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急事,当天简欢携徒弟丁鹭入住陶家茶庄,杜争同在。白天丁鹭留在靠窗户的地方盯看对面梁家客栈,到了晚上,简欢亲自出马。
杜争留送走简欢,留在房间等消息。
简欢号称踏雪无痕,所成的踏雪术超过寻常轻功,练武的少有人即。
四下无人处,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左脚点右脚,如风一般飞上梁家客栈边的高树,身型落到树上,无声无息,连树上的鸟都没惊动。
很快找到甲七号小院,院内亮着灯,还算清楚。经常出入房间有两个,一个穿白衣的年轻小伙,一个穿灰布衣的老头。
按杜争讲述,老头该是韩明寿的仆人,出门负责牵马驾车,吃饭住店负责给钱,平时负责洗衣叠被,外加传递消息;年轻小伙肯定韩明寿。
前半夜无事,先后确定老仆人和韩明寿本人回房休息,正值三更,一人鬼鬼祟祟跳出院墙。
简欢看着来气,不用说此人又要作案。还有一点更让人生气,作案就作案,夜行衣为什么穿白的?招给谁看?
韩明寿有所行动,他不能不动。下面人窜墙跳院,他在上面踩叶踏履。
三更末四更初,来到郡东偏南的一个地方。此处房屋密集,院落紧靠。
站在一颗茂盛的树上往下看,只见韩明寿走进一个窄胡同,纵身跳到墙上。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扔到大门口。
门口有只狗,大口撕咬一会,昏倒过去。
墙上人喜出望外,纵身跳到院里。
简欢刚想追过去,静街某处传去石头落地的声音。再看院边,六个人从三个方向来到墙根,两人前门守,两人后门蹲,还有两人墙根边等。
看他们装束,全是利落打扮,并且全有佩刀。
“田郡守的人还是沐风山的人?”
正考虑着,小院偏房亮起灯火,灯火非常昏暗。
灯影下,一高一矮两人型时贴时离,时上时下,有时一型凸出,有时全没窗底。
两刻多不足三刻,灯火熄灭,偏房房门打开,韩明寿和里面人不舍作别,然后跳上院墙。
窜上墙头往下跳的瞬间,墙根处的两人挥刀袭开。
“在这呢!”
前门、后门的听的喊声,火速赶来。
刀到了,韩明寿抽出匕首刀挡住,地上滚了几圈,纵身跳到墙上。
真别说,这小子轻功不错,三窜两窜,后面两人被甩。
前面四个分道截击,两个后面追,两个去往相邻街道。
简欢心道不好,这要追上,肯定下狱,再想问话,就得偷尸。
蒙好黑布,脚点树叶跳到墙上,捎带往里看,里面女子抱着胳膊哆嗦成一团,跟地上摇曳的小火苗差不多。
迅步追到最前面,巷字出口处,四人正战一个。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地掏出四枚十字镖打向四人。
其中两人手臂中镖,另外两人同退一面。
其中一人喊道:“什么人敢阻拘手办案?”
简欢哪会跟他们废话?拔出佩刀应战。
韩明寿高兴坏了:“多谢大爷出手。”
此时,脚程慢的两人先后赶到,配合没受伤的两名拘手四站二。
简欢身怀踏雪术绝技,步法不同常人,速度超过一般,加上会打十字镖,很快占据上风。
强敌在前不能里胜,拘手队识趣败逃。
打走敌人,韩明寿更加高兴:“大爷,我知道哪安全,跟我走。”
两人高来高去一路向东,小半个时辰来到城东一套人迹罕至的小荒院。
韩明寿喘着粗气关上大门,找到东西顶好,然后压了半桶井水。
趴在水桶上大喝几口,找个石墩坐下。
“大爷,今天多亏您帮忙,您留个姓名,他日小弟一定报答。”
简欢找个破碗盛了两碗水,喝完坐在一边喘气。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得罪拘手了?”
韩明寿感觉面前人和自己是同行,有什么说什么。
“飞岩郡一小贼。”
“够远的,来这干嘛?”
“采采花,盗盗柳,干干老本行。”
简欢装着沉下脸:“呸!早知道不救你了!”
“您别瞧不起我呀,采花盗柳只是爱好,还有别的事。再说,李家寡妇是自愿的。”
“什么李家寡妇?”他装作毫不知情。
“就是您没来之前我去的那家;她家只剩老妇人和小寡妇,我去人家愿意,也算救苦救难不是?”
“你可真能白话呀;行了,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往后不见。”
简欢假装要走,韩明寿赶紧拦住。
“大爷别走啊,我还没感谢您呢?”
“你是有买卖还是有好货?”
“都有,都有!”
“哦?说来听听。”
韩明寿心说,这号贼也不是什么好饼,一听钱就上劲。
“我听说啊,是我听说的,我听说当地郡守田文越和断幕李显超要改投坐拥南海诸岛的贵王爷江峰。”
“飞岩郡贵王?你刚才说你……难道你是里面的知情人?”
“大爷您真聪明,我来就是确认这件事的,如果事情是真,田郡守和李断幕能没孝敬吗?到时候我拿出一两件来感谢您,您觉得怎么样?”
按杜争所言,这小子只是来十天了,十天里没干正事,专职采花盗柳,还惹得当地拘手追捕,真不是办事的料。贵王用此人,瞎了狗眼。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有点意思。”
“嘻嘻嘻嘻......您刚才是不是小看我了?”
“是有点,不对,你是想找我办事吧?”
“大爷您太聪明了,实话跟您说吧,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看官家府邸就腿软,好几次到郡守府门前又退了回去。”
“真没出息。”
“那是,哪能跟您比,您一个打四个游刃有余,我可比不了。”
“你小子想让我干嘛?”
韩明寿努力摸,终于摸出一个小木盒。
“您带这个去郡守府找田文越问情况,他肯定有礼相赠,等确定完事,您再把东西给我,我回飞岩郡复命,也能得比赏钱,这叫两利,大爷您看怎么样?”
简欢在院里走几圈,问道:“消息要是假的,我不死郡守府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要不怎么……不是,我是说您艺高人大胆,真要万里有个一,也能脱身。”
他嘴上奉承心里不这么想。自从接到差事,早把邹家姐弟恨透了,一路没少骂他们亲爹亲娘和祖宗十八代。
信送的点沧岛,让点沧岛的人查多好,派自己,叫什么事?
最重要一点,万一是田文越和喜王爷定的计策,来这等于羊入虎口,不死也得下层皮。
幸好今天遇到一个,这种贼要钱不要命,撺掇他去准没错。
顺利达到目的,简欢非常高兴。
“我能得多少?”
“一郡之守,能不大方?”
“嗯,有理!”
打开木盒,里面一面圆银牌,上刻鸢尾花环。简欢听说过,点沧岛的信物,就跟月明山阴阳交颈莲信物一个性质。
“这是什么?值钱吗?”
“他……融了值钱,不融更值钱。您拿这个给找田郡守,就能换大礼。”
“行,接了。”
“真的?”
“只一样,给的少,我扔东西走人。”
“太好了,大爷一路保重。”
“行,后天二更,还这见面。”说完跳出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