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舸回到住处,越想越憋气。
作为一个占师,不老老实实收钱行占,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教训人,莫名其妙。还说替夫人不值,自己都没见过她能见过?不可理喻。
气的中午没吃饭,围着院子转了二十六圈半。
莫黛儿第一次见他这样,打趣好几句。
下午肚腹空旷,要了两份点心和一壶茶,正在屋里吃东西,房门突然打开,罗金仙和丁鹭一同进屋。
得知简欢提前回了松石郡,可能还要去趟月明山。还得知韩明寿派人秘密接走田文越和李显超。
周舸思考着,喜王爷擅自建擂选材,鸿鹄郡多半不知道。此等大事不能不通知安王爷,简欢不辞而别情理之中。
田郡守和李断幕叛逃和风郡,去了点沧岛,飞岩郡一准来人。喜王爷得知此事,一准完不了。届时如过有人负责冥屹和白薇薇,兴许可以合作,毕竟多一人多一份力。
说完这两件,周舸看他俩似乎还有话说,所以继续询问。
由于不确定消息几成真,丁鹭有点扭捏。罗金仙没想那么多,把杜争查到的和怀疑的如数相告。
郡守暴露出个新组织,名叫寻狐人,暴露的原因跟尹渝有关。
寻狐人是一杀手组织,组织上的人管巫女、觋师叫害人狐。这个组织只有一条宗旨,见巫就杀,找到就宰。尹渝公然宣布,已经成了寻狐人的新目标。
周舸庆幸自己没露太多,否则无形之中添加麻烦。同时想到千庚说盛师兄憎恨会巫术的,琢磨他能不能在里面?
寻狐人中暴露的人员有二,目前全住隔三条街的孙家老店。回来前,罗金仙和丁鹭去那吃了午饭,对所住的有些印象。
说完寻狐人的信息,罗金仙继续讲述杜争心中所疑。
除了针对尹渝的杀手组织,郡上似乎还有一个神秘组织,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兵器上刻有海棠花形状的印记,如此类似的见过三个,可从未见过三人有所交集,不确定是不是巧合。
提到海棠花,周舸想到祈界山白棠岭,猛的怀疑岭上人,细想又不是。只说闵威,兵器上干干净净。
如果尹渝真给寻狐人杀了,母亲和姨母省了不少事。
“丁姑娘,能不能帮个忙?”周舸问道。
丁鹭断然不会拒绝:“周爷但说无妨。”
“帮忙盯看几天寻狐人和尹渝,被发现快点回来。”
“是,我这就去。”满口答应,去往自己房间。
罗金仙不甘心:“周爷,我呢?我干点什么?”
“你嘛……找杜争通通气就行……”
“他……行吧,谁让我不会踏雪术呢,回见。”
坐在一边的莫黛儿心思活分起来。
“周爷,我太无聊了,让我干点什么?”
“即兄让你院里歇着,你歇着就行。”
“哎呀,我最近多老实,再待待出病了。这样,我只夜里出去,暗中保护丁姑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
“可是……”
“放心,我不像你,冥屹和白薇薇谁也不认识我。”
“可是……”
莫黛儿见他啊不答应,扭着身子又贴又腻。周舸真受不了她这套,勉强答应下来。
入夜,丁鹭换上合身装束,佩好匕首刀、四寸苗钉和装夜行衣的包裹走上大街。
夜间的和风郡也很繁华,不少地方挑挂彩灯,不少夜市香烟弥漫,街头巷尾好不热闹。
最热闹的地方仍属湖边,那边正在统计募上来的工匠、建造临时休息小屋。
附近打听一阵,很容易查到尹渝的住所。
前走七八里,被包下的鲁家茶馆焕然一新。招牌摘下,茶馆变宅院,原掌柜得到一笔可观的数字回家享福。
地方还没大改,依稀可见茶馆原貌,稍有不同的,门前两个身穿鱼鳞袍、手拿五尺棍的武生笔直站立,看模样是尹渝的弟子。
事实跟她想的稍有不同,此二人喜王爷找来负责尹觋师日常生活的。同穿鱼鳞袍,视对觋师的尊重。
丁鹭坐在附近的摊位上看,门前安安静静,跟本没人进出。侧眼看门前告示栏,上些两个大字:谢客。
跟周围人打听,原来尹觋要准备巫祭,期间谢绝所有访客。等到深夜人散,找个僻静巷子换上夜行衣。
脚尖点地,借墙跳上附近柳树,柳树轻晃几下,而后静止下来。蹲在树上往下看,院里别有风景。
靠墙根的地方,昏暗油灯下面,尹渝正做木工。木材大大小小,宽宽窄窄,不下三十块,当中还有几个木墩子。看样子刚开工,看不懂做的什么。
二更尾,里面人回房间休息,门前人一个睡在门房,一个站班。
再看一会,没有异样,跳下柳树,完回路走去。路上遇到莫黛儿,闲聊一会,同返小院。
时到上午,贪睡一会,起床去往寻狐人所在孙家老店;观察一个多时辰,两人只是照常吃饭,照常休息。
就这样白天见识孙家老店,晚上监视尹渝,一连五天皆是如此。一个人干两件事,多日下来有些疲惫。
找来罗金仙,让他没事时候监视寻狐人,自己多做休息。
罗金仙不是每天都去找杜争,欣然答应。有人分担,丁鹭轻松很多。
这一天午睡到黄昏,换身别样颜色武生衣服出门。很不巧,院里只有莫黛儿一人。
询问其他二人行踪,一个去陶家茶庄找杜争,一个去了孙家老店。
问道:“周爷亲自去了?”
“心疼你,怕你累着,走吧,我暗中保护你。”
她猜到是搪塞语,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担心喜王爷那头有人认出来,比如火炼圣女白薇薇。没明说,先一步离开小院。
还是同样的摊位,还是同样的门前,门前还是同样的守卫,一点没变,变得只有行人。
夜深人静,换上夜行衣,跳上柳树。院里跟平时稍有不同,昏暗油灯下,只见木料不见木工。
忽起一阵秋风,枯黄的柳叶随风脱落。“当”的一声闷响,混在树干边的丁鹭感觉头顶飞过东西,抬头一看,匕首刀透穿一张纸,刀尖死死钉在树上。
取下纸张,很识趣地回到地面。借助店铺的灯光观瞧,上写两行小字:“两位姑娘,这没什么看的;但愿没有下次。”
不久,莫黛儿来到她的身边,问道:“怎么这么早?”
丁鹭把东西递过去,莫黛儿看完放到怀里。
“原来早被发现了。”
“现在怎么做?”
“回去禀告周爷吧。”丁鹭无奈地说道。
“最安全的做法,你去吧,我晚点回。告诉周爷,我不惹事。”
丁鹭哪拦得住她?只得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