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苗在烈日下,卷着叶子,畏畏缩缩得硬撑着,地上的裂缝,佐证了他的苦楚,偶尔一缕微风,让早上粘在叶子上的那点光亮,也重重地跌在土里,地上的土只是蜷缩了一下,甚至都没有湿一点!而天空依然万里无云,烈日依然当空也许等待自己的就是水尽叶枯,但是十几天前它就这么认为着,不过今天它又重复了一遍,但是今天它感动了不同往日的闷躁,也许它可以带点希望的,这不,午后,黑云压田,那已经不是压抑,是幸福,也许幸福很简单,就是带着点可有可无的希望,而那希望不能太没有希望,就像干枯的禾苗沐浴久违的暴风雨!
伊通在滨河路尽头的风味馆里焦急了很久,老板已经第五次加水了,陈元则在一边偷偷地笑着,看着那个如坐针毡,头似冒烟的主,那哥已经咨询他好几次了,要不要用车去接?要不要打电话?自己第一次出来时是啥感觉?……陈元知道,那是焦急的自言自语,不需要回答的!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期待的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了,他忙站了起来,来到门前的时候才发现来了一堆人,他心动的那位,魏蓼蓼,朴书,还有3个不认识的女孩!伊通殷勤的让着,招呼老板速度上菜,又征询着陈元,还有谁没到,安排着打电话!朴书倒着水说着路上的巧遇,伊通一巴掌就扇过来到,装什么殷勤,老板来瓶果汁,自己殷勤地一一满上了,陈元一边看着朴书捂着偷笑着,不嫌事大地道:“通哥,朴书瞎献殷勤不说,朴嫂还没来,怎么办!”伊通的手停了下道:“好办!“说完放下果汁,直接拨通了李靓的电话,接通后直接丢给了朴书,朴书红着脸推着,一旁的魏蓼蓼道:”朴书,几个意思,是看不上我家李靓,还是另有新欢,还是压根就是玩弄感情好玩来着,等会我可要如实汇报了!朴树忙接过电话,扭到拐角去了!魏蓼蓼又道你们老大呢:“不来了!“魏蓼蓼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拍了拍脑袋道:“我这是重色轻友了!”说的陈元脸是红一阵白一阵!陈元汇报着道:”通哥,一晚哥说,照顾包朴,拒绝了!“伊通一听,脸立马就沉了下来道,那怎么能行,电话给我,魏蓼蓼忙站起来拦,没能拦住,悻悻地道:”在精卫中心,“汪一艳笑着道:”怎么去精卫中心,去交流学习?“魏蓼蓼忙从陈元边上起来,坐到汪一艳旁边拉着手道:”一艳姐,你真的是太美了,真的,就像一个仙子?“汪一艳淡淡地笑了下道:”你这是用的欲擒故纵,还是将计就计?让我夸奖你对吧!你的心理学真是用的炉火纯青,不过真不愧是系花!“魏蓼蓼一只手遮住了红红脸,陈元则看着她痴痴地笑着!魏蓼蓼沉下来道:”说来也扯,下午,董一晚,冒着大雨来到咨询室,据说直接被拒了,拒了还不算,非要签什么免责书,更扯的是,下午辅导员电话就过来,说包朴必须要签好免责书,家长接回,待医院衡量为安全系数高,适合上学为止,直接就是一种威胁!“汪一艳悻悻地笑了下,没有说话!朴书红着脸过来弱弱滴对着伊通道:“通哥,这样如何,让雄哥照顾万艳,让李靓过来,还有顺便去接下如何!”魏蓼蓼直接道:“让她们一起来不就好了!”说完突然看到陈元向自己挤眉弄眼,忙捂着嘴,假装给陈元寒暄,伊通佯装没有听到坏笑地道:“你这是重色轻友,不过没关系,你们先吃,我随后就到,一晚哥,20分钟后到,我应该已经赶过来了!”伊通刚想出去,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道立马返回来道:“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鄙人心仪女友,汪一艳,大家多多照顾!”汪一艳微怒地看着伊通,不过还是对大家笑了笑!从刚开始的崇拜到如今亲近的嫂子这个消息似乎比桌子上的风味似乎更吸引人!
董一晚挂了电话,问着一旁的护士道:“挂完大概多久!”护士微笑着道:“3个小时左右!”董一晚为难道:“护士姐姐,帮我个忙,照看下,15分钟后准回来!”护士依然微笑着道:“没事,放心!”董一晚蹲下看着闭着眼睛的包朴,拽了拽被子,夹着雨披冲了出去!
李靓进来时,朴书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让着边上的座位,李靓没去理他,直接坐到了魏蓼蓼边上,蓼蓼则介绍着汪一艳,李靓羡慕地抱了过去!陈元拉了拉尴尬的朴书道:“放心!”说完比了一个五指张开的手,然后紧紧攥了起来,朴书会意地点了点头!汪一艳介绍着前来的三个姑娘——甄丽,刘湘,郭苒!大家听着汪一艳的娓娓道来,更是赞叹,人以类聚,伊通品着饮料醉于边上的人以及语,以及她的一切一切,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动,什么叫幸福,什么叫爱!那是一种幸福,想到就会笑,就会甜,就会担心,就会出现画面的感觉!摸不到,看不到,但是它真的存在,一种无穷的力量!陈元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伊通的沉醉,对着旁边的魏蓼蓼,深情地道:“蓼蓼,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坐我旁边,我依然感觉距离太远……”陈元突然感觉不对,他看到了下面的偷笑,他也想起了那个负数爱的调侃,也尴尬地红了,魏蓼蓼红着脸生气的捶着,陈元尴尬地继续道:“蓼蓼,我爱你!”蓼蓼突然停住了手,缓缓地站了起来,紧紧吻住了那个羞涩地男孩,她知道对于那个男孩,这意味着什么!伊通有点嗔怪地道:“直接酒店算了!”陈元顺话回答道:“是的!钟点房!”气的魏蓼蓼使劲咬了他一下,陈元只叫着:“疼疼,对不起,对不起,说露馅了。“下面哈哈大笑起来!朴书也站了起来,众人忙止住了笑,朴书不知道从哪里拉出来一朵玫瑰花,盯着李靓,其他人纷纷鼓动起来,李靓假装没有看到,不过魏蓼蓼还是掏了一把李靓的腰眼,出乎意料的是,李靓竟然深深地受了,忍住了!朴书道:“李靓,我错了,李靓,我爱你……!”李靓含着泪笑了下打断道:“朴书,你知道什么是爱嘛?爱不是靠嘴上说的,如果一直以来这就是你的爱的话,我宁愿不要,在你的爱中,你有考虑过对方嘛?尊重过对方嘛?或者把她当作一个有生命的人吗?你在跟你自己的感觉谈恋爱知道吗?你的想象多疯狂你所谓的爱有多奢侈,多痛苦,你知道吗?那不是爱,不是呼之即来,甩手就去,责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记住,不要随便把爱说出口,那不是爱……!”李靓想到她的爸爸,爸爸是对的,她笑了下,尴尬地给大家道歉,转身要走,其他人尬尴地不知所已,她看到那个想要追出来身影,她回头来了句:“不要,你刚不该站起来的,你再出去,会让我瞧不起你的!”伊通尴尬站起来,手伸在半空中!李靓揉着眼睛跑出来,扑在柱子上痛哭起来,董一晚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尴尬地道:“李靓,怎,没怎么吧!“李靓忙止住泪,尴尬笑了下道:”没事,对了,包朴在哪,我也过去看下!“董一晚关心地道:”真没事吗?你等我下,我去打个招呼就出来!“
伊通刚要坐下,就看到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人,腋下夹着黄色雨披,头发一绺一绺的滴着水,身上的T恤粘在身上,映着身上的肌肉,不知道是汗的还是雨水淋的,穿着裤衩塔拉着拖鞋,身后留下重重的脚印,服务员厌恶地看了过来,伊通尴尬地招着手,董一晚的那句:“兄弟们,对不住,来晚了!“从刚开始的洪亮到后来的蚊蝇之声,不过落在汪一艳身上的时候突然来了句:”麦艳,你怎么在?“说完自己吓了一跳,愣在那里,汪一艳也‘簌’地站了起来,伊通尴尬地让着坐,陈元只是低着头,董一晚回过神尴尬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了,来就是给大家道个歉,答应了一个托付,真走不开,你们慢吃,慢吃!“他把余光瞟向了站起来的女生,低着头闭着眼,撞了出去!魏蓼蓼慌忙也追了出去了,他看到前面那男生,踉踉跄跄,伏在了门前的柱子上,她看到李靓走了过去,抬眼时她看到那男生,眼睛红红的,她没有追出去又退了回来,她看到伊通尴尬看着那个站起来的女生,那个目送着那个尴尬而来,悻悻而去的男生的女生!汪一艳失态了,汪一艳还是被那个声音惊住了,那个声音,她一直以为是天使的声音,让她在绝望中看到曙光的声音,她又想起了那次,被关在暗无天日,一片恶臭的空间,她本来是绝望的,她甚至想象过自己的死相,不过那个声音把他带了出来,她一直后悔着当初没有问个他的名字!而如今,那个声音又不吝向另一个女生伸出了援手。郭苒拉了拉汪一艳,汪一艳尴尬的坐下来,伊通还是问了出来道:”一艳,你认识董一晚!“汪一艳又恢复从容,微笑地道:”不认识! “伊通又露出了微笑,总之这天晚上,伊通装着满满的后悔!汪一艳则羡慕着每一个人,她感觉每个人都好有趣,不比她自己的世界!
考场上那个‘鹤立鸡群’的万艳还是被辅导员抓出来了,推进了心理咨询室,秦老师不耐烦地在信息登记表上盖上了高危,万艳也毫不例外地等来了休学!她呆在包朴来过的那个亭子,看着外面霹雳巴拉的雨,她有几次想冲出去的冲动,不过每次都被后面的殷雄拉住了,每次万艳回敬的都是拳打脚踢和无理取闹,那拳脚就是形式而已,不过殷雄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后面,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给妈妈开个小超市,不过想想小小的弟弟妹妹,他还是放弃了,他不想让妈妈支离破碎的世界在雪上加霜,爸爸的事件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想考个小公务,再把妈妈接过来,把妈妈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妈妈再再婚!然后自己看着弟弟妹妹长大!对于万艳她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给的之于她就是九牛一毛而已,他只是想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在她需要的时候扶她一把,然后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但是眼前的她,让他很是为难!他转头看着撑着伞走过来,无精打采的李靓,抿嘴苦涩笑了下,算打招呼,接过伞,再三嘱咐李靓,看好万艳,撑着伞走进了那个天地一体!再回来时,他看到一脸焦急的李靓,看到自己来时满脸欣喜,她刚接了通电话,是朴书,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殷雄笑了下,嘱咐着路上小心!殷雄小心翼翼地把定位递给万艳道:“万艳,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代表我自己,我就是代表班集体表达下同学之情,我在那里租了一个房子,距离学校1.5公里,这里是郊区,农舍不是很贵,不要回家,大家就是你的家人,我们去看你也很方便,而且你很快就会好的!“万艳回头看了看殷雄,殷雄慌忙往后退着道:”万艳,我真的只是想帮忙,很抱歉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对不起万艳! “万艳走到殷雄身边,苦苦地咧开嘴巴道:”雄哥,谢谢!我接受!“万艳拿着手机,往车边走,殷雄忙把伞遮了过去,结果就是到车边时,殷雄全身都已湿透!万艳把车门打开,殷雄直接把她推了进去,他看到她在等他上车,不过殷雄直接摆着手就跑开了!
李靓看着地上崭新的电饭煲,电磁炉,锅碗瓢勺,她还是抿嘴笑了,这次她笑得没那么苦!殷雄撑着伞站在院子门外,踌躇了很久!
殷雄帮汪一艳推开院门,汪一艳回头看着那个壮壮地黑大个子:轻轻把门关上,站在院外。汪一艳有点涩涩地征询地问了句:“你不进去!”殷雄微笑地摇了摇头,举头看了看天空零星的几点亮光,他感觉空气清新,很舒心!殷雄目送着那个背影,整个人轻松很多,突然他感觉后面有道亮光,他回头看时,是一辆烈焰奥迪!
汪一艳推门进来时,整个屋子里溢满了杂粮粥的香味,汪一艳打开盖子,一团白烟袭来,里面红的白的黑的黄的一应俱全,汪一艳抿了抿嘴,她感觉这个团体越来越有意思了!她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那个弓在床上的女孩,她应该沉醉在她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应该很哀伤,但也很迷人,即使是痛苦,她理解那个世界!汪一艳轻轻拍了拍了万艳,万艳缓缓转过头,努力地坐了起来,嘴角使劲地想要挤着微笑,不过还是抱着汪一艳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也很恐怖,连外面的两位都感到心碎!
万艳好不容易的止住了哭泣,但是整个人依然本能地颤抖着,她看着汪一艳,斜斜地笑着道:“有你在,我一定会好的!”汪一艳笑着道:“你本来就是好好的呀!”万艳摇着头道:“我有抑郁症的,重度!”汪一艳严肃地道:“谁说的!”万艳肯定地道:“咨询室的秦老师,还有我自己从网上查的!”汪一艳噗呲笑了道:“秦老师,是不是没有给你做问卷,连调查都没有,怎么可能就直接这么武断呢?还有你没有听过,医不自医吗?况且你也不是医生?还有我还听说你都可以自己开车了,那是多精细的动作,重度抑郁能做?”万艳依然不依不饶地道:“我还有精神分裂的,我老是看到我的妈妈?”汪一艳又笑着道:“万艳呀,你就是想妈妈了,不要心理暗示,就是单纯的想了,就像你当初喜欢伊通,是不是脑子里全是他……”万艳羞红了脸否认道:“谁告诉你的,谁说的哪有!”再后来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万艳的声音,一直一直不停地说着!
董一晚出医院时,包朴是自己走的,只不过稍长点路程就需要休息,大城市的好处就是交通是日夜兼程的,董一晚把包朴扶上夜行公交,好不容易上来了,司机一脚油门车直接蹿了出去,借此表示着自己的不满,董一晚歪在了椅子上,包朴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司机慌忙道歉:“车子失灵,不太好使,对不起,对不起!”完美到无懈可击,董一晚无奈地笑了笑感觉就像攥起了一个拳头,却打在了沙包上,虽然他看的了司机嘴角的得意!董一晚扶起包朴,他把包朴塞在了靠窗的地方,自己挡在了外面!董一晚看着窗外的路灯,可能是刚下个雨的缘故,光像被笼了起来,无法逃脱,不仅如此又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扔在了后面!他感觉那个灯像极了包朴,他看到包朴也在注视着扔在后面的灯……!车停在了路口,董一晚有种无处可依的感觉,就在刚才,在医院,学校是一种期望,而此时,他发现有理想,有期待,有依靠才有希望,而此时是一种空虚、恐惧抑或是绝望!他扶着包朴往学校里走,或许只是拖着时间,他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去,而就在上午,宿舍里的那1.8个平方还是归处,走着走着他突然止住了,他还是回头看了看对面的旅馆!不过他眼睛落在了门边上的一个身影上,他看起来像极了朴书,他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