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苦短
夏天过去了，你却把我留在夏天舍不得前行，太美好的岁月让人只想活在过去，不敢看未来。
因为未知很多时候便意味着别离。
……
熟悉的街景，熟悉的烧烤店。
分开还不到两天时间，秦朗就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之中那般豁达。
仅仅只是两天，他便仿佛度过了一个漫长的盛夏。
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沼，身遭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味道，他的生活也似乎也脱离原本的轨道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他不禁开始怀疑人生的意义。
秦朗接过瘦猴递过来的香烟，刚抽一口，他便再次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啤酒。
看着仿佛丢了魂了秦朗，胖子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开导。
毕竟，最有相关经验的就是秦朗了，他们几个都还没有吃过爱情的苦。
最后还是胖子先打开了话茬，“哎~，不对啊，你们小两口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咋就突然分手了呢？”
“呃。”一脸忧郁的秦朗很自然地就回了句，“是我提出分手的。”
“卧槽！”
“MD，我还以为你被甩了呢！”
“咦！不对啊，你把人家甩了，你搁这装啥深沉呐？”
“嗯——？！”秦朗突然间有些错愕，酒精上头的他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他带着些怀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他这才理清了思绪，“唉~，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的，罗宁月他爸找上我了……
“我太了解她了，外柔内刚的她肯定是不愿意离开重庆的，不然也不会在我面前一次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秦朗一边喝着酒一边讲述着两人的故事。
故事不长，却莫名有些电视剧里狗血桥段的意味了。
“哟嗬~，秦朗，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男子汉的担当的嘛！”瘦猴话语间带上了一些调侃。
“去，去，去，少说风凉话。”胖子打断瘦猴的话语，“她爸不是说你们以后还可以继续联系的嘛，有啥大不了的？”
“我把她电话删了。”
众人：……
良久，书呆子将夹着香烟的左手往桌子上一杵，轻轻地吸了一口潇洒地吐出一个烟圈，他装出一副仿佛过来人的样子打破了众人间的沉默。
“秦朗，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喜欢的，适合你的，与能和你在一起的，是三件事。”
闻言，秦朗给书呆子递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滚蛋，你特么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哪整来这些神神叨叨的？”
“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众人随即大笑起来。
……
进入高三的秦朗，随着学校氛围的变化，学习的压力陡升。
看着身遭废寝忘食的同窗，他更加深刻地明白之前老校长的那番话语。
确实，对于普通家庭出身的学子来说，高考绝对是大多数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节点了。
“提高一分，干掉千人”并不是学校打出的夸张标语。
在高考的时候，一分，也许就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罗宁月父亲口中所说的残酷现实，也在秦朗父母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想着起早贪黑，不知何时已生白发的父母，秦朗突然间很是愧疚。
诚然，他的父母确实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不懂如何指导秦朗的学习，也不懂得太多的大道理，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地满足他学习所需的一切要求。
但不管秦朗愿不愿意承认，这些年来，他终究是辜负了他父母一直以来对他的期待。
秦朗扪心自问，他竟从未做过一件能让他的父母感到安稳、欣慰的事情。
……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提高一分，干掉千人！”
再次张贴上励志标语的教室，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在秦朗的带动下，瘦猴和胖子也似乎受到了感召，有了许多的转变。
尤其是与秦朗同桌的胖子，在没有秦朗的搭理后，无奈之下也捧起了书本；而书呆子，自然也承担起了传课授业的重任。
此时的秦朗才真切地发现，荒废多年的学业想要再次捡起来是多么地艰难。
离开罗宁月的他，生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乐趣，他只是学习，拼命地学习。
至此，他的生活里没了游戏，连去打球的时间都变少了，这也是他为数不多放松自己的爱好了，毕竟拥有一个良好的身体素质他才能有更好的精力去承担愈加繁重的学业。
于是，高三这段时光眨眼间就过去了。
高考完的秦朗，一下子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没有了学习，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等待成绩公布的秦朗找上了胖子，两人扎堆在一起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哎，胖子，你考得咋样？”
“嗨~，我你还不知道吗？重点大学是指望不上的，到时候分数出来了再看吧，你呢？”
“唉~，估计也不容乐观，我俩的情况其实差不了太多。”秦朗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还行吧，起码比我们原来设想的好太多了，唔~，要到时候我们分数差不多的话，我们填差不多的志愿吧，哥们我仗义，专程来陪你！”
很快，高考的成绩就下来了。
现实的世界中没有凭空得来的成功，秦朗的成绩确实突飞猛进，但离所谓的重点大学还是有着一道不小的鸿沟，落下的学业终究不是短短一年就能够努力学习并追赶回来的。
秦朗突然有些疑惑书呆子以前是如何做到每天和他们一起疯玩，成绩却还能做到那般优秀的。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某种名为“天赋”的东西？
书呆子，也就是何彦儒，毫无意外地考上了重大，重庆市最好的大学。
瘦猴张飞本就成绩差，高考也没能考好，他也就真的没打算上大学了，如他当初所说，理所当然地迈向了社会。
秦朗和王涛也如愿进入了同一所大学。
……
填写志愿的间隙，秦朗突然间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该不该如胖子一般，选择时下一些比较热门的专业。
听着胖子的一些建议，秦朗的心间却莫名闪过了一抹白色的倩影，他想到了那个清冷女孩记录在日记本扉页的那个梦想。
紧了紧握住的签字笔，秦朗鬼使神差地在专业一栏上写下了：土木工程。
看着秦朗的笔触，一旁胖子的脸上露出一份释然。
“哼，男人……”
……
当高考相关的一系列事宜结束，瘦猴也准备正式步入工薪阶层。
于是，他们再次聚在了一起，在老地方来了一场狂欢。
人生就是这样，有人来，自然也有人去，大家都知道，自今天过后，想要再聚一场也许就不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大家也真正意义上的来了一次不醉不归。
没有以往的那些多愁善感、伤春悲秋，此时的他们只是单纯地为张飞送行，衷心地祝愿他能够在未来的人生中，顺风顺水、财源滚滚！
喝过酒已是半夜，瘦猴颇为清醒地结过帐，没等秦朗他们送别，他就红着眼眶挥挥手头也不回打车离开了。
胖子貌似是体型占优，酒量也是剩下三人中最好的，秦朗和书呆子现在只能勉强撑着桌子才没能掉到桌子下面去。
胖子先是扶着书呆子上了出租车，付过钱并嘱咐好司机后，才回过头去扶秦朗。
秦朗和胖子本就住在附近，也就没打车，胖子搭着秦朗的手踉踉跄跄地往家中走，这时，秦朗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胖子搀扶着秦朗将他放在了马路牙子上，几番摸索才从秦朗的裤兜中掏出了他的手机，一看，是秦朗父母打来的。
胖子接通电话，给秦朗父母报过平安并保证安全送秦朗回家后，便挂了电话。
忽然吹来一阵冷风，拿着手机的胖子缩了缩脖子，躺在地上的秦朗突然胡言乱语起来，莫名其妙地言语间，夹杂着罗宁月的名字。
“唉……”胖子叹了口气，正准备将手机放回秦朗兜里，他不经意间就看到了秦朗手机通话记录中唯一一个没有标注名字的电话号码。
胖子好奇地点开一看，是一个拨打过无数次却均显示未能接通的电话号码。
很快，胖子的脸上就露出恍然的神情，随之，他的嘴角就流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呵，电话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