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春楼里,案几边上,首位坐着面如冠玉的贵气男子,他就这样慵懒地半靠着,直挺的鼻子下薄唇微抿,锐利的眼眸看向紧闭的门。
房间里的炉火,阵阵暖意,让他觉得背后有丝丝发痒。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女人身上很好闻胭脂水粉香气随着门的开启,飘散开来。
“咯咯!”
一个女人酥酥的娇笑声。
嗒!一只穿着绣有繁花精致至极的鞋子的脚,就这样优雅轻踏入了门里。鞋好看,那只小巧的脚更是好看。
“太子千安!还请太子恕罪,箐箐不是有意来晚……”顾箐箐盈盈行礼,头上的朱钗相碰的丁铃声。
她芳脸均红,柔柔的笑意更醉人心弦。明眸皓齿,娇媚艳丽,她自是深知自己的美貌,就如高阶剑客很自信自己的宝剑锋利无比那般。
孟知锶微笑着伸手,轻轻握住了她娇柔白皙的玉手,往前轻带,她的人顺势微轻飘去,就这样软软躺倒在了他的怀里。
“好,那本太子就恕了你的罪,罚酒一杯。”太子孟知锶唇角微翘起,浅笑融在明亮的眼眸中。
“哎呀,你明明知道我不喜喝这种烈酒。”顾箐箐娇柔声中,手轻轻推开了太子手中已经凑近的酒杯。
她的手轻轻搭在太子的肩膀上,纤柔的手指尖微拧了下他的肩,又酥又软。她娇笑着轻转身离开了他的怀里,顺势一扭曼妙的腰肢,滑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好,你不喝,那只有我喝了。我啊,正需要借酒消愁……”太子轻笑了声,捻起小巧的酒杯,抬头,双唇微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展露出很好看的下颚线,潇洒闲逸。
“哎!借酒消愁?这是谁惹到太子不高兴了。”顾箐箐柔笑中,妩媚的眼眸看着他的脸,一手轻扬起,拿开了他手中的酒杯。
太子微抿嘴角,故意的几分怒气,“怎么,你自己不愿意喝,也不许我喝了?无趣。”
“哪敢!箐箐哪里有这个胆子。”顾箐箐微侧着脸,看着他的神情,脸上的不快。
“呵,大殿上的那几个老头子,他们是嫌我比他们年轻,吃得好,玩得欢。都看我不顺眼呢!专找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我。”太子微眯起眼,几分不屑,脸上的玩世不恭神情尽显。
顾箐箐倒了一杯茶,恭敬递上,“原来是这些个大臣惹到你了。说说吧,看你的烦心事,我能不能帮你解。”
“哦,温春楼高傲性子的绝代佳人箐箐姑娘,什么时候也关切起别人的烦心事了?”太子微抬眸,就这般瞧看着她,眼神里道不出的复杂之色。
“好,反正也我没有别处说。只能来你这里喝喝闷酒解愁,就说说吧。
他们几个老头子今日一早,在大殿上,推荐我赴边疆歆塔做督军,他们早就看不惯我这样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哼……”太子一声冷笑。
“谁说的!在我眼里,你怎么可能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呢。”顾箐箐微抬眸,眼里柔光流转,风情无限。
太子挺直了腰身,拿起桌面的一枚色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没想到纨绔子弟在箐箐姑娘眼里还分等级。
难道我还是高阶的纨绔子弟不成?!在他们那帮老头子眼里,我可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啊,就是迫不及待地想拉我下来,最好我早些死了,他们才安心。”
“嘘!我不许你说死的话。”顾箐箐纤细柔软的食指指腹轻轻附在太子红润的薄唇上。她的眼里流转着道不清的深情。
“如果你不想去,那也没有人能逼着你。”顾箐箐微侧着脸,认真的轻声道。
太子轻笑间,点了点头,“也是,本太子在这京都城,想去哪玩就去哪玩。谁愿意去那贫寒之地受罪,且不说那边战事严峻,随时可能的危险。”
噹!他随手掷出那枚色子,慢条斯理道:“摘星楼里,也不知道这次多少人下注我去歆塔做督军?想起来真有些意思。”
顾箐箐伸出手,白皙的玉臂从衣袖中展露了出来。她拿起那枚色子,嫣然一笑,宛如夏日里灿烂绽放的鲜花,“箐箐倒是觉得太子可以一试,主动请愿前往歆塔。
这样,一来可以堵住其他党派大臣的悠悠之口,二来也可以展示太子的非凡实力,有一番作为,一鸣惊人。”
“非凡实力?箐箐姑娘真的认为我不是众人口中的无能太子?”
“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顾箐箐展眉娇笑间,将色子放到了太子的手里,她的手温暖而柔软。
太子收起了之前的顽趣笑意,认真了神情,眼眸明亮,话语绵柔道:“哦,你真的这样认为?你也建议我前去歆塔,好,那本太子就听箐箐姑娘的。”
“嘻!太子这是说笑了,箐箐一个平凡女子,岂敢让你听我的。”顾箐箐掩面娇笑间,眸子里的流光,痴痴萦绕着太子的脸。那张脸上漫着些许愁,却又有着贵气逼人的气质。
日头西斜,天色渐暗。太子走出了温春楼,身后跟着的周君义提着鸟笼子,八哥鸟难得出来逛,正蹦跳得欢。
“美人!美人!我喜欢!我喜欢!”
孟知锶太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洪亮大声叫唤的八哥鸟,顺着它的乌溜的眼珠子瞧看的方向看去。
一位侍女模样的少女,她一手提着精致华丽的猫笼,另一只手里拿着纸包裹。看那纸上印花就知道是出自韩记铺子。
此刻,太子明白了,轻笑着摇摇头,这小八子是瞧上了那位姑娘上手的包裹中的鸟食。
他再看向那位姑娘的脸,有些面熟,是德府的那位侍女。
孟越桃发觉不远处有人正看着自己,她停下脚步,看了过去。这一看,不禁背后发凉,原来是太子。
“太子千安!”孟越桃上前恭恭敬敬行礼。
“美人!美人!我喜欢!我喜欢!”
见到美食凑近,笼子的八哥鸟激动地蹦跳着,嘴里呱呱个不停。
“平礼。”太子轻抬手示意免礼,转身轻敲了敲鸟笼子,“小八子,不得无礼。小心我拔掉你的鸟毛。”
“太子大人!太子大人!救命!救命!”
“嘻。”孟越桃莞尔一笑,瞧着周君义手中的笼子,这只会学人说话的八哥鸟可真是有趣。不仅学说话惟肖惟妙,还能对答如流。
接触宠物的她自然是明白这只聪明的八哥鸟话里的意思,她将手里的包裹抱在胸前,想解开绳子,抬眸看着太子,“是否可以给它添加食物?”
“太子大人!我喜欢!我喜欢!”
毛色乌黑得发亮的小八子像个小孩子一般点头,伴着呱呱叫唤声,好不欣喜。
太子低头看笼子里的小八子,上一刻冷凝着的脸,转而一脸的宠溺,“好,那就准了!”
叮叮!孟越桃将为鸽子买的鸟食放到了八哥鸟的小食桶里,加满。
“喜欢!多谢!多谢!”小八子啄食前,还不忘一个劲地道谢。
“喵呜!”
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猫顿时炸毛,目光凶狠地盯着那只八哥鸟,双爪挠着栏杆。亮出利爪,仿佛下一刻就想冲出这笼子,扑上,咬断那呱噪的八哥鸟的脖子,好让它安静一会。
孟越桃忙站开了身,心想,这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子。金铃铛,你这是没有吃过太子的亏,小心掉了你的小命。
她退到一旁,恭送太子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她转头看向他们刚才走出的那个大楼,温春楼。
她微拧眉头,不想今儿才刚听到熊白说早上大殿上,一些大臣主张建议太子远赴边疆歆塔做督军的事。
而现在,太子却一副潇洒地从花楼里走出来,看来那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这位放荡不羁的太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