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外仙山 (五)
书名:琴剑燕歌 作者:棠忘伯 本章字数:2610字 发布时间:2022-07-20

    陆无樊兀自酒力未消,瞧瞧萧冰婵,又瞧瞧凌如逸,不解道:“阁下是与我说话么?”“正是!”凌如逸正色道,跟着转对萧冰婵道:“姑娘,似这等无礼之徒需不需在下替你教训一番?”

    不料萧冰婵皱眉道:“我们俩自说话,要你来管!你这人怎如此厚颜?还敢跟来?!”

    娇喝之声入耳,凌如逸立时窘在当下,他见萧冰婵对陆无樊动辄打骂,原以为二人有尊卑之别,主仆之分,听得陆无樊出言不逊,一时急于在表现,便先入为主朝他呼喝起来,未想二人关系匪浅,反而碰了个老大的钉子。

    而陆无樊听闻萧冰婵之言,觉这人正与她纠缠不休,不由起身冷冷道:“阁下夤夜搅扰,也忒无礼了些!”

    凌如逸为掩饰狼狈之色,忙强装笑脸道:“误会,误会。近来历城强人出没,实在不太平,在下偶见这位姑娘独自夜游,怕他遇上歹人,这才相随至此,倒叫兄台误会了。”说着拱手道:“在下凌如逸,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他口中这伙强盗今日才被陆无樊等人送至官府,他虽觉此人言之有理,却未必全是真话,可见他客客气气,还是道:“在下陆无樊。”

    不料凌如逸一听,立时踏步上前,盯着陆无樊道:“兄台便是太白陆少侠?”“额……正是在下。”陆无樊不由纳闷,未想这人竟也知道自己。

    凌如逸忙道:“久仰,久仰,未想到我竟在这儿先遇上了陆兄。”见陆无樊一脸茫然之色,凌如逸又解释道:“陆兄与昆仑冷先生在太湖不分胜负,相约再战蓬莱。二位与家严同争天下第一,此事已遍传天下,在下又怎会不知陆兄大名。”

    “什么!这……这从何说起?!”陆无樊大惊道。“争天下第一?哈哈,还真是抬举你。”萧冰婵从旁笑道。

    陆无樊一时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怎会传出这等荒谬之言?”凌如逸道:“天下豪杰已闻风而至,谁不想一睹当世绝顶高手的风采。我蓬莱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冷先生与陆兄大驾光临了。今日巧遇陆兄,幸甚至哉,若二位无事,不妨咱们结伴而行,好叫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陆萧二人这才知这年轻公子竟是‘蓬莱残剑’凌四海的公子。可萧冰婵实不想与他同行,便道:“用不着,倒时我们自去就是了。”陆无樊也点头道:“凌兄,在下虽要去蓬莱见冷先生,可与此事出入绝大,倒时我们自去拜会冷先生。再说小子何德何能,敢与令尊和冷先生一  较高下,只怕叫人笑掉大牙。凌兄既为东道主,还望能替在下与到场众英雄说明此意。”

    “这……”凌如逸一时犹豫,心想“虽我也不信一个未及弱冠之人有如此本事,难道从太湖传来的消息竟然有假么?!”

    他正盘算着,只听陆无樊道:“此事有劳凌兄了,在下事了之后,再登门道谢。告辞。”眼见二人便要离去,凌如逸也顾不得许多,忙问:“陆兄,这位姑娘是陆兄师妹?还是……”他本想问萧冰婵是否是他的爱侣,可话到嘴边,不觉心里一酸,便没问出口。

    却听陆无樊道:“哦,这位是冷先生高徒萧姑娘,在下护送她去拜会冷……”未等他话说完,萧冰婵嗔道:“多嘴。走了。”说着当先而去。陆无樊见状,忙一拱手,随之而去。

    凌如逸望着佳人远去,不由怅然若失,可听陆无樊之言,好似二人并非爱侣,忽又欢喜起来。

    二人上骑马,缓步城中。萧冰婵道:“你不许我生事,自己却要去争什么天下第一,可没有谁比你更能惹事生非了。”陆无樊摇头叹道:“我也不知啊!当日与冷先生定下约定,只怕被人以讹传讹,才致如此。”萧冰婵见他一脸愁苦之色,又觉可怜又觉好笑,摇摇头,拍马急奔,赶去投宿。

    到得客栈,陆无樊辗转难眠,深恐此事会误他救出师妹,直至晨曦将起才昏昏睡去。待听得萧冰婵拍门,睁眼时已是午间,二人遂寻了间酒楼用饭。

    进到楼中,见当下坐了不少武人,陆无樊不敢声张,只坐下低头吃饭。

    没多会儿,又有七八人走进门来,这几人环视左右,想寻个空坐,不料正看见陆无樊,立时拥上前来,躬身道:“雁荡山刘石水拜见陆少侠。”

    这人声音洪亮,在座不少人都听见了,不由向此处看来。陆无樊见几人直奔自己而来,已觉不妙,可避无可避,只得还礼道:“不敢,不敢。不知刘前辈有何见教。”

    “诶!我们哪敢指教陆少侠。”刘石水忙摆手道,“当日陆少侠为了各派免遭冷千山毒手,孤身力敌,这才救下大伙。大恩不言谢,我们听说陆少侠要与‘蓬莱残剑凌四海,昆仑一气冷千山’争个高下,便特意赶来为陆少侠助威,未想倒在此碰上了。”

     当日太湖畔各派齐聚,陆无樊也记不清此人是谁,可听他言语恳切,忙道:“各为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在下实没出什么力,全赖冷先生手下留情。只是与冷先生、凌先生相争,绝无此事,倒累各位空跑一遭了。”

     见刘石水疑惑当下,陆无樊又解释一通,刘石水才道:“那也无妨,能看看凌四海与冷千山的比试,也枉这趟了。”跟着喊道:“小二,这位爷的饭钱算在我账上。”

    陆无樊谢过,忙请几人自去用饭。又见不少人瞧着自己指指点点,颇觉窘迫。

    听萧冰婵道:“难不成你真跟我师傅打成平手了?”“都说了,是冷先生手下留情。”陆无樊道。萧冰婵呵呵一笑,又道:“蝇附骥尾而致千里,借我师傅的威名,也擦亮了你的招牌,日后你出去骗吃骗喝,我瞧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无樊正要与她斗上两句,忽一人走到跟前。二人抬头一看,见是个面皮白净的俊俏公子,他腰身挺拔,风度翩翩,只是有些消瘦,一手负后一手持着酒杯,说道:“在下对陆少侠仰慕已久,不知能否赏光,许在下同坐一桌啊。”

    二人不知她是何来路,陆无樊不愿多事,婉言道:“公子见谅,我们已用过饭,便要赶路了,还望原宥。”那公子微笑道:“是在下失礼,只是在下对陆兄侠义之行钦慕非常,若得敬少侠一杯薄酒,也不枉今日一见了。”说着双手举杯于前。

    萧冰婵瞧着他若有所思,而陆无樊急欲脱身,见此,只得端起茶碗道:“多谢公子抬爱,在下以茶代酒。”那公子微微一笑,与他碰杯,一饮而尽,而后躬身拜别。

    二人出门,上马东行,萧冰婵忽问道:“方那丫头,你不认得么?”“什么丫头?”陆无樊奇道。“那公子哥儿是个女子扮的,你没瞧出么?”萧冰婵道。

    “竟是女子!这我可没瞧出来。”陆无樊恍然道。萧冰婵瞥了他一眼道:“现下后悔了吧,若转回去许她还没走呢。”

    陆无樊听她口气不善,说道:“我又不认得她,萍水相逢,管他是男是女。”说着拍马急奔。萧冰婵微微一笑,催着霜月反超于前。

    可不料刚奔到城外,陆无樊忽觉心口一堵,随之周身软麻,忙一勒马,跟着重重摔在地上。

    萧冰婵听到异响,回首大惊,忙调转马头,上前相救。

    她扶着陆无樊坐起,可稍一松劲儿,陆无樊便又要歪倒,只得将他靠在自己身上,急问:“怎么了?”“周身无力,抬,抬不起手来……”陆无樊咬牙道。

    “莫非是中毒了?”萧冰婵不由道,跟着脑中一闪,说道:“是了,是那丫头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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