件苦恼的事情,热不热还单说,主要是刺挠。


  本来身上的虱子可以在自己皮毛间纵横穿梭,畅通无阻地跳着华尔兹;现在有了衣物的束缚,这帮虱子不干了,华尔兹也跳不动了,直接转为蹦迪宣泄着不满。


  可是为了不被打死,只能忍受着,这里的人类实在太残暴。


  斗站目之所及,皆是杀戮,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都能成为“桌”上客,何况他这只涉世未深的野猴子。


  好在自己的天赋高,竟然无师自通就能说南赡部洲的人话,否则单靠一身皮也糊弄不了这些人。


  一路乞讨卖艺,苟延残喘徒步行走了数年,斗站再一次看见了熟悉的大海。


  握着手中的洞天壶,斗站开腔了:“俺现在把你这鳖孙给碎(cei)了,你应该莫得啥子意见噻?”


  斗站这些年途径各地,方言学得明显有些繁杂。


  井中影疑惑道:“为何出此恶言?是因为不爱了?还是早已厌倦?”


  “如果再给俺一次选择的机会”斗站缓缓闭上双眼,“我定不会上了你的邪当。”


  言罢便准备将洞天壶摔出。


  “且慢!”井中影大叫道:“大哥,我错了!这次真没诓骗你,过了这片海便是,我以我的壶嘴发誓,若有违誓言,此后收万物必吐不快哉。”


  “吐不快?你还想畅通吐纳?度了这片海,若无道可求,咱也别来虚的,俺碎了你也算对得起这些年对你付出的青春。”


  语落,从洞天壶里取出多年前的浮漂小船,再一次当起了水手。


  这些年的漂泊让斗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压抑,自己看到的一切也成为伴随一生的梦魇,杀戮、掠夺、血腥、暴力,这就是他在此地的见闻。


  洞中壶哪能记错,可自己的导航路线必须经过这一遭,也不知是谁给设定的最佳路线,海路也是一条直线,还不用遇见那么多糟心的见闻。起初不言不语,也是担心打击到斗站,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既然路线这么规定了,就不可以走捷径。


  同样的大海不同的心境,从不食人间的猴,到阅遍人家丑恶的猴;从心智单纯的猴,到暴戾加身的猴。


  短短数年,斗站虽未行恶,但恶念之花悄然开放。


  再次看井中影里的自己,已经是另一番滋味,猴儿内心渴望温暖,但又将内心冰封,茅盾的事集中高频地发生在个体身上就容易出幺蛾子。


  一去又是数年,斗站从最初的少年已经成为了壮年之躯,褪去青涩留下一丝冷漠,在踏上西牛贺洲的一刻,他不再恐惧,当初社恐的小猴早已不见了踪影。


  穿过一个个人类聚居的城镇后,他终于根据井中影的导航来到了一处山脉下,石碑上篆刻“灵台方寸山”,一条曲径通幽处,沿着山间小道往上,最终抵达一处道观,道观门口牌匾写着“斜月三星洞”,下面竖着一块牌子,上书“欲求不满,及时上药,求仙问道,还请上道。”


  前面还好理解,急于求成态度消极得吃药,可既然我是来求仙问道的,我最终目的肯定是要上道,但如果我都上道了,我还求个毛线的道?


  这人情世故的世俗规则显然已经触及斗站的知识盲区,不管不顾也不好,想找人问问也没人,看着眼前紧闭的双开大门,他心里开始犯嘀咕,门后便是他朝思暮想的目标。


  在南赡部洲的数年,他见过翻墙而入的梁上君子,也见过叩门俯首的礼尚往来,何为好坏,单从自身利益出发肯定是前者。


  想了想,毕竟是仙人,可能两者都不是最合适的,最后还是没法做出抉择,索性在门口支起了帐篷,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不急于一时,作为猴子,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实属不易。


  这一天很快便过去了,次日,一人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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