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事件,让李志终于没能将他的爱情坚持到底。
那天,因为犯了酒瘾,他瞅着工作有些清闲,到外面弄了一小瓶酒。离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不免有些放松。他把另一个同事老吴叫过来,一起就着几颗花生米下酒。
可正当他们俩喝得津津有味时,厂子里的一个副总却悄无声息地来了。这不,一下被抓了个现形。
因为李志刚到,也不认识,借着酒兴,还跟那人顶了两句。仓管闻讯赶来一看,知道坏了。最后,就这样,他和老吴被就地解雇。
其时已是李志离家的第十天。
本来他就对这份工作有些不太如意,出外一时难,暗里倒隐隐地念起家中的千般好来。只是毕竟已经走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得照顾到宋金莲的想法,所以他也安慰自己,不顺只是一时,风雨总会过去。
等晚上宋金莲回来,他告诉了她这件事。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没辙。此时此刻,没有经历过大城市这种高频率、快节奏生活的他们,内心里都有些想打退堂鼓。
可是,家山遥遥,他们还回得去吗?
接下来的两天,李志哪里也没有去。
多年来那种平淡无忧的生活,让他不太想这么折腾了。初下海时那些美好的想像,那些自以为坚定的信念,在现实面前被击碎得稀里哗啦。坚持爱情,也离不开物质生活的土壤,如何将爱进行下去,他陷入了深深的迷惘里。
“莲,咱们还是回去吧!”
在第十三天的晚上,李志终于下了决心。
宋金莲看着他,心情很乱。
回去,意味着放弃,意味着面临无法预估的危险。可不回去,又坚持不下来。对孩子的挂念,对新生活的畏缩,让她又犹豫不决。回想出走时的决绝,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回到过去的生活。出来这么久,家里的情形不想可知。
她忽然从心底打了一个冷颤,深深的恐惧涌了上来。
李志见她不言不语,知道这个决定确实艰难。
回去后,他们还能不能再续前缘,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他天真地心存一丝侥幸,就是希望大家没有将他们俩联系到一起,毕竟他给校长留了一张请假条。当时的考虑,也是想如果不适应就回来,给自己一个退路。至于宋金莲,她却是跟旁人说要去打工,从表面上看,跟自己毫无关联。即使以后问起来,自己也大可以以此搪塞。
“莲,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本想护着你一辈子,可看来,我们目前以这种方式生活下去,还是有些困难。要不这样,我先回去,你留在这边打工,等我办到勤工俭学,就可以出来了。”
宋金莲还是没说话,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她也萌生退意,可还是对他的动摇有些怨意,但想到他确实不太适合这种环境,又不禁心生怜惜。
“莲,如果回去,我们不要一起走,你等几天再回来。或者,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迟则一年,快则一个月,我真正地解决好那边的事,就与你在一起。”
“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志,我回去了,就怕再也没法跟你在一起了,唉……”
宋金莲望着窗外,幽幽一声长叹,夜色漆黑一片,她的心情也变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